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含笑看簫璃一眼,又道:“想當日,若不是璃兒小姐你這個欽定的護國大將軍親自率軍北上,怕是我凌國百姓,此時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也不一定呢。幸好璃兒小姐雖然只是一介女流,卻是一位當仁不讓的巾幗英雄。也正是你的堅持,爲我凌國帶來的又何止是今日的安定啊。依本王看,還有我凌軍無限的光榮呢!”
從皇甫浩博的這番話裡,簫璃自然能夠看得出來,他此時頗爲得意的內心情懷。而如此一來,簫璃也相信了他的這些話,應該全部都是事實。而這樣一來,簫璃還真是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然而即便是她不說話,皇甫浩博還是看出了她心頭的波瀾。一時之間,皇甫浩博的內心,竟然又生出了一種想要將她攬入懷中的衝動。只是仔細想想之後,他還是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不過,能夠看到簫璃滿面吃驚的神情,他的心裡還是暢快了許多。
正如他之前所想的那樣,即便簫璃在他的面前有多麼冷漠,他總能想到辦法引起她的注意。而只要她能夠注意到自己,皇甫浩博就不擔心自己會一直都沒有接近她的機會。
所以,就算是現在簫璃和明誠王的關係顯得更近一層,不過他卻堅信,總有一天,他皇甫浩博一定能夠打破眼前的這種僵局。總之,自從他第一次見到簫璃開始,便已經在內心裡決定了的,這個女人,是他皇甫浩博要定了的。
當然,眼下這些,也只是他心中的決定而已。然而不管是什麼樣的決定,都是需要一定的策略才能夠一一實現的。所以此時,就算是他心裡有多麼的激動,卻只能努力地去剋制自己內心的情緒。
總之,只要簫璃現在對他的態度不會變得更加惡劣,他倒也不必一定要急在這一時。
“璃兒小姐,實話告訴你吧,本王這會兒可是剛從宮裡出來。而這一次這件事情,父皇也已經全權交由到了本王的手上了。未來的幾天裡,那鏡國來使的一切,便由本王來全權安排。所以,本王這才第一個想到了你,一出宮門,便徑直到這裡來向你報喜來了。”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更是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只要那鏡國這一次,在我凌國朝堂之上正式認輸,那麼璃兒小姐你,便是我凌國有史以來最有影響力的一位將軍了。且還是一位空前的護國女將軍。這份榮譽無論是對於你,還是對於我凌國百姓來說,都是有着空前絕後的盛大意義的啊!”
“是嗎?”然而此時聽着他這些話的簫璃,心頭卻是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不知爲何,一聽皇甫浩博這些話,竟然又讓她給想起了昔日在戰場之上,那些慘烈的情況。
有道是一將成名萬骨枯,這一點兒,怕是就連她這位所謂的空前絕後的女將軍也無法例外。
再加上今日,因爲魏駿和柳明煙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更使突然簫璃感覺到,原來人生在世,總是免不了會有許許多多的不如意。這一點兒,更直接囊括了事業和愛情。
然而簫璃心頭的這些感慨,又怎能是皇甫浩博能夠體會的?何況他此番前來,也確實是十分的倉促,只不過是憑着一時的欣喜與心急,他便一時間放下了手頭所有的事情,只爲能夠跑來向簫璃報一個喜迅兒。可是等到他把這些事情說出口之後,卻又發現,原來他還有許多事情,都沒有去做,而這些事情,卻又樁樁都是迫在眉睫的。
是以此刻,雖然心頭不捨,可是無奈之下,皇甫浩博還是不得不和簫璃說再見了,“總之璃兒小姐你一定要記得,這件事情對於你來說,絕對是一件空前的盛事就可以了。而本王的心裡,對這樣的一個人,更是愛慕不已,所以璃兒小姐,本王之前的那個提議,還請你一定要再仔細考慮一番纔是。”
一時聽到他說出這些話,簫璃卻不得不笑出聲來。
皇甫浩博啊皇甫浩博,到了最後這一刻,他都不忘記自己內心的那點兒小心思。只是,他到底要怎麼才能夠明白,如今的簫璃能夠在這裡心平氣和地聽他說話,都已經是一個質的飛躍了。畢竟他終究還是簫璃的仇人啊。
只是可惜,直到現在,皇甫浩博就像是早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初的所作所爲一般,竟然還一次又一次的逼迫到簫璃的近前。還口口聲聲的說什麼非卿不娶,這一切,不是明擺着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
可即便是這樣,簫璃又怎麼能夠在這種時候把這一切都給挑明?
好在這個時候,皇甫浩博也到了和她說再見的時候了:“璃兒小姐,本王今番到此,本就十分倉促,而身後更是還有許多事情要等着本王去忙。何況本王看璃兒小姐你,好像也十分疲倦了,不如本王還是就此告辭好了。”
簫璃一聽這話,心頭自是巴不得的高興,於是也衝着皇甫浩博淺笑一聲:“如此,還請武王爺好走,臣女就不多送了。”
晚上稍稍吃了些東西,簫璃卻依舊是感覺到心頭沉悶不已,索性便辭別了爹孃,帶上琴劍早早轉回到自己繡樓去了。可就算是她早早地倒在了牀上,卻依舊是輾轉反側,久久都無法入眠。
將近亥時時分,簫璃聽到院子裡隱隱有人聲傳來。心知定然是魏駿回來了,便想着起身出去看看,可是再一想,時間畢竟已經不早了,有什麼話,不如還是等到明日再說的好。
或許是因爲知曉魏駿平安回來了,她的心情反倒平靜了許多,漸漸地整個人也進入了夢鄉。
一夜醒來,簫璃總算感覺到整個人精神了不少。下得樓來,魏駿卻已然不在府上了,就連大將軍,也早早地去朝中了。
心下有些悵然,簫璃便只得隨了母親一起,去偏廳裡用早餐了。
吃罷早餐,母親看着她的樣子,卻突然也變得傷感了起來,簫璃心頭一驚,不解母親爲何會突然顯出如此神情。
簫璃伸出一隻手,輕輕撫上母親的手,柔聲問她:“孃親這是怎麼了?若是有什麼心事,何不說出來給女兒聽一下,也好讓女兒爲孃親分擔一些煩憂。”
簫夫人擡頭看她一眼,眼中卻是早已經盈滿了淡淡的哀愁,“璃兒啊。”她反手將簫璃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孃親沒什麼事,只是一時想到駿兒就要離開這裡回南疆了,所以心裡有些感慨萬端而已。”
說到這裡,她突然嘆了一口氣,眼中卻驀地閃過一絲亮光,然後便聽她又開口道:“璃兒你可知道,當年我離開南疆的時候,也就是你這樣的年紀,然而這一轉眼,卻已經是三十年過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