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拉開夜的大幕。牆角的梅花染上月色,和着冬風的吟唱,挑逗着大紅燈籠裡的喜燭。
喜房內此時陷入詭異的沉默。
簡雲苓跪在地上,一臉無害的笑,宇文徵坐在輪椅上,手上青筋畢露。
兩個人長久的對視着,誰都不願讓步。
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是蘭姨。
蘭姨剛一走進喜房,就看到簡雲苓跪在地上,而翰王怒氣衝衝地看着她,心頭不禁浮上疑惑和擔憂,卻又不敢說出來,只低頭行禮,道:“王爺,王妃,時辰不早,老奴爲你們鋪牀就寢吧。”
“她就是你的陪嫁侍女?”宇文徵冷冷地問簡雲苓
簡雲苓俯身,恭順地回答:“是,王爺。蘭姨看妾身長大,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不是親人,勝似親人嗎……”宇文徵轉動着手上碩大的翡翠戒指,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那本王可要好好照顧照顧她了。蘭姨,明天你到管家那裡,就說是本王說的,讓你從府中的粗使婆子開始做起。”
宇文徵的話是對蘭姨說的,目光卻一直盯着簡雲苓,觀察她的反應。
簡雲苓初時有些憤怒,脣口微張,像是想辯駁兩句,但很快,她就冷靜下來,雙手緊攥成拳,把怒火壓了下去。
簡老頭子居然能養出這樣的女兒。能忍人所不能忍,還算有點本事。
宇文徵漠然地推着輪椅掠過簡雲苓,在牀邊停住,吩咐蘭姨道:“你不是來爲本王和王妃鋪牀的嗎?還不快點。”
蘭姨看這兩人的反應,自己心裡也有了點數。她明白以大局爲重的道理,所以她平靜地應了宇文徵的吩咐,鋪好牀後,又小心地退了出去。
蘭姨走了之後,屋裡就只剩下宇文徵和簡雲苓兩人。
簡雲苓還沉浸在對宇文徵的憤慨中,故意沒有管他,徑自起身走到梳妝檯前,把一頭的簪子首飾全部卸了,正要就着木盆裡的清水,把臉洗乾淨。
突然聽宇文徵道:“王妃,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簡雲苓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麼。
直起身子,背對着他,冷道:“不知妾身忘了什麼,請王爺提醒。”
“你忘了,每個妻子每天晚上,都要侍候好她的夫君嗎?”
簡雲苓一驚,回過身正要拒絕,卻發現宇文徵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她的背後,被嚇得後退了一步。
“王爺,你要幹什麼?”簡雲苓與他拉開一個安全的距離,警惕地望着他。
宇文徵本來只想嚇一嚇她,但看她的反應,竟是把自己當成了洪水猛獸,頓時氣不打一出來,說出口的話也更加冷硬:“你以爲本王要做什麼?我告訴你,在本王的眼裡,你還沒那個資格讓本王碰你。本王只不過是覺得冬日牀冷,你作爲本王的妻子,是不是該給本王暖一暖牀。”
原來是這樣……
簡雲苓不禁鬆了一口氣。
暖就暖,只要他不佔自己的便宜,不過就是在他牀上躺一會兒,她還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