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雲苓看着依舊不明所以,面上卻保持着作爲一個下屬,最標準的順服模樣的傅東雲,連連搖頭。
她替他感到悲哀。現在的他,已經連最基本的個人價值觀都喪失了,不管簡雲苓向他灌輸多少這樣的思想,只會像是對牛彈琴,毫無作用。
怒其不爭地擺了擺手,簡雲苓也訓累了,便叫他下去。
傅東雲抱拳退出,手上的劍鞘發出嘩啦聲響,和他這個人一樣,死板沒有生氣。
牀上的宇文徵還在酣睡,鼻息均勻,和很多男人睡覺時毫無儀態,口水呼嚕橫飛的模樣不同,宇文徵睡覺的時候雍雅得就像一隻正在休憩的白鶴。
他的睫毛好像比一般的女子還要長,沒有絲毫瑕疵的皮膚彷彿浸過溫泉水的瑩潤白玉,一觸好像就會破開。
看着看着,簡雲苓越來越專注,全部心神都固在了他那張驚爲天人的臉上,身子不覺前傾,一根食指也緩緩伸了出來,眼看就要戳上他皮膚的時候,卻感覺手腕被誰擒住,還不等反應,人已經從凳子上飛起,屁股轉半個圈,落在了牀邊,而上半身趴倒在了宇文徵的胸前。
略有驚慌的擡頭,某人清亮的眸子正滿含笑意地望着自己。撐起胳膊想要逃脫,背上卻有兩隻長臂緊緊地箍住了自己,讓她動彈不得。
“放開我!”簡雲苓氣的兩頰通紅。
宇文徵佯裝泥醉,低哼了兩聲,兩隻胳膊在移動,卻不是向外打開,而是向內收緊:“娘子……爲夫醉了。”
簡雲苓瞪着這個不去當演員,可惜了他絕好的表演天賦的臭狐狸,咬牙切齒道:“醉什麼醉,你就是裝的!”
宇文徵妖氣森森地傻笑,手指在她腰窩上不停搔撓,挑逗她道:“娘子怎麼這麼說呢,爲夫要傷心了。”
簡雲苓的拳頭已經抵上了他的心口,如果他再多說一句廢話,那一定會擊出十成十的內力,正好簡雲苓還想找機會看看自己的功力恢復得如何呢,宇文徵要是真這麼閒,不如給她當回活靶子。
“娘子何故如此動氣?快來說與爲夫聽,爲夫自當爲你排憂解難,重拾歡顏。”宇文徵的手繼續不安生的在她背上游走,完全不爲所懼,似乎被簡雲苓打死都甘之如飴。
遇到這麼沒皮沒臉的主,簡雲苓只覺得是自己上輩子殺人太多,造了太多孽,所以得了報應。
“宇文徵!你別耍無賴!”威脅不管用,簡雲苓也確實狠不下心打那一拳,只能換以言語威脅。
都說叫人家的名字最有威懾力。
以前她每次犯了錯誤,她的老師只要一叫她“簡雲苓”,她馬上腿上一哆嗦,乖乖聽話。
這個毛病在之後的很多年都沒有改掉。
但是,簡雲苓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宇文徵和她生活的環境不一樣。她是孤兒,從小被震天幫收養,長大後也一直作爲一個預備殺手在接受教育,因此周圍人對她的要求自然嚴格,有的時候還可以叫做沒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