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的世界,成敗勝負一向是最殘酷。八千選兩百,放到現代,也許並不稀奇,甚至淘汰率還不如每年的高考國考高。
但在這個時代,那就是大浪淘沙,他們想贏到最後,活到最後,就得把自己的性命拋到腦後。
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由此可見,最後剩下的那兩百人,一定是八千人中下手最狠,最不爲情義所牽絆,最豁得出性命的嗜血之人。
宇文恆用這樣的方法選拔殺手,雖然殘忍,但確實很明智。
簡雲苓沉吟片刻,忽地扔出三個字:“還有呢?”
宇文恆不解,兩條用狼毫大筆揮就似的眉擰在了一起,道:“還有?”
簡雲苓揚起一抹璀璨的笑意,就像星夜綻開的煙火,令人移不開目光:“皇上好像還沒有說,這位叫隱魅的殺手,還是皇上您的影衛,平日都在暗中保護您的安全。”
宇文恆確實是有心隱瞞這件事,卻不想被簡雲苓挑破,一時間既憤且恨,咬緊牙根道:“是,你說的沒錯。”
簡雲苓抿脣吟笑,看宇文恆被自己逼得一張臉七彩變幻,內心說不出的痛快,語聲也更加歡悅,道:“那麼第二個問題。當日二皇子提出比試狩獵,是您授意的,還是他自己一時興起的?”
宇文恆眼底精光懾人,蘊藏數不清的詭謀,道:“是朕暗中授意的。朕告訴宸兒,朕想把那張御弓送給他,但爲了讓其他人服氣,需要有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於是讓他去找一個人稍作比試,贏了,就可以拿走御弓。並暗示他,他的皇叔身殘多年,一身騎射功夫早已荒廢。如果他與他的皇叔比試,必贏不輸。”
簡雲苓略略搖頭,頗爲好笑道:“所以這個傻孩子,就當真聽你的話,自不量力地去找王爺挑戰了。”
“是。”
簡雲苓嗤然低笑,不無譏諷道:“皇上可真是謀略過人,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可以利用。”
宇文恆語聲沉沉,眼底都是冷漠與殘酷,看不出一點作爲父親的慈愛,反而振振有詞道:“他是大梁的皇子,將來朕的江山很有可能會傳到他的手上。讓他爲朕的皇位做一點事,是天經地義的。”
“好,皇上的皇位,這世間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比得上,妾身服了。”簡雲苓冷笑無語。
一個人癡魔至此,已經無可救藥了。簡雲苓並不打算和他多做糾纏,只是,要從他那裡知道的事情,總要全部搞清楚纔是。
“妾身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只要皇上如實答來,這個玉鉤,就是您的了。”
宇文恆看着那個那枚碧澈如泉的玉鉤,心中的狂喜燃燒了他的理智,邪暗一笑,道:“好,你儘管問。”都到了這個份上,也沒有什麼不可說的了。
簡雲苓低眉含笑,仔細端詳着那枚玉鉤,蔥潤纖指撫過上面精美的刻飾,彷彿在仔細探尋它的奧秘,又像纏綿已久的愛人,彼此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