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的地方就在武場中央。
宇文徵命人撤了軟墊,臨時用四個武器架做成了圍欄,中間便是擂臺,幸虧簡雲苓的衣着還算輕便,發揮起來並不受限。
最先上來的是一個身穿明藍色武服,一臉稚嫩,笑得明媚的男孩子。
他剛立在擂臺中央,便鄭重地做了一揖,道:“侄兒是景王世子宇文軒,請皇嬸賜教。”
簡雲苓福身道一句:“不敢。”從身後的武器架上取下一柄短劍來,道:“世子,妾身慣使短劍,便以短劍對戰世子吧。”
宇文軒客氣地說了一聲“好”自取了一把長戟握在手中。
宇文徵是裁判,此時正帶着其他人在不遠處得長廊下觀看,等他喊過開始,宇文軒大喝一聲,便衝了上來。
長戟屬於重器,使用長戟者一般偏向力量型,所謂以柔克剛,要剋制長戟,就要選比較輕巧,偏於靈活的武器,簡雲苓又是女子,無法力敵,便只能智取。
宇文軒的武功很好,尤其對敵時,招招擊中要害。他的長戟凌風而過,並沒有殺意,卻帶着千金壓頂的霸氣。
只見他一挑一送,身形翻轉,戟尖朝着簡雲苓面上直衝過去,眼看就要刺中嬌容之時,簡雲苓微微下腰,髮帶掉落,長戟掃過她飛散的長髮,一縷髮絲落在她腳邊。
一旁有人在倒抽冷氣。
簡雲苓卻氣定神閒地一笑,反手用短劍擋開長戟,趁着宇文軒收勢再攻之時,腳尖點地,輕盈躍起,斜飛到宇文軒右側,不等宇文軒反應,旋身從他的袖子上割下一塊布料,然後緩緩落地。
宇文軒本以爲自己勝券在握,正要將長戟架到簡雲苓的脖子上的時候,轉眼一看,對面卻沒人了。
忽的,右臂一涼,他低頭看去,自己的袖子竟被人從肩膀到手腕割去整整一條,而那個“兇手”正反握短劍,朝着他翩然微笑。
“是侄兒輸了。”宇文軒收起長戟,落落大方地向簡雲苓抱拳認輸。
簡雲苓點頭致意:“世子承讓了。”對他磊落的態度頗爲欣賞。
“好好好,王妃和世子的比試很精彩!”宇文徵連連鼓掌,面上在笑,眼底卻都是透骨的寒意。
簡雲苓與他遙遙相對,擡起下巴,冷邪的一笑。
宇文徵大概沒想到,自己不只學會了他那一套劍法,還鑽研出了一套適用於那劍法的變式,使得那套劍法除了快、準、狠,還多了幾分難以捉摸的靈巧,可以趁敵不備,攻其要害。
宇文徵,你看清楚了,這纔是真正的我,不是那個時時被你掌控的翰王妃,而是從不認命的簡雲苓!
“多謝王爺誇獎!”簡雲苓垂目假以謙虛道。
宇文徵薄脣緊抿,像在極力隱忍什麼情緒。
其他人不管是主子還是奴僕都在低聲討論,有些人還對簡雲苓投來不可思議的讚賞神色。
等了片刻,宇文軒退下,換上了一個稍大點的少年,眉目間都是倨傲,居高臨下地看着簡雲苓,不客氣道:“恭王世子宇文晟,向皇嬸討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