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偷聽的帝染軒直捂臉,自己這弟弟就這點出息。
他就沒想想,他追無顏的時候,比這沒出息的其實也幹過呢。
帝染軒還沒來得及阻攔,凌絕已經興沖沖地帶着小白再度過去拜訪夕顏了。
“夕顏夕顏,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來了,你快出來看看啊。”凌絕高興地在外面喊着,但是,喊了半天夕顏也不開門。
此時,裡面一個柔弱的聲音咳嗽道:“夕顏,是不是凌絕王爺又來了,你讓人家進來坐坐呀,不,我這病,你還是送凌絕王爺回去,可以和他玩一會兒再回來。”
裡面沒有聲音,夕顏似乎在沉默。
“夕顏,你守着我苦了你了,哎,我看我還是死了好啊,死了你就不會這麼拒絕凌絕殿下了。”裡面的病人又幽怨地道。
最後夕顏也急了:“娘娘,你胡說什麼呢。”
那位病重的娘娘就笑了起來:“那你不讓我胡思亂想,就和凌絕王爺出去玩玩,我今天精神還好,不礙事的。”
“不行,我必須守着你,你昨晚還咳血了。”夕顏不願意。
外面凌絕還在愁眉苦臉地傻等,就聽到了自己哥哥的聲音。
咦?他轉頭到處找,帝染軒就罵道:“笨蛋,別到處看,不然你心上人會發現的。”
凌絕只是天性純良,又不是傻,此時已經知道哥哥是在用傳音入密的內功和自己說話。
這種方法說話的話,只有說話的人,和他想要對方聽到的那個人能聽見,其他人是聽不見的。
凌絕的嘴撅了起來,眼看着就可以掛油瓶了。
帝染軒就躲在假山後面笑罵道:“怎麼?那裡面不是你的心上人?那好,朕這就命令人將她們趕出去,讓她們回家過安生日子去。”
凌絕聞言,急得差點哭了。
暮無顏掐了帝染軒一下:“不準欺負凌絕。”
帝染軒這才笑嘻嘻地道:“傻小子,朕逗你玩呢,你現在乖乖聽着不要做聲,哥哥教你怎麼追女孩子。”
凌絕又是羞澀又是開心,哥哥很討女人喜歡的,如果哥哥幫忙,他肯定能留住夕顏。
幸好暮無顏聽不到凌絕心裡的想法,不然,今晚肯定會讓帝染軒吃閉門羹。
帝染軒很久沒追過女孩子了,此時“重操舊業”還摩拳擦掌地有些興奮。
開始嘰嘰咕咕地和凌絕教導了起來。
果然,凌絕聞言,眼睛一亮,然後高興地叫道:“夕顏,我過來其實是想問問你家娘娘得了什麼病,我哥哥在我身份安置了一位老神醫,如果能讓他給你家娘娘看看的話,應該沒有什麼他治不了的。”
凌絕說完沒多久,剛剛一直緊閉的柴扉沒過多久就打開了,夕顏一臉着急地看着凌絕:“你,你真的有辦法救我們娘娘?可是,娘娘是得了癆病,這是不治之症,很難治好的,你的,那個老神醫能來看娘娘嗎?我找過好多次太醫,太醫都不肯來。”
“自然會來的,他是妙手仁心的活菩薩,而且專門給我哥哥和皇嫂看病的,所以他真的很厲害,我這就——不對,你和我一起去請,因爲——因爲那老神醫脾氣怪得很,要先看要他治病的是什麼人,他纔會考慮治還是不治。”
夕顏懷疑地看着凌絕,凌絕立刻就臉紅了,眼睛更是心虛地不敢看她。
帝染軒在遠處後悔無比,早知道自己這個弟弟這麼單純,他就不教他騙人了。
不對,其實自己知道自己弟弟太單純了,但是,自己剛剛得意忘形了。
於是,他心虛地看了眼旁邊的暮無顏,無顏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嚇得帝染軒精神猛然一震,立刻解釋道:“無顏,你要相信我,我只是幫我弟弟追女孩子,只此而已。”
暮無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二郎,你聽沒聽過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於是,接下來,凌絕都沒聽到自己哥哥給任何的提示了,因爲帝染軒此時自顧不暇,正在哄無顏呢,哪裡有空理睬自己的笨弟弟。
凌絕等了半天不見自己的哥哥支招,而夕顏看着自己的眼神也越來越嚴厲,竟然是不信他的話一半,凌絕急得滿臉通紅,慢慢垂下了頭:“我說的是真的,賽扁鵲神醫是很厲害的,一定可以治療娘娘的病,不過,不過,他要
見你是我編的,我就想和你多呆一會兒。”
夕顏驚訝地瞪大了眼睛,自己,自己這是被表白了?
她感覺臉上滾燙,如是別人或許她會不屑一顧,但是,凌絕這樣青澀而真摯的表白,卻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要讓人心動。
但是,她想到兩個人身份的懸殊,卻是用力皺了下眉頭,將心底剛剛升起的一絲旖旎強自壓了下去:“對不起,凌絕,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如果,如果你以爲施恩於我就可以對我如何的話,我寧願死在你的面前。”
夕顏性格剛烈,說到這裡的時候,眼底盡是決絕。
凌絕嚇得臉色慘白,眼底卻滿滿傷痛,他驚慌地擡起頭,想拉夕顏的手,卻更是怕傷害了她忙又手足無措地縮了回來,他沮喪地垂下了頭:“好,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不會怎麼樣你的,如果你不喜歡,我,我以後不來就是了,我這就給你找賽扁鵲去。”
說完,他也沒了炫耀小白的心情,叫上在旁邊看戲的小白:“小白,我們走。”
夕顏這才發現了小白,不由得眼睛一了亮,似乎對狼非常喜歡的樣子,眼底還帶着懷念。
她的家鄉有沙漠,也有狼,看到狼就想起那個遙遠的故鄉。
接着她又看到凌絕那可憐巴巴的被遺棄的樣子,心裡一陣翻騰。
“你等等,我和你,和你一起去請。”夕顏說完就有些後悔,但是此時後悔,只怕會被凌絕看出什麼來。
她只好硬着頭皮跟上了凌絕,只是心裡發誓,等娘娘的病好了後,自己就再也不見凌絕。
此時暮無顏和帝染軒已經和好,兩個人頗爲有興致地看着兩個小孩的互動,不由得感嘆自己的都老了,不再如此青澀。
“無顏,你覺得這夕顏配凌絕如何?”帝染軒笑嘻嘻地問老婆的意見了。
無顏沉思道:“心性剛烈,倒是可以和凌絕互補,最主要凌絕喜歡。”
帝染軒故意逗她道:“可是他們的確身份相差懸殊,只怕她嫁給了凌絕,也會感覺非常有壓力,加上我皇家三宮六院——”
無顏的目光一冷,看向帝染軒,帝染軒就不敢開玩笑了,丫的,本來是嘲笑弟弟,差點將自己個牽連上了。
忙表態道:“我皇家三宮六院可是不允許的,必須馬上遣散回家。”
無顏冷冷一笑,嚇出帝染軒一身白毛汗。
……
京城外的一座荒郊裡。
幽的身影像一頭巨大的黑鷹,靜靜地站在一座屋脊上,冰冷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荒郊中的一座破茅屋。
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經過他一天的精心調查,終於在京郊的一處荒地找打了阿嬌的蹤跡。
這麼晚,阿嬌來這麼僻靜的地方做什麼呢?
幽的目光帶着一絲焦急,原本一個合格的狩獵者是不應該有焦急地心理,不過此時他急着想要返回沙漠。七天,剩餘的時間不多了。
雖然不清楚要是延後七天會怎麼樣,但其實這是幽首次對拓跋婉的承諾,他不希望自己“辜負”了拓跋婉。
眼前彷彿飄過了拓跋婉那張雖然長得醜,但目光無比清澈的眼眸,奇怪了,以前覺得是醜,但現在怎麼越看越俏呢。
想起拓跋婉,幽的心情好多了,就好像一個遊離在外的遊子,時刻有着家的感覺了。
有家的感覺真好。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荒郊的門打開了,一個披着斗篷的人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
幽的眼神一變,雖然對方依舊穿着那件衣服,但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他顧不得暴露行蹤,飛身掠下,一下子出現在了那人身前。
“啊……”那人嚇了一跳,斗篷下,是一張蒼老的面容。
阿嬌雖然被毀容了,但容貌絕不會如此蒼老,而且是幽的眼力判斷,對方沒有易容。
“原來那個人呢?”幽厲聲喝道,眸中帶着一絲焦急。
被人在眼皮底下掉包,對幽這樣出色的殺手來說,還是頭一遭!
“你說她……我不知道……她闖進我的房子,然後丟給我一錠銀子,就……就走了……”那婦女慌慌張張地說,幽的從天而降,讓她沒有了獲得一錠銀子的喜歡,因爲幽的目光冷厲而可怕,似乎還帶着濃烈的殺機。
幽臉色微微一變,也不再理會老婦,身形朝破屋內驟然一掠,屋子裡空空蕩蕩的,但桌上赫然用鮮血寫了五個大字。
“暮無顏,我回來了!”
鮮血淋漓,,不斷蔓延而下的鮮血凝聚成一張像極了鬼臉的畫面,空氣中瀰漫着一絲血腥恐怖的氣味。
可是阿嬌的蹤跡竟然全無半點。
幽臉色凝重,因爲根據他的情報,阿嬌雖然有些手段,但那些手段最多隻適合宮鬥而已,用暮無顏的話來說,什麼時候她會跟蹤和反跟蹤手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