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誠恐與不甘,冷清上前兩步,一把推開北辰明楓,張口罵道:“怒將軍,男人一言即出,四馬難追,輸就是輸了,你如何如此不守信用,還將責任怪到我們頭上,你這是何道理?”
“怒江,讓位吧!滾出兵城。”
“滾吧!你沒資格待在兵城。”
“對啊!讓七皇子來統領兵城。
“對,對,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王法了?”
………………
怒江民早盡失,不怕死的兵城百姓,個個破口大罵,要讓怒江滾出兵城,然而,怒江卻是視這些爲無物。
一把將腰間大跨刀拔出,怒江長刀向天,破口大罵道:“在這兵城,本將軍就是天理,本將軍老師就是王法,這北辰明楓,乃是帝國逃將,今日,本將軍便是要立下一功,將之捉去北都,領賞封候,來人啊!軍隊出動,將此逆賊拿下。”
“幹什麼,你們動啊!快,將此逆賊拿下。”
咱們這亡命將軍,就這般指着一旁冷冷的盯着他的衆兵城軍士們,嘶聲皆力的大喝,卻是誰也不曾動一下。
大家的眼中,除了失望,不過還是失望。
也許,之中最失望的,還要屬夏言了,他自以爲,跟着怒江,會與兵城謀來福利,可是,直到今天,斷了一臂的夏言,才終是明白了,他跟錯將軍了。
這樣的無能將軍,真的不值得他誓死跟隨啊!
“怒將軍,讓位吧!一城之將,贏得起,亦要輸得起,你這般,只會更讓人看不起你啊!”
悲傷中,斷了一臂的夏言,聲嘶的對怒江言道。
這好心的勸蔚,卻是未令怒江聽在耳裡,相反,失心瘋的怒江,卻是長刀一指,張口漫罵道:“你這沒用的蠢貨,跟着本將,本將自是能在老師面前,替你美言,讓你高升,享榮華福貴,現在,本將給你機會,命令他們,將這逆賊拿下,本將上奏老師,封你一城大將。”
夏言老淚橫流,哭咽道:“怒將軍,你錯了,我夏言頂天立地一男兒,生不爲榮華,死不爲富貴,我只求兵城百姓,能過上安穩富足的生活,這便是我夏言最大的願望,怒將軍此番話,不覺得愧對兵城老百姓們,對你的信任嗎?”
“好,好,夏將軍所言,令冷清佩服,冷清就此與夏將軍三躹躬。”
冷清被感動了,看着斷了一臂,尚且聲嘶力竭的夏言,她所有的話,都成了感動,就地與夏言三躹躬,身爲一介女流,這一剎那,冷清再度正視對面的怒江之時,眼中,卻是露出了狠辣。
伸手一指追水,冷清歷喝道:“降龍,就用這把水凌劍,將之首級取下,這樣的無用之將,留在世上,也爲人所恥,就當是替袁濤大將軍清理門戶,動手。”
追水踏前兩步,手中水凌劍激起嗡嗡的聲鳴,怒江亡魂大冒,大刀一橫胸前,放聲顫罵:“你敢,你們敢,本將乃是袁濤大將軍親點,你們誰人敢動本將,袁濤大將軍一定不會放過你們,你們誰敢動手?”
追水絲毫不理會其警告,捏着長劍,再度一步一步逼近怒江。
追水的恐懼,令怒江深感害怕,北辰明楓的壓力,令怒江不得不相信,冷清等人,絕對有這個膽子將他砍掉。
當追水緩步至怒江身前,不足兩米之時,終於,怒江動了。
可是,冷清意料之中的怒江會做垂死掙扎卻是沒出現,而是,怒江一個小跑,奔至北辰明楓身前,雙腿一軟,跪倒在北辰明楓身前,拉着北辰明楓的褲角,便是哭咽求饒道:“七皇子,求七皇子饒命啊!只要七皇子饒怒江一命,怒江便是告之七皇子,老師現在設下的陷阱,老師想將你們抓住,不,不,是一定要將你們抓住。”
恐懼中,怒江說話都有點兒說不清楚了。
北辰明楓心中暗笑,這般貪生怕死之輩,居然會是袁濤的得意門生,這還真是笑死人不償命啊!
一腳將之踢飛老遠,北辰明楓冷哼道:“你這種貪生怕死之輩,留你無用,動手。”
怒江最後僅存的一絲希望破滅,捏起大刀,怒江收起求饒的悲哀,怒道:“想就這樣取本將軍的首級,門兒都沒有。”
終於,軟的不行,怒江打算來硬的了,他要做最後的困獸之鬥。
可是,冷清四人哪會給他這個機會?怒江剛一動作,還不等追水邁動腳步,奔雷便是大手一招,那趴在四人身後的猛虎,便是一躍而起。
張大着血盆虎口,大虎猛撲而上,伴隨着一聲虎嘯,怒江甚至還沒反映過來,下一秒,他的項上人頭,已經飛進了大虎嘴中了。
撲的一聲,將嘴中怒江的人頭吐到地上,老虎乖乖的走到奔雷身後,饒着奔雷轉了兩圈,似是在邀功似的,看得冷清四人呵呵輕笑起來。
“衆位,即是伏虎英雄取了怒江首級,那這兵城將軍,理應由奔雷來做,不知各位有何異議嗎?”
解決完了怒江,這個時候,就該北辰明楓出場了。
大踏步上前,作爲見證人的北辰明楓,對着周圍一衆兵城百姓一抱拳,放聲大喝道。
衆兵城百姓沒有言語,只是用掌聲,迴應了北辰明楓的話語,可是,憨厚的奔雷,卻是愣在了當場。
他本來想,這個將軍,該追水來做的,他哪是做將軍的料啊!
愣了陣,奔雷才傻傻道:“大家,雷子從小散漫慣了,這將軍,雷子還真不合適,追水兄纔是做將軍的料,要不,夏言將軍也可以做將軍,雷子還是算了吧!”
追水哈哈一笑,將水凌劍收回後背的劍鞘之中,走到奔雷身前,狠捶了奔雷胸口兩下,樂道:“你小子,給你做將軍你還不樂意啊?可以取很多老婆噢!還不好嗎?”
夏言受人攙扶着,輕輕步至奔雷身前,也是勸蔚道:“你剛進軍營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是一個好手,只是,那時候,怒江不大喜歡你的脾氣,所以,一直排劑你,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我這老傢伙不行了,你看我這樣子,也當不兵了,就把希望寄託給你吧!希望你能讓兵城老百姓,過上更富足的生活。”
說完,追水與夏言,便是一左一右,伸手搭住了奔雷肩膀,將重任交付了奔雷。
奔雷看了看冷清,又看了看身後的老虎,這才憨厚道:“做將軍可以讓我取老婆的話,我就做,嘿嘿!不過,取一個老婆就夠了,多了,我就怕受不了。”
全場暴發出鬨然的笑,這傻子,總算也出人頭地了。
誰能想到,空有一身蠻力的奔雷,也居然能做將軍了,這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
第二日,按照慣例,新將接將印,要舉行全城歡迎儀式。
站在高高的兵城城頭,奔雷一身戰袍,配上他的那張天生橫臉,果真是威武到了極點,比起怒江那個庸將,奔雷穿上將服,卻是要稱頭許多了。
冷清等人站在奔雷身後,看着奔雷傻傻的向全城人招手,心中的那絲堅定,終是越升越高了。
這兵城一役,就將是冷清等人宣告,他們到達流河以北的稱霸戰,正式拉開了序幕。
傻傻的招了半天手,手有點兒酸的奔雷,終於是忍不住了,轉回頭偷偷瞟了眼冷清,問道:“三小姐,還要搖多久啊!好了沒有。”
冷清呵呵一笑,樂道:“好了,差不多了,接下來,就將那些猛獸籠子,送出兵城就行了。”
奔雷點點頭,忙不迭放下手,命人大開城門,將那些困於御獸場內,供怒江取樂的猛獸,送出了城,一路往深山方向去了。
做完這些之後,奔雷才鬆了一口氣,遺散了兵城大夥兒,與冷清等人,慢步下了城樓,朝着將軍府而去了。
一回到將軍府內,奔雷便是忙不迭的跑進房間裡,將盔甲脫了下來。
一直沒穿過盔甲的他,穿起盔甲,總覺得彆扭,這不,才穿了一會兒,他總覺得身上癢癢。
脫下盔甲,回到大廳之中,此刻,冷清等人,還在說說笑笑。
快步迎上去,奔雷對着冷清等人,便是躹躬道:“三小姐,七皇子,大家,謝謝你們了,沒有你們,就不會有我奔雷的今天,奔雷謝謝。”
冷清呵呵一笑,伸手扶正憨厚的奔雷,樂道:“不用這麼客氣,以後,還有更多事要你做,而且,這兵城,是流河以北的重要城鎮,還有很多事等着你去處理的,這第一關嘛!首先要過的,便是袁濤那兒,你不要覺得,事情就這樣完了。”
奔雷忙不迭點頭,問道:“那接下來,要怎麼做呢?”
冷清瞟了眼聽風,聽風遂上前道:“我們斬了他的門生,就是在向他下挑戰書,他不會善罷甘修,就要看他如何出招了,不過,我們還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把桌上那個錦盒,以全兵城百姓的名義,給袁濤送過去,明白嗎?”
奔雷看了眼桌上放着的錦盒,裡面裝的是怒江的人頭。
雖然他不大搞得清楚,聽風這話是什麼意思,但奔雷終是點點頭,命人將那錦盒快馬加鞭,以全兵城百姓們的名義,送往歷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