造器行與將軍府的距離,並不長,但是,就是這段不長的距離,卻是要走少許黑路,正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這久走黑路,遇鬼也是可能的。
冷清與寂寞一前一後,走過一道黑路時,一道野貓的長嘶聲,卻是瞬間讓兩人停下了腳步。
沒辦法,冷清座不慣轎子,受北辰宣代感染的,喜歡深居簡出,所以,纔會拉着寂寞,火急火燎的,就朝造器行跑。
只是沒想到,這以往安靜的路,今天晚上,卻是……
野貓的長嘶聲剛落,冷清只感覺眼前一花,一道黑影,忽然猛衝向了身後的寂寞。
黑色來得詭異,猶如黑暗中的一部分一般,憑空自黑暗自中而生,令冷清防不勝防,不,是防都沒得防,而且,黑影並不是朝着冷清去的,最主要的目標,是冷清身後的寂寞,看來,寂寞還真是個搶手貨,這纔剛下山,就被人盯上了。
猛的抽出藏於腰間的軟劍,冷清快若閃電向後一擊,大喝道:“寂寞,快閃開。”
好歹寂寞也是護國寺德道高僧寂渡的弟子,哪會這般容易就被傷到?幾乎是在冷清聲音剛響起那一剎,寂寞便是一個後翻身,堪堪避過黑影。
而冷清那一劍,則是正好擊在黑影身體之上,將黑影擊向一邊,濺起無數鮮血飄飛,趁着夜色,看不大明朗。
黑影飛向一邊,尚還來不及回身,寂寞早已是掠至黑影身前,一拳下去,再度將黑影砸的撞進一邊泥牆之上,驚起一陣砰砰聲,黑影飛出之前,寂寞卻是一把捏住黑影的黑色衣杉,這一拉之下,黑影整個真身,暴露在了兩人面前。
看清黑影真身那一刻,冷清捂嘴尖叫,不可置信道:“這是屍體嗎?”
的確,黑色衣杉下的身體,根本毫無生氣,面色慘白,最重要的是,身體的多處皮膚已是開始潰爛,爬滿了無數蛆蟲,屍體在動,這些蛆蟲正在慢慢掉落而下,噁心的不得了,冷清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這一刻,她是徹底的恐懼了。
不過,寂寞卻是眼神凌歷,並不像冷清那樣害怕,觀察了一會兒之後,寂寞才罵罵咧咧,大叫出聲道:“靠!剛下山,居然就遇到了縱屍者,我還真是好運啊!敢問是哪路同行在此縱屍啊!寂寞若有得罪之處,道個不是,請同行收手一下,且莫爲爲難我二人才是。”
寂寞叫歸叫,可那北後的縱屍者卻是絲毫不爲所動,屍體再度飛起,襲向寂寞,再度襲來時,屍體的手中,卻是多出了一小把匕首,細看之下,冷清發現,這把匕首,居然是直接插進屍體的手掌之中的。
屍體本身不能動,自然也就不能緊握匕首,只有硬生生將匕首插進屍體之中,屍體再衝向敵人時,才能將這匕首送進想殺的人的身體之中。
“好,即然不肯現身,那我就陪同行玩玩,三小姐,讓遠一點兒。”屍體衝來,寂寞不慌不忙,反而是對冷清叫道,要讓冷清退開。
心知,這種戰鬥早已是超出常人犯圍,所以,冷清也只得保持着警戒,站向一邊,靜靜的看着,寂寞如何鬥這屍體。
冷清退開,寂寞這才放下心來,伸手從懷中陶出一對火石,將之一左一右捏在手中,寂寞雙手猛擊火石,帶起無數火花。
“斷陰絲,斬陰氣,急急律令,給我破。”
最後一道火花長長而起,寂寞放聲大喝,丟出手中帶起火花的火石,襲向飛過來的屍體,兩兩相撞,暴發出一陣火光,接着,屍體便是猛然至空中落下,倒向地面,便是再也爬了起來了。
接觸地面那一剎,一絲火星飄散,屍體轟的一聲,便是燃燒起來,這一陣燃燒,越燒越旺,最後,屍體終於是在顫動幾下之後,無法再動彈了。
暗處的縱屍人,被寂寞破了法了,無法再操縱屍體,給予兩人攻擊。
解決掉這個麻煩,寂寞才跑向冷清,問道:“三小姐,沒事吧?沒傷着你吧?”
冷清心有餘悸,還在大口的喘粗氣,邊喘邊應道:“沒事,這太邪異了,以前,就看茅山斗殭屍裡,看過屍體會飛的,沒想到,今天還真是見識到了,天啊!嚇死我了。”
寂寞拍了拍手,笑道:“三小姐錯了,這可沒什麼茅山,這是道士乾的,抿我所知,也就只有道家纔會這縱屍術,只是已失傳很長一段時間了,當年我與師傅,也曾與其鬥過,只是不知道,這突然找上我,是不是想與我鬥下法。”
喘勻了氣,冷清搖頭道:“不,不是想與你鬥法,而是想殺了你。”
寂寞一臉的不相信道:“怎麼可能?我與他無冤無仇,他有什麼理由殺我?”
冷清擡頭看了看夜空中的明月,無耐道:“理由只有一個,誰叫你誇下海口,說要治好三皇子的腿的?就是這一點,已經足夠別人找人來殺你了。”
如此,寂莫恍然大悟,冷清這一說,到是解了他心中的疑惑。
扯上北辰宣代,那麼這事情,自然也就明瞭,偏頭看了看地上,還在燃燒着,發出焦臭味的屍體,寂寞的眉頭皺了起來。
何方人物,竟是想置他於死地?不想讓他治好北辰宣代的腿,這之中,又有着什麼陰謀?
解決掉這縱屍,路間又回覆了平靜,也許是攝於寂寞的道法高強,又或許是那縱屍者故意想試試寂寞的道行,招呼打完了,也就算了。
一路朝着造器行行去,倒是風平浪靜,再無阻隔。
走到造器行門外的時候,造器行老闆正收拾着準備關門了,忙了一天,他早就累得不行了,這段時間,因爲冷清的輪椅和黑炮,他賺了不少,所以,每每看到冷清的時候,老闆總是特別客氣,客氣的讓冷清都有點兒不適應了。
冷清剛走到門外,老闆便是迎了上來,搓着手恭敬道:“三小姐,每次你晚上來,總能給我帶來驚喜,這次你又給我帶了什麼好東西來啊?”
冷清看了寂寞一眼,嘴角浮起笑意,樂道:“老闆還真是抓準商機了啊!每次冷清來,你就知道冷清想幹嘛了,冷清真是佩服啊!”
造器行老闆本就是一個奷商,聽冷清如此一說,臉都笑爛了,忙道:“三小姐哪裡的話,我們一起合作賺錢嘛!我也是託三小姐的福啊!對了,三小姐,你旁邊這位是?”
說了陣,老闆才注意到冷清帝邊的小和尚寂寞,遂問起來。
不等冷清回答,寂寞已經是雙手合十,搶先道:“噢!我是護國寺的和尚,法號寂寞,老闆你好,初次見面,還忘多多關照。”
老闆一聽,眼前這和尚叫寂寞,立馬想笑,但是,礙於冷清在一邊,老闆也只好強忍住笑意,對寂寞抱拳道:“哪裡的話,三小姐的朋友,就是我的貴賓,兩位裡面請,咱們裡面詳談,入秋了,外面天冷。”
老闆顯得很是客氣,直接邀兩人進造器行內。
也不多話,冷清看了寂寞兩眼,率先行進了造器行。造器行,冷清可是經常光顧啊!所以,再進這個地方,那可謂是輕車熟路,廁所在哪兒她都知道。
走進行後的貴賓室中,老闆叫人奉上茶,冷清淺嘗輒止了一口之後,纔將揣於懷中的圖紙拿了出來,遞給了老闆。
接過圖紙,老闆細看了會兒,才搖起頭,無耐道:“三小姐每次拿過來的東西,都是這般新穎,老夫行商大半生,還真是沒見過這等東西,三小姐可否告知小的我一下,這是什麼?”
冷清點點頭道:“這是纜車,我和護國寺寂空大師商量好了,要出資給護國寺造一輛纜車,讓人們上護國寺,不用爬來爬去,那麼累。”
老闆一聽,頓時樂了,這是好事兒啊!
隨着年齡的增大,他想爬護國寺,都是挺吃力,每年想上山去求個願,拜個佛,都得累個半死,要是這纜車真像冷清所說,能幫助人們上下護國寺,那忌不是好事?是北峰帝國人民的福音啊!
想到這兒,老闆臉上也是泛起溫馨的笑,笑道:“三小姐有這番心意,小的很是感激啊!歲月不饒人,我這把老骨頭也不得不服輸才行,等三小姐這纜車造好了,我倒真想去試一下。”
冷清咬咬手指,樂道:“護國寺那天我纔去爬了下,那滋味兒,的確是不好受,我們這些年輕人都受不了,更別說你們這羣老傢伙了,上次,我聽三皇子說,皇上很想去護國寺上柱香,但苦於爬山太過顛波,所以啊!都有些年生沒上護國寺了,這不,我纔想爲護國寺造個纜車嘛!”
老闆點點頭,思索一陣,這才道:“三小姐即是有如此等造器才能,那爲何不自己開一處造器坊,如此,定能賺得大錢啊!”
冷清來了興趣,瞟了眼眼前這個老奷巨滑的商人,品了個茶,冷清這才道:“老闆,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冷清不喜歡拐彎抹腳。”
老闆不好意思一笑,誠實道:“其實是這樣,這個月,我這處造器行業績翻了幾翻,所以,得到上頭重視,我們上面老闆想見下三小姐,和三小姐談點兒生意。”
冷清偏一想,也是啊!和這造器行合作那麼久了,還不知道這造器行幕後的老闆是誰呢!這錢是賺了,怎麼着,也得去見見人家大老闆嘛!這纔夠禮節不是?
側重的想了下,冷清才悠然道:“你們造器行幕後的老闆是誰啊?怎麼我不知道呢?給我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