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心頭思緒萬千,呆呆的望着頭頂的夜空。
院子裡沒有點燈籠,杜鵑被十九支回房間去睡覺了。
只剩下十九思緒萬千的在這裡感慨着自己和南宮子軒的相遇相逢到別離。
看着靜靜的夜空中閃爍的繁星,十九心裡波瀾起伏。
不由得嘆息了一聲,站起身來,扯下了腰間繫的杜鵑給自己特製的長長腰帶。
在黑夜中十九朝前走了幾步,站定身形,把腰帶平伸展開,突然間手腕靈動翻轉,一個甩勢,十九手裡的腰帶就如蛟龍出水一般飛舞了出去。
十九在寂靜無人的院子裡盡情的舞動着腰帶,閃轉騰挪,一跳腰帶如同鏈條一般在夜空中變化莫測,忽上忽下,千變萬化。
十九在崔氏的別院裡很是下過一番功夫練過的,但那時舞動的是跳舞的紅綢,而此刻舞動的是自己的腰帶,感覺完全不同。
這種差異,在十九舞動幾下之後就感到了。那種感覺更像是跳舞,而這種感覺有些特殊,就是讓十九不由自主的寧心靜氣,讓十九的手上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力道。
腰帶到處,幾隻無人打理的鮮花被抽飛了。
連帶着地上的石塊被打的飛起來很高。
十九暗暗驚訝,金縷衣教自己的這個東西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力量?
記得當時金縷衣教自己的是九套完整的動作。
十九越舞越癡迷,待舞到第七套動作的時候,十九已經十分的沉醉,腰帶到處是遠處的院門,而且腰帶就像長了眼睛一般,直直的朝那個木質的院門飛去。
夜色中,一聲清脆的聲音,那扇木門竟然在十九腰帶的作用下從門框上脫離,飛了出去!
“好。”一聲興奮的呼喊在屋頂響起。
十九一愣,爲了那飛走的木門也爲了那屋頂上不知何時到來的陌生人。
十九不由自主的收了腰帶,轉身朝屋頂望去。
卻見,屋頂上慢慢的站立起來一個人,身材魁梧,臉上帶着銀色的面具,但不是十九熟識的那個銀麪人。
十九驚訝了一下,這個人她見過,在救自己出皇城的那晚自己見過,他是雲天閣的頭領。
那個人見十九望向他,只好飄身下落,站在了十九面前。
十九冷眼望着面前的男人,不滿道:“你是何人?爲何站在暗處偷窺?”
那人則是愣愣的盯着十九幾秒鐘,然後前後繞着十九走了一圈才道:“說,鳳舞九天是誰教給你的?你和司空家有什麼關係?‘
十九聽了一愣,隨即想起自己離開金縷衣家裡的時候崔氏說的話,讓自己不要在別人面前舞起。
十九回望着銀麪人,銀色的面具遮擋看不出那人心中所想。
十九索性低垂了眼眸,冷冷道:“什麼鳳舞九天,我不懂,我只是隨便揮舞着玩罷了。”
那銀麪人聽了哈哈大笑道:“你開什麼玩笑,那扇門雖然不結實,但山風吹了這麼多年,也沒見它鬆動,你剛剛只是腰帶掃到它就飛出去碎了。難道只是巧合?”
十九訕訕道:“本來就是巧合。”
那銀麪人再次笑了,這次他低聲道:“說
吧,你是不是司空家的人?我對她們沒有惡意。”
十九擡頭看向了銀麪人,本能的十九感到銀麪人這次說的是真心話。
不過,即便十九想說出令銀麪人滿意的答案也是不可能的。因爲她根本不知道銀麪人說的司空家的人是什麼意思。
十九隻好打了哈哈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半夜三更的你爲何在屋頂偷窺我,難道你不知道這是雲天閣的地盤?還有你到底是什麼人?”|
銀麪人聽了身上的氣息似乎冷了幾分道:“我是這雲天閣的副門主,這點杜鵑可以作證。”
十九暗暗驚訝,這個人就是傳說中的副門主?怪不得那晚他可以號令那些黑衣人。
銀麪人停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受太子囑託照顧你,所以要時常的過來看望你,但是我不想打擾你,便只能在暗處看看便走。”
銀麪人說完自嘲的笑了一下道:“如果十九小姐不滿的話,本門主也可以再也不來,只是,那樣的話估計太子爺不會高興的。”
十九聽了這話略有尷尬,看來這位還是南宮子軒給自己找來的保鏢。
銀麪人看着十九的尷尬,再次鄭重問道:“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和司空家有什麼關係?”
十九纔想起,銀麪人最關心的話題是這個,不過,司空家是誰家啊?
十九隻好據實回道:“我不知道副門主說的司空家是誰?至於我剛纔也只是隨意揮舞罷了。”
銀麪人聽了眸光一冷,轉身縱身離去,沒有再說一句話。
十九站在原地,看着銀麪人離去的身影心裡有些奇怪,這些明明是金縷衣教給自己的,他爲什麼一再的追問什麼司空家?
不過,金縷衣不在這裡,十九也無處去尋找答案。
就在這個時候,杜鵑從房間裡跑了出去,快速的來到十九面前,低聲道:“小姐,你怎麼把副門主得罪了?副門主可是很有脾氣的人。”
十九聽了,問道:“杜鵑,你聽到剛纔我們的對話了?你說司空家到底是誰?爲什麼他一再問我和司空家有什麼關係?”
杜鵑面色發黑,雖然院子裡空無一人,杜鵑還是小心的把十九拉進了屋子裡說道:“小姐,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司空家不就是當年謀反全家被殺的司空庭大將軍嗎?”
十九聽了一愣,司空庭,那不是金縷衣講的悲慘故事嘛!
杜鵑依舊小聲問道:“小姐真的和司空家沒有關係嗎?”
十九搖頭道:“我不然是司空家的人,這一點是肯定的。我從小在相府長大,怎麼會認識那些人。”
杜鵑聽了也皺眉沉默了。
兩個人在這種沉默中安歇了。
第二天深夜,雲天閣後山,銀麪人的面前跪着一個人,黑暗中看不清她的樣子。
銀麪人冷冷開口道:“從今天起你多一個任務,查出那個雲十九是不是司空家的後人。”
“是,門主。”那黑暗中的人影小聲的回答着,聽得出她是個女人。
銀麪人接着說道:“太子的囑託還是那些,你照做就好,不過,明天夜裡,你要格外注意,一切按照我們之前說的去辦就可以。”
“是,門主。”那女人再次回答。
銀麪人首先離去了。
那女人才站了起來,看着銀麪人離去的方向,嘆息了一聲,低語道:“看來又沒有安穩日子過了。哎。”
說罷,慢慢的轉身離去。
第二天一大早,十九就被杜鵑弄醒,十九還沒睡夠,不滿道:“杜鵑,又沒什麼事情,讓我再睡一會。”
杜鵑卻滿臉喜色道:“十九小姐,副門主讓人下山採買了很過乾果蜜餞回來,那人在前面休息,十九小姐看看喜歡吃什麼?我多留一些。”
十九聽了睡意全消,說實話,這段時間,由於有心事,山上吃的又清淡,自己的確想吃蜜餞了。
便胡亂的用杜鵑給自己的溼帕子擦了擦臉,就想朝外去。
杜鵑則是手疾眼快的幫十九弄好了衣裳,然後扶着十九走了出去。
院子裡,太陽已經升的很高,一個黑衣人站在院門口處,一對擔子擺在院子裡。
杜鵑歡喜的拉了十九過去,把兩邊的擔子都打開,只見裡面堆了很多小罐子,杜鵑一一打開了,十九高興的發現有各種水果的果脯,還有各式乾果。還有自己最喜歡吃的梅子蜜餞。
十九毫不掩飾自己的高興,用手指了幾樣。
杜鵑倒是一點沒客氣,不知道從哪裡早就預備好了小袋子,把十九用手指的各種小吃,都分了許多出來,裝在袋子裡。
在另一個擔子裡,十九居然發現了風乾的牛肉,便也毫不客氣的讓杜鵑拿了一些。
杜鵑拿的十分開心,隨手拿了十多塊。
十九才低聲道:“杜鵑夠了吧,再拿那邊那個負責的人會不會受罰?”
杜鵑看了看院門口的人才戀戀不捨的停了手,把擔子重新改好,然後朝那人招手。
那黑衣人走過來,沒有說話,直接挑了擔子走了。
十九的心裡卻有些驚訝,這個挑擔子的黑衣人腳步利落,很明顯,也是個訓練有素的殺手,看來這雲天閣實力真是強悍,連打雜的人功力都不低。
杜鵑見那人走了,歡喜的說道:“主子,你真福氣,我在山上住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吃到這些東西。”
十九淡淡的笑了笑道:“山上畢竟是山上,不能和太子府比。”
杜鵑聽了,眸光卻暗了暗道:“山上再吃的不好,也比太子府強。這次出事後,太子府被抄了,原本那裡的人沒逃掉的死的死,沒死的也被召進宮做苦役了,哪裡有這般清閒自在。”
十九聽了不禁驚訝道:“杜鵑,你知道山下的消息?”
杜鵑點頭道:“我聽閣裡的人說過,說現在山下處處設卡,到處都是官兵,拿着太子爺和暗夜的畫像到處抓人。光是相象的冤死的人已經數不清了。”
十九意外道:“怎麼會這樣?難道他們看到人就殺嗎?”
杜鵑面色暗淡道:“當然不是,但是皇上說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讓太子爺活下去,所以,受連累的人就太多了!”
“這個昏君!”十九氣憤的喊道。
杜鵑嘆息道:“這個話,恐怕也只有主子在這雲天閣的地盤上纔敢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