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惠妃聽了張靜柔的話身子又是一抖,然後低眉順目的又答了一聲,才坐在了南宮玉的另一邊。
今晚是張靜柔的節日,後宮裡的女人基本沒來,因此惠妃坐在那裡和張靜柔一左一右,就顯得十分的顯眼。
“那就是十六皇子的生母嗎?可惜了,可惜了那麼聰明的十六皇子啊!”
“是啊,看他的娘十分賢德的摸樣。要不是摔斷了腿,今晚說不定誰坐高位呢!”
不知道是誰在底下竊竊私語,惠妃聽了這兩句話臉色更白了。
張靜柔坐在那裡臉色則是黑了。
南宮玉坐在那裡泰然自若,彷彿什麼也沒聽到一般。
南宮子澈坐在那裡,明顯是氣惱了。視線冷冷的朝下面掃了一眼。 шшш●тt kΛn●¢ 〇
下面立即沒了聲音。
這時候酒宴已經開了一陣,歌舞都在繼續。
南宮子澈端起酒杯對南宮玉道:“多謝父皇對兒臣的倚重,兒臣定會盡力興盛我朝,不令父皇失望。
南宮玉眸光深深的笑道:“朕相信子澈能做好。不會令朕失望。”
南宮子澈志得意滿的與南宮玉共飲一杯。
然後南宮子澈走向衆大臣中間,接受恭賀去了。
這時候,張靜柔忽然開口道:“惠妃妹妹,不知道十六皇子的腿傷養的怎麼樣了?”
惠妃本來坐在那裡就如同夢遊的樣子,此刻聽張靜柔問話,馬上有些緊張道:“子初的腿傷好的很慢。”說着眸光黯淡道:“其實,好了又怎樣?御醫已經說了結果。”
說完,惠妃目光憂鬱的看了一眼南宮玉,隨即收回了目光,又低頭坐着。
南宮玉則是觀看着歌舞,彷彿沒有看到惠妃看自己一般。
張靜柔聽了惠妃的回答,再看看眼前的情景,倒是一副頗爲滿意的樣子,得意的笑了。
然後端了一杯酒對向南宮玉道:“皇上,這次子澈能擔起重任,全是皇上悉心教導的結果。臣妾敬皇上一杯。”
南宮玉收回正在看着舞姬的目光,微笑端起面前的酒杯道:“多謝皇后的體諒,朕與皇后同飲。”
說着,似乎忽然想起了惠妃,又對惠妃道:“惠妃,你爲子初的病也很操勞,與我們同飲吧。”
“是。”惠妃馬上很感激的樣子,端起酒杯來站起身也要同飲。
就在這時候,十九看到張靜柔忽然朝惠妃身邊的宮女使了一個眼色。
十九心裡一抖,張靜柔要幹什麼?在酒裡下毒嗎?
馬上,三人舉杯,互相示意,然後就要飲進。
十九着急卻無能爲力,這個時候自己總不能衝出去不讓惠妃喝吧?以什麼理由啊?
就在這個時候,張靜柔和南宮玉已經舉杯就要飲酒,只見惠妃忽然身子一抖,手裡的酒杯就掉了下去。
“啪”上好的玉盞一下子掉落在地上碎了。
張靜柔和南宮玉都是一愣,停止了動作,看向了惠妃。
惠妃的面色一白,驚訝的看着地上碎了的玉盞,一下子跪了下去。驚慌失措道:“皇上,娘娘,賤婦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時失手罷了。”
南宮玉看着惠妃驚慌失措的樣子,想要說話,卻遲疑了一下。
他身邊的張靜柔卻氣惱的高聲道:“妹妹,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妒忌本宮的兒子做了太子,心裡不服,故意打碎了酒杯
,不肯與我們同飲是不是?”
惠妃聽了更加的惶恐,一對眼眸哀求的看着南宮玉,哀求道:“皇上明鑑,賤婦真的不是有意的。剛剛不知爲何就失手了。”
南宮玉看着惠妃惶恐的表情,眸光深深,看向張靜柔道:“靜柔,惠妃她……”
可是不等南宮玉把話說出來,張靜柔忽然上前一步,厲聲道:“賤女人,明明蛇蠍之心昭然若揭,還敢花言巧語欺騙皇上!桂花。跪下!”
這邊主位上的三個人爭吵了起來,立即下面的歌舞都停止了。都一起朝這邊驚訝的望來。
十九詫異了一下,原來張靜柔並沒有在酒裡下毒,可是她明明給那個宮女使了眼色,她到底要做什麼?
這時候,十九看到惠妃身邊那個宮女聽了張靜柔一聲喊,竟然一下子就跪在了那裡,渾身瑟瑟發抖。
只見張靜柔幾步走了過去,喝道:“桂花,說吧,把你家主子的真實面目說出來。”
原來那個長相平平一臉惶恐的宮女叫桂花,此時抖着跪在那裡,低着頭道:“皇后娘娘,奴婢向來對主子忠心,但是最近主子的言行越來越沒有主子的樣子,奴婢實在看不過,纔敢把這些說出來。”
桂花話一出口,惠妃一下子驚的跪坐在地上,而張靜柔則是得意的冷哼了一聲道:“不怪你桂花,是你家主子不長進,與你無干。”
桂花聽了,更加大膽,竟然擡起頭用手一指惠妃道:“就是她,前幾天十六皇子摔斷了腿的時候,她就嘀咕着是西王爺妒忌十六皇子得志下的手殘害十六皇子。這幾天,今天西王爺做了太子,她又嘀咕着着說西王根本不夠資格,要是十六皇子的腿沒瘸,這位子一定是十六皇子的。”
桂花說的激動,臉色通紅。
惠妃聽了眼中現出滿滿的絕望,一言不發,只是整個人頹廢了下去。
可是,這時候張靜柔卻上前一個巴掌打在惠妃的臉上,又順勢踢了一腳道:“賤女人,明明是你妒忌我的澈兒,還敢說澈兒妒忌你,你真是活的太久了!”
十九的心一緊,看來張靜柔設計的是連環計,那邊西王用佛像害了司空衛,這邊馬上就對惠妃下手,看來她要剷草除根。
惠妃被張靜柔踢倒在地上,失聲痛哭。整個人抽泣着,看起來格外可憐。
桂花見了還在一邊添油加醋道:“主子,你可不要怪我,這都怪你自己不敬皇后娘娘和太子爺。可不是我對不起你。”
惠妃聽了桂花的話氣憤的擡起頭來,舉起手就給了桂花一個嘴巴,嘴裡恨道:“枉我平日裡對你那麼好,你竟然長了這樣狠毒的心腸。”
桂花被惠妃用力打了一巴掌,立即哭了,用手捂着臉看着張靜柔道:“皇后娘娘,你可要爲桂花做主啊。這都是爲了太子爺好啊。”
張靜柔面色一變,明顯有一絲絲慌張,卻立即又壓了下去道:“桂花不必再說了。你的忠心,本宮和皇上都看的見。”
桂花聽了這句話,哭聲頓時小了,低下頭,不再說話了。
在那裡哭的依然肝腸寸斷的就只有跪在那裡樣子可憐的惠妃了。
張靜柔狠狠瞪了惠妃一眼,轉過身朝南宮玉跪下道:“皇上,臣妾治理後宮無能,讓惠妃這樣蛇蠍心腸的婦人身居妃位而不自知,還請皇上責罰。”
南宮玉站在那裡,面色陰鬱,表情嚴肅。盯着張靜柔半晌後才道:“皇后起
來吧,這不是你的錯。”
張靜柔聽了卻沒有起來,又鄭重朝南宮玉施禮,道:“皇上,爲了後宮的和順,爲了我朝的朝綱,請皇上依照律例革去惠妃的位份,打入冷宮自省。還請將子初另選賢良之人照料。”
“不要。子初不能給別人!”張靜柔話音剛落,一直默默哭泣的惠妃突然歇斯底里的喊道,同時向南宮玉撲過來。
張靜柔立即變臉道:“來人,把這個以下犯上的賤女人押到一邊去。”
小喜子聽了一揮手,張靜柔自己帶來的小公公立即涌向了惠妃。把惠妃按在地上,就朝一邊拉去。
十九在一邊恨的咬牙切齒,卻只能忍着不能動。
這時候,南宮玉忽然喊道:“慢着,事情還沒有問清楚呢。不必着急動手。”
衆人聽了一驚,尤其是那幾個押着惠妃的公公,都驚呆了,齊齊的看向了張靜柔。
張靜柔也是一驚道:“皇上,惠妃心存妒忌,擾亂後宮安寧的事情人證俱在,還有什麼問題?”
南宮玉忽然笑了,道:“朕還沒有審問過,怎麼就能直接定了案呢?”
張靜柔聽了面色一白,心裡卻大吃一驚。
以往自己下手整治後宮不論多麼狠毒,多麼明顯的誣陷,南宮玉都不曾管過,今天南宮玉爲何會阻攔?難道他對惠妃真的有情?真的還想給十六皇子機會?
張靜柔遲疑間,南宮玉已經走到了惠妃面前,微笑道:“惠妃,你自己說,你有沒有說過那宮女說過的話?有沒有妒忌過靜柔和澈兒得到的一切?”
惠妃本來已經極度絕望,此刻聽南宮玉這樣一說,立即跪行了幾步抓住南宮玉的龍袍下襬哭道:“皇上,賤婦何德何能,怎麼敢妒忌皇后!賤婦真的不曾說過那樣的話,也不曾那樣想過,請皇上明鑑!”
南宮玉聽了惠妃的話語氣淡淡安撫道:“惠妃,不必如此,朕自會給你一個公道。”
說罷,抽出了龍袍,轉身而去。
惠妃呆呆的看着南宮玉冷漠的背影,眼睛裡再次滿是絕望。
張靜柔跪在那裡,面色陰晴不定,顯然,她沒想到南宮玉會這麼看重惠妃,竟然還給惠妃辯白的機會。
這時候,南宮玉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了下去,同時,面色變得冷酷,一雙眼睛裡毫無表情。連張靜柔看着此刻的南宮玉都有些心驚,不知道南宮玉到底要如何秉‘公’處理。
只見南宮玉坐在那裡,慢條斯理的喝了剛剛沒有喝的那杯酒,然後把酒杯拿在手裡把玩,低聲道:“小祿子,把那個膽大包天,膽敢以下犯上不敬主子的宮女拖出去亂棍打死。”
一邊的祿公公一聽忙應了一聲,然後一揮手,立即有公公拉了桂花下去。
桂花明顯嚇傻了,哆嗦着喊道:“皇上,奴婢說的都是實情。皇后娘娘,救命啊!”
張靜柔動了一下嘴脣,想說什麼,卻聽南宮玉首先道:“即便是實情,你沒有規勸你的主子也是死罪!”
被拖着的桂花聽了這句話,滿面死灰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卻還是看着張靜柔,哀嚎道:“皇后娘娘饒命啊。”
張靜柔立即吼道:“還不把她那張害人的嘴堵上。讓她亂喊什麼!”
立即有公公堵住了桂花的嘴。
十九在心裡冷哼道:張靜柔,你也知道怕嗎?你怕桂花說出是你主使誣陷惠妃的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