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話對她來說實在有巨大的誘惑力。能夠八臺大轎嫁進楊家,光明正大的以楊夫人的身份出現在楊家的祖祭上。一直是她的夢想,如今實現這夢想的機會就在面前,觸手可及,她怎捨得放棄?
眼見這場談話漸漸從勢均力敵到失去平衡,再到處於下風,楊勇終於看清一件事,那就是——簡雲苓是有備而來,而且今日她不有所收穫,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古汐琴的矛盾爲難他都看在眼裡。這麼長的時間裡,她沒有半句怨言跟在他身邊,默默付出,也從來沒求過什麼,堅強的讓人心疼。
相反,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漢,一直以顧全大局爲藉口,躲在一旁,爲自己尋找各種理由心安理得地讓她承受這樣的委屈。別人都道他驍勇,實不知,其實他纔是最怯懦的人。
也是時候,該他爲她做些什麼了……
“今日王妃弄出這麼大的響動,不就是想讓所有人誤會,我楊勇與你,或者說,與翰王府,有着千絲萬縷,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嗎?”楊勇苦澀一笑,語氣中有疼痛,有無奈,只是一個眼神,便像一道悠長的嘆息:“罷了,事已至此,如王妃所說,小臣不應,也會成爲衆矢之的,一定有更多人巴不得快些毀了我。那我還不如爲自己尋一個庇護之所。我相信,翰王會是最好的那棵大樹。對嗎?”
簡雲苓施然點頭:“當然。”
他握緊了拳頭,似在用這樣的方式勸服自己,他的選擇沒有錯。
許久後,他終於狠了狠心,緩緩起身,走到簡雲苓的面前,單膝跪地,抱拳俯首,用響亮的聲音堂堂道:“小臣楊勇,徒有莽夫之力,蒙王爺王妃不棄,誠心相招,日後願聽王爺差遣,爲王爺效犬馬之勞。”
敲金撞玉的聲音在這間明亮狹小的堂上回蕩。楊勇言語鑿鑿,語聲鏘然,可聽出是下了莫大的決心的。
簡雲苓款步上前,腳下身影拉長,攀上背後的木椅,趁得她身姿格外高挑。
她彷彿神壇上踏風走下的神祗般,將手託上楊勇的拳頭,聖潔空靈的聲音不疾不徐,一字一句道:“多謝將軍,他日功成時,必不忘今日義。”隨即稍一使力,虛扶了他起來。
楊勇的頭始終低着,表情沉重。
簡雲苓理解他的心情,任何人做出了違背自己本心的改變,都會一時難以接受,這個時候,所有外力的勸說都是沒有用的,只能留給他空間,讓他自己消化。
而簡雲苓,既然已經達成了目的,就無謂再多打擾,徒增他人煩憂了。
“那我就先告辭了,將軍和夫人留步。”明知道人家沒有要送的意思,可這客氣話還是不得不說,畢竟是你把人逼到這一步的,該有的尊重還是要有。
說完,她擡步便往外走,身後楊勇欲言又止地呼喚傳來:“王妃……”
簡雲苓回身微笑,淡淡回答:“放心,我答應你們的事情,絕不會食言,你可以準備婚事了,半個月之內,一定會讓古小姐風光大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