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過去,那夥僱傭兵早已重新回到了原地,趴在那裡和叢林融爲一體,若不是頂尖高手,哪怕是從他們旁邊路過也不會看出一絲異樣。
直到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那片“草叢”才微微動了一下,兩人小心翼翼的起身,四處探了一番,這纔對着那片“草叢”打了個手勢,衆人才紛紛站了起來。
“扎古,你說是不是正紅幫吹牛皮,說的那小子會不會只是個窩囊廢?要不然的話怎麼會一直不會出現在叢林戰常規穿插的路線中?”
“管他呢,反正我們的任務是在這裡呆上三天,三天後便打道回府,若是不小心遇上了那小子,也就算他倒黴。”
幾名僱傭兵相互笑談着,只有隊長傑克,任然一副警惕的樣子打量着四周。
“或許對方是個高手。”傑克不知怎的,總覺得心裡一陣陣的不安,但又看不出絲毫異樣。
“哈哈,隊長,你怎麼變的這麼小心了,若對方是個高手的話,我們這樣站在原地說話他早開槍了。”一名僱傭兵笑着拍打着傑克的肩膀,笑說道:“來來來,傑克隊長,烤兔子嘍,呆會兒我就勉爲其難的將我酒壺裡的伏特加貢獻出來吧。”
“靠,你小子,早上問你還說喝光了,快拿出來,給我潤潤嗓子。”傑克一聽有酒,立馬來了精神。
結果酒壺咚咚灌下兩口後,傑克楷着嘴角說道,“不知道爲什麼,我還是感覺到有些不對。”
說着,也不理會嬉鬧的衆人,獨自走到那幾塊安放了木頭雷的石塊處,蹲下細細的打量起來。
百米外透過狙擊鏡看到這一幕的蕭逸,心裡暗罵一聲,這羣僱傭兵怎麼如此無組織無紀律,隊長巡視隊員居然不跟上幾人,自己這顆精心配製的地雷若只炸掉一人,那可真是虧啊。
傑克蹲在地上,也沒有伸手去觸碰那幾塊石頭,只是仔細的打量着,片刻後,似乎發現什麼異樣,朝着幾名僱傭兵擺擺手道,“過來一下,好像有問題。”
衆僱傭兵聞言,立即從中走出三人,靠近那幾塊石頭,也和傑克一樣蹲坐在旁邊仔細打量着。
百米外的蕭逸透過狙擊鏡看到這一幕,臉上浮起一絲獰笑,小聲嘀咕道:“這下也不算太虧了。”說着,食指再次輕輕搭在扳機上,將十字準心慢慢移到了一個角度極佳的位置,隨時準備開火。
又過了幾分鐘,之間傑克旁邊一人,小心翼翼的將手探進僞裝的枯草和樹枝當中擺弄着,不到一小會兒,緩緩拿出的手裡便多了一截木頭。
時機到了!
幾乎是同時,蕭逸毫不猶豫的扣響了手裡的狙擊槍,子彈精確的擊中了那名僱傭兵手裡的木頭,將那截木頭擊得碎屑橫飛。
但是,那截木頭卻沒有爆炸。
只是微微一愣,蕭逸整個身子立即如同獵豹一般向一旁滾去,剛纔所趴的地方立即留下一片密集的彈孔!
“兩點鐘方向,不要讓他跑了!”
之前“談笑風生”,還叫嚷着到華夏來只是爲了混時間的那羣“散漫”的僱傭兵們,忽然個個如幽靈一般,迅速以不同的姿態朝着蕭逸的方向傾斜出雨點般的子彈。
這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個精心佈置的局,這羣僱傭兵的戰鬥能力和素質遠超出蕭逸的想象!
從一開始,他們便根據蕭逸留下的細小痕跡和那些佈雷的手法,便判斷出他一定是個高手,於是便精心策劃出這個天衣無縫的佈局,一點點將蕭逸引上鉤。
首先是根據行爲心理學分析,對方如果在預定時間發現雷沒有響後,必定會用逆向思維法,可能會返身順着原路折回,然後便進入第一個陷進,那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詭雷,將蕭逸自己的布的累稍微改變了一下觸發的角度,再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安放了一個以掛墜作爲觸發引線的雷,但是蕭逸沒有中計。
於是,在四處搜索,聽到雷響的僱傭兵們迅速返回,在未發現對方屍體後,再次精確的分析出對方肯定就在不遠處潛伏着,於是便精心“表演”了一臺小品,這臺小品的名字叫做“一羣不想完成任務的散漫僱傭兵”,並精確的分析出,對方一定會想到引爆那顆地雷,於是便準備了一截看上去和那顆木頭雷差不多的木頭,上演了這麼一出排雷的好戲。
然後對方便終於上鉤了,雖是能準確的分析出對方就在附近潛伏,可卻不能分析出對方所在的位置。
蕭逸的槍只是一響,便遭到了預謀已久的第一輪凌厲的反擊。
開玩笑,冒着掉腦袋的危險來到華夏,怎會輕易放棄那另一半天文數字般的佣金?從接下這單任務開始,這些有奶便是孃的兇殘傢伙便從未想過過來混混日子,拿上一半佣金便興高采烈的離去。
當對方槍聲響起的那一剎那,他們彷彿已看見大把花花綠綠的鈔票在向自己招手。
只是開出一輪在他們看來是絕不可能失手的反擊後,集體瞪大了雙眼。
他怎麼可以那樣快,那樣敏捷!
蕭逸的身形此時如同閃電一般的獵豹,已不可思議的時間不停的做着流暢到讓人頭皮發麻的軍事閃避動作,時而將身體蜷縮成一個球體,以看起來違揹物理學的角度高高彈起,時而又似軟體動物一般將身體快速的扭曲成一個不可思議的造型,每個動作之間的變幻,絕對不會超過零點六秒!
在人數絕對優勢,對方又在中計的情況下,自己這方不僅沒有傷到對方一根毫毛,而且還瞬間便折掉三人!
對方在迅速的做着那不可思議的軍事閃避動作的同時,竟然還能用那支笨拙的狙擊步槍瞄也不瞄的還上三槍,每一槍,都會在自己的戰友額頭上開出一個血洞!
“給我打,狠狠的打!”
從震驚中反應過來的傑克大怒,端着手裡的自動步槍便是一通掃射,衆僱傭兵也是跟着便是一長串密集的掃射,雨點般的子彈幾乎沿着蕭逸身體運動過的軌跡將那些植物掃平!
幾輪掃射過後,見前邊沒了動靜,幾名僱傭兵停止了射擊,呈反箭隊形小心翼翼的向前邊靠近。
走進一看,卻沒有發現對方的屍體,那名叫做扎古的僱傭兵惱的破口大罵,“Shit!他是屬狼的麼,怎麼跑的這麼快!”
說着,本能的狠狠朝着地上一顆空彈匣踢去,突然轟的一聲巨響,他便和旁邊幾名隊友永遠的閉上了嘴巴。
從地上爬起,滿臉血污的傑克,看着瞬間便損失了一半兵力的傑克突然發狂一般的對着前方就是一通亂掃,對着所剩無幾的幾名隊友咆哮道:“誰能告訴我,他是怎麼做到在高密度掃射中全身而退,還能留下一顆詭雷的,誰能告訴我,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境界的軍事技術!”
叢林的夜晚格外安靜,在這片原始森林接近中心的地方,不知道有幾年,或者是幾十年沒有人類涉足一條溪流旁邊的一塊大青石上,此時坐着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女的如仙子般美麗,男卻滿臉泥土和油彩,正齜牙咧嘴的,看起來真是大煞風景。
“喂,我說你有沒有良心啊,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我受傷?”
不用說,這名大煞風景的男士正是在幾個小時前在那輪密集射擊中被一顆子彈擦傷了肩膀的蕭逸同志。
看着疼的齜牙咧嘴的蕭逸,駱靜雅小聲的說道:“對不起,但你之前不是說無論發生什麼都叫我呆在那兒別動的麼。”蕭逸齜牙道:“我是說現在,我受傷了難道你不會過來給我包紮一下麼?”駱靜雅這才連忙點頭,向着蕭逸挪了幾步,將蕭逸肩膀處的衣物小心撥開,接着月光看到早是血污一片。
“我……我該怎麼辦,子彈還在肉裡麼?”駱靜雅焦急的說道,這種受槍傷血淋淋的場景平時只在演戲時見過,長這麼大哪見過這觸目驚心的一幕,不由的又驚又急。
“我的背囊裡有急救箱,你去拿過來。”蕭逸的面部表情很誇張。
駱靜雅連忙從蕭逸的背囊中將急救箱拿出,打開後,找出了紗布碘酒等物品,小心將蕭逸肩頭的衣服剪開後,用鑷子夾了一團浸了碘酒的棉花,緩緩向受傷的地方伸去,剛碰到傷口,蕭逸突然殺豬一般誇張的嚎了起來。
“哎喲,疼,疼死我啦!”
駱靜雅驚的手一哆嗦,看着“疼痛不已”的蕭逸手足無措,蕭逸一面嚎叫着一面道:“有麻藥沒?”
駱靜雅翻了翻急救箱,失望的道:“沒有。”
蕭逸聞言,深深嘆了口氣後道,“沒辦法,看來只能那樣了。”
駱靜雅疑惑道:“只能哪樣?”
蕭逸道:“你看過星爺的電影沒?”
駱靜雅點了點頭,道:“我都看過,我一直想找機會和他合作一部作品呢。”
蕭逸道:“那就對了,他有部影片,有個鏡頭是這樣的,女主角爲他取彈頭,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星爺豪氣干雲,突發奇想,以看A片代替麻藥,最終在無痛苦的情況下讓女主角順利將其卡在肉裡的彈頭取出。”
蕭逸說的這部影片駱靜雅是看過的,想起裡邊的情節,不由的一張俏臉又是一陣紅暈,小聲道:“可是這裡沒有……沒有你說的那種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