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門緩緩打開,門後走出一位青衣長袍,書生氣十足的男子。
那男子對着剛走下馬車的簡雲苓拱手一揖,恭敬道:“小生蕭白,是簡太師的門生,太師已在書房中等待王妃許久,請王妃跟小生來。”
簡雲苓奇怪,簡太師什麼時候有個這麼矯情迂腐的門生了,不及多想,便跟了上去。
蕭白帶着簡雲苓一行人繞過花園中的三四道小徑,在離書房十步遠的地方停下,轉身指着傅東雲和蘭姨道:“太師有令,除了王妃,其他人不得靠近書房半步,所以這位仁兄和這位媽媽,請在這裡等待。”
傅東雲習慣了和武夫粗人打交道,第一次見到這麼麻煩的男人,一臉不耐,將蕭白隔絕出十萬八千里之外。
簡雲苓瞥到傅東雲彆扭的表情,強忍下笑意,打圓場道:“那傅侍衛和蘭姨就在這裡等我吧。”
傅東雲這才領命,守衛似的立在原地。
蕭白帶着簡雲苓走到書房外,小心叩門,等裡面傳來簡太師渾厚低沉,威嚴十足的一聲“進”後,方纔推開門,請簡雲苓進去,自己則守在門外,反關上了房門。
簡太師的書房並沒有多少改變,還是一張書桌,兩排書架,窗邊種着一盆寒蘭,偶有清風溜進,馨香一室。
簡雲苓上前幾步,停到他桌前兩三米遠的地方,淺福了福,淡道:“苓兒拜見爹,許久不見,爹身體可好?”
簡太師坐在高位之上,正低頭處理公文,聽到簡雲苓的請安,既不擡頭,也不開口叫起,只讓她膝蓋半彎地站着。
窗邊斜照過來的陽光打在簡雲苓臉上,很快,她額上便滴下豆大汗珠。
可簡雲苓好似感覺不到般,一動不動地保持着福身的姿勢,彷彿定住。
直到簡太師終於說出“起”,簡雲苓才直起顫抖的雙腿,面上淺笑依舊,沒有半點辛苦神色。
簡太師放下手上的毛筆,微微向後靠在椅背上,居高臨下地打量着簡雲苓,目光如利劍般毫不猶豫地掃在她身上,沉聲道:“翰王妃好大的面子,如果不是我這個爹親自寫信邀請,王妃是不是都打算再不回這個生你育你的地方了?”
生我育我?你是生了我沒錯,可養育我的,並不是你!
簡雲苓心中冷笑,面上沒有一絲慌亂道:“翰王那個人生性多疑,女兒還沒有完全取得他的信任,如果現在輕舉妄動,很容易惹他懷疑。”
“啪!”一掌拍在桌案上,簡太師一身威嚴盡出,呵斥道:“你這是什麼態度!”
“是,苓兒知錯。”簡雲苓垂眉,聲音平靜中帶着歉意,看似是在真心道歉。
又要拿家主之威嚇唬她嗎?很可惜,現在這招對她已經不好使了。
簡太師冷臉注視她面色,不見異樣,才長出一口氣,放緩語氣道:“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段時間得不到你的消息,又突然聽聞你竟然被允許出入皇家武場,心裡擔心,說話才急了些,乖女兒,告訴爹,你的武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