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趕快滾出來!”楊勇再喝一聲。
屋內依舊一片寂靜,除了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幾乎看不出其他的異樣。
楊勇咬了咬牙,拔刀上前,眼睛緊盯着前方的黑暗,同時向身後的兩人吩咐道:“去,快去找王爺來。”
那兩個士兵互看一眼,摁着躺在地上那人,猶豫道:“那這個人呢?”
楊勇登時急了:“這頂多是個小嘍囉,拿錢辦事的,什麼用都沒有。抓住屋裡那個纔是最重要的,快去找王爺!”
兩人立刻有所領會,二話不說往院子外面跑,剛跑到門邊,一道冷淡的聲音響起:“不用了。”
宇文徵隨之出現在門邊。
兩個士兵立時剎住腳步,低頭見禮。
宇文徵大手一揮,也不多話,走到楊勇身邊,摁下他提刀的手,把他拉到身後,泰然自若地對着屋內揚聲道:“出來吧,你想殺的人,在這裡。”
話音甫落,一道宛若鬼魅的黑影倏地出現在門前,速度快如疾風,只留下一串模糊的重影。
黑影的臉隱在黑暗中,腿卻暴露在月光下,手上那柄彎月刀射出凜凜寒光,從宇文徵的深眸中一閃而過。
“是他派你來的?”宇文徵還是那副從容模樣,不疾不徐地問道。
那人沒有說話,而是握緊了手上利刃。
然而他的沉默,對宇文徵來說,就是另一種默認。
“看來是了。”宇文徵淺淡微笑。
那人終於開口,聲音卻沙啞仿若火灼:“亂臣賊子,忤逆犯上,謀圖江山,該死!”
簡潔卻驚心的一段話,宇文徵就像在聽一般的抱怨,頗有興味地笑問:“這些話,是他告訴你的?”
那人牙縫間又擠出兩個字:“該死!”
宇文徵依舊在笑,新換上的黑色長衣微微飄拂,襯得他尊貴優雅,點塵不驚:“我謀圖江山該死,那他枉顧百姓性命,是否也該死?”
那人只答出兩個字:“賊子!”
一霎間,宇文徵眸光變換,似有浪潮掀天而起,卻又瞬間消寂。站在他身後的楊勇感受到一股徹骨的寒意撲面而來。
王爺他……怒了
“賊子?”宇文徵低低冷笑,語氣中的森寒穿透血肉,直入骨髓:“他是一國之君,卻爲了殺我一人,給無辜百姓扣上賊子的帽子,看來,本王的王妃說的對,這個皇位,誰坐都可以,只有他不行!”
他的話激怒了黑暗中的那個人,楊勇看到他已經提起了彎刀,刀尖直指宇文徵的心臟。
“死!”那個人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冷冷宣告道。
宇文徵巋然不動,與那刀尖對峙。深邃的瞳孔中映出遙遠的,冰寒的,冷戾的殺氣。
“今晚,你我之間必要要死一人,可那個人,絕對不是我。”宇文徵眼底燃出蓬勃的火焰,淡淡道。
話畢,兩人誰都沒有動,保持着最初的姿勢靜靜對望。
就在楊勇以爲他們已經放棄對戰的時候,黑暗中的那個人突然移動身形,眨眼間便竄到了宇文徵面前,彎刀隨之一劃,朝宇文徵的胸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