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萍在微笑,可蕭逸卻呆了,如果沒有西餐廳事件,如果林萍當時站在他那邊,那麼此刻蕭逸的鼻血一定會噴涌而出。
略比一般人大,就和歐美國家女性比起來也好不遜色的波濤,在林萍身上顯得沒有絲毫不協調的感覺,沒有內衣的固型,依舊傲然聳立,玉白的皮膚細膩柔和,這些因素足以使一個男人抓狂。
蕭逸卻想哭,林萍的表情讓他想哭,當一個人心底痛極時,反而會笑,林萍此時正在微笑!
“蕭逸,來吧。”林萍閉上的眼睛已停止了流淚,只是小巧的鼻翼微微的扇動着。
蕭逸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哪怕多看一眼,他自己都恨不得把自己撕碎,他是在傷害她麼?是在傷害這個第一回給他溫情,讓他感受到親情般溫暖的女人麼?
感受道蕭逸沒有動靜,林萍繼續道:“不管你是罪犯蕭逸,還是我嚴重的那個好弟弟蕭逸,還是那個我心中頂天立地的男人,你都是蕭逸,我常常在想,我是不是喜歡上你了,是不是喜歡那個有着陽光般燦爛的笑的你?”
“現在我知道了答案,我的的確確是喜歡上你了,不管是那個罪犯,還是那個陽光的大學生,還是那個頂天立地而又神秘的男人,你都是你,我是警察,所以我必須抓捕那個罪犯蕭逸,但同時我也是一個女人,我願意爲了自己心愛的男人做任何事!”
“你不是說你僅僅是喜歡我的肉體麼?那麼好,現在我不是警察,我只是你的女人,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我知道你恨我,你在報復我,好,你依然是我最心愛的男人,我願意接受你的報復,那怕你讓我立即死在你面前,我只求你不要推開我,不要討厭我,不要恨我,現在……我只是你的女人!”
咚!
關門的聲音再次響起,林萍緩緩睜開眼睛,眼淚再次決堤而下。
蕭逸瘋了一般衝出了賓館,第二次爲這個女人流下眼淚,我這是在幹什麼?我是在傷害她麼?我不是很恨她麼?爲什麼我會仁慈?爲什麼!
她是那個讓我感受到溫情的女人,是那個時時刻刻關心我的女人,可同時也是那個時時刻刻準備把自己繩之以法的人,是那個用槍指着自己頭的女人。
嚎——嚎——江邊,一頭孤狼,眼裡噙着淚,對着滾滾江水痛苦的嘶吼着,狼獨有的嚎叫,與滾滾的江水融爲一體,衝進那無邊無際的黑暗……
楊雪處理完最後一件雜事,大大的伸了個懶腰,軟綿綿的靠在椅子上,看看天色,已經開始暗了下來。
這段時間她快要忙瘋掉了,工作上的破事兒一件接着一件,整天弄的焦頭爛額的,明天還要背派到北方去參加培訓,怕是要去個八月纔回得來,全校衆多的老師,名額卻只有兩個,楊雪的綜合能力一向名列前茅,這種機會自然就落到她頭上了。
“哼哼,不讓我去讓誰去,本小姐可不只是個花瓶,氣死那些倚老賣老的老八股。”
楊雪俏皮的抽着鼻子,這次分了一個名額給她,倒是讓那些上了歲數的老教授們心裡堵得慌,開口動不動就是我做學問多少多少年,但後來卻被教育部一句話噎住,去學習,不是去敬老院,只要你們拿得出任何一點比楊老師強的就立馬把名額讓出來。
這話讓“叫獸”們集體變成了啞巴,英語“叫獸”水平不如楊雪,中文“叫獸”文學不如楊雪,自己的專業都比過人家,那確實沒什麼可說的,後來只得罵罵咧咧,大呼教育局不公平等等等等的老老實實回到學校裡呆着。
“不知道那個小子在幹嘛,有些日子沒見着他了,打個電話過去慰問一下吧!”
楊雪一面嘀咕道,一面拿起電話翻到蕭逸的號碼撥了過去。
她這陣子實在太忙,徹底忽略了蕭逸,而蕭逸這段時間也破天荒沒有“來電騷擾”,忙完過後,倒是有點想他了,而且自己明天就要趟長差,又是個把月不能見面了,想到這裡,楊雪心裡感覺有一絲酸酸的。
“喂,小色狼,在幹嘛呢?”電話接通,楊雪準備先逗逗小子,可是對方的語氣卻沒有像她預想的那樣和她貧嘴。
“沒幹什麼,歇着。”蕭逸的回答很簡潔,聲音帶着疲倦和沙啞。
楊雪心頭一緊,“喂,你怎麼了?沒什麼事兒吧,怎麼有點不對啊!”
“沒事,可能是想你想得沒有睡好吧”電話那頭,蕭逸強顏歡笑,楊雪是局外人,沒有義務被自己的悲傷傳染,蕭逸不想讓她多心。
“是麼?”楊雪還是有些不信,雖然對方開始貧了,但還是覺得哪裡不對。
“當然是了,昨晚夢到你的絲襪破了個大洞,今早醒來發現右手都酸得擡不起來了。”蕭逸儘量讓自己說話的語氣和往常一般。
“小色狼,給我老實呆着,我呆會兒過來找你。”
楊雪沒好氣的掛斷電話,蕭逸那樣說他就放心了,至少代表那小子沒啥事兒。
走出辦公室的楊雪打量了一下自己,這幾天由於太忙,在辦公樓跑上跑下的,穿裙子不方便,所以換了一條緊身牛仔褲,但這並不影響她玲瓏有致的曲線。
不過蕭逸那小子的嗜好她可是一清二楚,典型的那種不僅是身體下半身動物,還是那種眼睛也只看下半身的動物。
“算了,這段時間都沒見着那小子,明天又要出去一段時間,就便宜一下那小子吧!”
楊雪這樣想着,嘴角掛起一絲甜甜的微笑,走出學校打了個車便直奔自己的住所。
楊雪的住所離學校本就不遠,收拾一番後,不到一個小時楊雪變再次回到學校,此時的她有些“煥然一新”。
粉紅的襯衫,雪白的緊身包臀短裙,略帶肉色的冰絲,踩着一雙銀色的高跟涼鞋,一條精緻的絆帶簡單的將之與小巧的腳掌固定在一起。
“哼,呆會兒那小色狼看了非流鼻血不可。”
楊雪俏皮的跺跺小腳,看了看已經完全暗下了的天色,隱隱可見幾顆朦朧的星星忽閃着,便徑直朝蕭逸的出租房走去,蕭逸的出租房離學校不遠,穿過後門走幾分鐘便到了。
看到蕭逸的第一眼,楊雪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
雖然對方在努力的笑着,可是那佈滿血絲的眼睛和憔悴的臉孔卻掩飾不住他這段時間似乎經歷過什麼。
“你……你這是怎麼了!”楊雪忍不住伸出玉手在蕭逸的臉龐上摩挲着,眼裡滿是焦急。
蕭逸努力使自己的嘴角翹起,“都說了嘛,想你想的,楊姐快請進,老站在門口別人還以爲我不讓你進來呢。”
蕭逸的房間有些亂,這可不想是他平時的風格,這小子平日比女人還愛乾淨和整潔,那被子老是疊成豆腐塊一樣,在他的房間從來看不到一粒灰塵。
“說吧,這段時間發生什麼了,別想瞞着我。”楊雪一面俯身幫蕭逸收拾着房間,一面問道。
蕭逸嘆了口氣,看樣子是瞞不過楊雪,但肯定不能對她說實話,當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楊雪是個懂事的女人,知道男人有些事情女人不該多問,也沒有再追下去,只是安靜的收拾着房間,與其對男人的行蹤和隱私喋喋不休,還不如多幫他做一些實實在在的事情,這纔是一個聰明女人該做的。
蕭逸也沒有說話,只在一旁幫楊雪打着下手。
蕭逸的屋子本就不大,片刻之後,整間屋子便又恢復了往日那般整潔和乾淨。
楊雪坐在牀上,兩腿交疊着,看着坐在一旁低着頭的蕭逸,柔聲道:“不管發生什麼,請你照顧好自己,我不想再看到你這樣子,就當是幫我照顧好你自己,知道麼?”
蕭逸心頭一陣暖流,乖巧的點了點頭,楊雪嘆了口氣,伸出一隻玉掌親暱的在蕭逸的頭上撫摸着。
“楊姐,對不起……”
蕭逸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說,他知道他不應該將自己的悲傷帶到楊雪身上來,但又實在控制不住,若對方是敵人或者是尋常人,蕭逸肯定能僞裝的滴水不漏,但在楊雪或丁瑤等他在乎的人面前,他做不到。
狼的冷酷和僞裝只是對敵人,狼殘忍,狼狡詐,但是狼某些時候卻比人更加溫情。
“我不管發生了什麼,但是從現在開始你要答應我,不準再這樣了,你的楊姐不許你這樣,你這樣會傷到你楊姐的心,不管你遇到了什麼,楊姐這裡永遠是你的避風港,永遠都是。”
蕭逸再也控制不住,一頭靠在楊雪懷裡,眼淚如決堤一般,這段時間他流的眼淚比他這輩子流過的眼淚都還要多,狼最大的弱點就是感情只要一旦陷進去,便很難再拔出來,曾經在草原上有一隻狼,它的伴侶死後,它肚子在暴風雪中守候在伴侶身旁,當牧民發現它時,它已經和伴侶凍僵在了一起,雖然是狼,但當時見到的牧民都說這隻狼在微笑。
蕭逸太累的,他的心臟這些天一直裸露在外,忍受着風颳日曬,如今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呵護它的溫室,他可以忘掉一切,全身慢慢的放鬆。
看着趴在自己懷裡已經打呼嚕的蕭逸,楊雪輕輕將其扶到牀上躺好,剛要起身,卻發現蕭逸緊緊抓着他的衣服。
看着蕭逸那張熟睡的臉,是如此的安靜,如此的祥和,嘴角還掛着嬰兒一般的笑容,手卻緊緊抓住自己,像是抓住自己的幸福一樣。
楊雪笑了笑,輕輕拍了拍蕭逸的後背,喃喃道:“算了,楊姐今天就留下來吧。”
踢掉自己的高跟,楊雪便和衣躺在了蕭逸身旁,蕭逸忽然一把緊緊將她抱住,看着蕭逸那張平靜的臉,楊雪笑了笑,伸出手和蕭逸抱在了一起。
睡吧,這裡沒有風浪,睡吧,這裡不會再有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