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子,你去哪啊!”皇甫昊天轉身飛奔而去,剩下五皇子跟緞香在身後大喊。
因着皇甫昊天吩咐,當日被殺死的刺客屍體並未處理,皇甫昊天打開停放屍體屋子的房門時,一陣惡臭撲鼻而來,身後的隨從立即掩上口鼻。
“太子,請您掩上口鼻。”一名眼尖的下人連忙遞上帕子,殷勤的說道。
“不用了。”皇甫昊天面不改色,率先進了屋。
靠近屍體,果然,惡臭中的確夾雜着一種若有似無的香氣,只是屍體停留過久,香氣已經很淡了。
饒是如此,皇甫昊天仍確定這味道跟當日失竊時候的異香是同一種。
終於有線索了!皇甫昊天按捺心中激動,眼眸中精光盛放。
剛送走宇文若彩,蕭璃的一顆心還沒有平靜下來,就聽清風前來彙報,遇到了使者和武王爺在流芳閣見面。
“肯定有事。”蕭璃立刻從椅子上坐起來,身上的堇色長袍披風掉落在地。
“讓屬下去看看吧。”清風現在對蕭璃佩服的五體投地,對於蕭璃的事情,就當做自己主子的事情一樣放在心上。
“不用,回頭太子回來了你得跟他說一聲,這太子府裡得有個會拿主意而且瞭解太子府的,我去看一下就回來,挑幾個機靈懂事的下屬就好。”
清風心中暗暗讚歎蕭璃處事不驚而且還能這麼有條不紊,當下親自去挑選了幾個心腹,隨着蕭璃一起出去。
蕭璃從流芳閣一路跟着使者,倒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不過武王爺將他帶去見面,到底是什麼心思呢?
蕭璃也不緊不慢的跟隨着,眼看快到了住處還是一無所獲。
“太子妃,我們在這麼跟下去也不好,皇上派重兵把守,我們這樣露面怕是有點不妥。”
蕭璃點點頭,看着對面的酒樓下面一排守衛,又見那使者慢慢悠悠的走了進去,心裡也堵着一口氣。
明知道武王爺肯定就是背後的主謀,一定是他偷走瓊漿釀來害自己和皇甫昊天的,就連真正的瓊漿釀失竊,估計和他也逃不了關係。
可是那個什麼使者,竟然真的跟白癡一樣,還和武王爺喝花酒,簡直是豬腦子。
蕭璃憤憤的想,可是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下令讓下屬撤回,自己沿着街往後走。
“雲,雲海風!”正在路邊四下打探的蕭璃,倒抽了一口涼氣。
那不是之前在邊境遇到的雲海風嗎?
一看見他,蕭璃立刻狂奔起來,一路到了雲海風面前,雲海風臉色有些蒼白,看着蕭璃也沒有以往那個精力去諷刺了。
雲海風淡淡的看了一眼蕭璃,不做聲,只是埋頭往前走。
“你怎麼會在這裡?”蕭璃窮追不捨。
“跟你有關係嗎?”暈海天頭也不擡。
“怎麼跟我沒關係?”蕭璃正在氣頭上,拉了一下雲海風的袖子,喊道,“不說曾經你……你救過我,就是我的恩人,況且大凌京城離你那麼遠,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不關你的事情,就不要管。”雲海風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就連瞪起來都那麼有精神,看來沒什麼大礙啊。”蕭璃笑了。
“自然是死不了的。”雲海風扭過頭,再也不說話。
“那你告訴我,除了至親之血,還有沒有別的辦法能讓他恢復記憶?”
“別的辦法?”雲海風回頭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蕭璃,“你以爲那個毒那麼好解,另外的辦法,也只能儘量的讓他回想起以前,如果不行,只能要至親的血做藥引。”
“謝謝。”雖然沒有辦法,蕭璃還是感激的道謝。
“對了,你之前遇難的那個國家,你還有什麼印象沒有?”雲海風剛要轉身走,又想起什麼似的,問了一句。
“就是那個要燒死我的。”
“恩。”雲海風面不改色,淡淡的點頭。
“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可是我聽說他們喊我儷姈公主,可能是我和他們公主比較像。”
“卿夫人的養女儷姈公主嗎?”
卿夫人?蕭璃有點印象。
“不是親生女兒嗎?”
雲海風張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話,蕭璃看見他要走,也沒法追問什麼,於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準備回太子府,還沒走出幾步就聽見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條件反射地扭過身子一看,她居然看到雲海風倒在地上!
他高大威武的身軀微微蜷縮着,眼睛痛苦地緊緊閉上,眉間也出現了淡淡的皺紋,好像很不舒服。
蕭璃大驚,渾身顫抖着慢慢走近,步子挪動到他身邊的時候,雲海風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踝,蕭璃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上。
甩掉毒蛇一般蹬了兩下,擺脫了雲海風冰冷的鉗制,她連滾帶爬一下離開好遠,遠遠看着雲海風卻再不敢靠近。他是暈過去了?病了?還是現在被人暗中傷害!?
蕭璃渾身毛孔都被冰凍一般,她想起之前對自己冷淡而且身份神秘的雲海風,想起他差點殺死自己,心臟砰砰跳得極快,已經成爲一個她不能承受的頻率。
蕭璃捂着心口痛苦一步步走出來,生怕身後地上躺着的人忽然醒來。
雖然是之前救了自己,可是畢竟也對自己動過殺機啊。
“出城,出城……”雲海風含糊不清的說着。
他要出城?
算了,之前他救過自己,這次就當一報還一報吧。
想了好久,蕭璃把雲海風送到了城外的客棧,付了錢,又準備去藥房抓藥,可是一時也不知道雲海風是什麼病,只好做罷。
往前走了會兒,天色愈加暗了,但沒有全黑。蕭璃不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菜市場。神情冷漠的她,當然不會注意到有個小女孩在偷偷的看她。
“哥哥。”小女孩左手拉了拉哥哥的袖子,示意他看。
小女孩大概五六歲的樣子,穿着白色的衣服,舊舊的但很乾淨。她把右手放在嘴邊,好像隨時都要吮一吮似的,她盯着眼前這個目光飄渺緩緩行走的白色身形,目不轉睛。
“嗯?”被叫做哥哥的男孩子順着妹妹的眼神看過去,頓時目光沉了沉。本來就像是荒原一般淡漠的眼神,此刻更加荒涼。
“她一定就是姐姐,我要去叫奶奶。”小女孩不等哥哥回話,蹦跳着回去叫奶奶了。
男孩站在原地,身形頎長落寞。他雖然只有十六歲,看起來也像是個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了。
姐姐被母親帶走毫無音訊後,妹妹第一次這麼活躍,也是第一次找到認爲是姐姐的人。兩年來,妹妹每一天都會找姐姐。他不忍心拆穿,不忍心讓幼小的妹妹失去念想,更不想看她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