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做了還不夠,還要親自喂嗎?
簡雲苓不自在地從他手裡接過粥碗,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喝着。
宇文徵看她總算吃了點東西,也稍稍放心了些,不催她,也沒有離開,就那麼坐着,一直等到她全部吃完,才收拾了空碗,一句話不說地走了。
這天下午,宇文徵召集了所有將領在書房裡議事。
大家討論的很是熱烈,關於之後的行軍計劃,以及兵力部署的問題都做了詳盡的分析。
由於楊勇是新近加入進來的,與那些早有默契的巡防軍將領們還需要磨合,所以他們頗費了一段時間,不過好在,對於行軍打仗這件事,大家都是經驗豐富的熟手,因此最後的結果倒也很令人滿意。
簡雲苓從頭到尾都在聽他們講,不發表任何意見,只是攏了一件純白的狐裘蓋在身上,瑟縮着坐在離火盆最近的位置。
盆裡木炭燒得通紅,發出劈啪的聲響,屋子裡暖融融的舒適感使簡雲苓犯起困來,靠在椅子上不禁眼皮子打架。
一番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後,所有人越說越激動,聲音也不覺大了起來。
一位留了滿臉絡腮鬍的將軍正準備再補充一下別人意見的時候,突然聽到坐在主位上的宇文徵“噓”了一聲。
他側頭看去,卻發現宇文徵的眼睛一直盯在下首的一個方向。
循着他視線看去,正是已經迷迷糊糊打起盹來的簡雲苓。
前一秒還爲了一萬兩萬的兵力佈置爭得不可開交的將軍們,此刻左左右右地互相看了一眼,都難得輕鬆地無聲笑了出來。
“王妃這段時間很累吧,末將聽說,琅山之戰,王妃獨對數萬大軍而不變色,更是以一己之力說服了那些對徐知忠心耿耿的兵士,讓他落了個衆叛親離的下場。”說話的是一個不論長相還是說話語氣都很溫和的將軍。
上次簡雲苓陪着宇文徵到京郊巡查的時候,他親眼見識過她的機敏智謀,對她十分的佩服。
絡腮鬍將軍也難得放低了自己粗狂的聲音,讚歎道:“*我原先還以爲簡家的女兒都沒有什麼好東西,結果見了王妃才知道,那套‘龍生龍,鳳生鳳’的說詞都是屁話。王妃不管頭腦武功還是俠義胸懷,都比簡生那個老頭子好了不是一星半點。託生在簡家,可惜,可惜了!”
自稱*的這位將軍一看就是位目不識丁的。他一開口說話,其他人都憋着樂。
不過話糙理不糙,大家都聽得出來,他是真心敬佩他們的這位王妃的。
宇文徵也被*將軍逗笑了,神經一下子放鬆下來,輕聲把蕭白喚了過去,附耳交代了兩句。
最開始,蕭白聽的一愣,後面,竟露出曖昧的微笑,惹得其他人也紛紛探頭想聽他們說了些什麼。
只見宇文徵說完後,拍了拍蕭白的肩膀,彷彿有所託付。
而蕭白姿態優雅地一躬身,轉頭出了書房。
過了許久,書房的門再次打開,蕭白閒庭信步地晃了進來,立在門邊,用扇骨敲打着手心,笑出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瀟灑的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