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神念在蛇潮中翻翻滾滾,那聲音充滿了徹骨的恨,但同時,也有一絲怎麼也掩蓋不了的懼怕。
這時,那條巨蛇已經張開嘴巴,就要吐出嘴裡的毒液了。
“轟——”
一道火光從馬車前端圓圓長長地管子裡噴薄而出,如同一條火龍一樣,呼嘯着朝蛇潮射去。
空氣中瀰漫着一股濃濃的硝石味道。
這時,巨蛇嘴裡赫然吐出了一團黑色光芒,然而那光芒還未來得及射向撲倒在地的幽,火龍已經呼嘯而來,眨眼便將黑色光芒吞噬,同時,精準無比地射入了巨蛇張大的嘴巴里。
“轟隆——”
一聲巨響。
巨蛇被炸成了無數碎片,爆炸的猛烈餘波立刻在蛇潮中蔓延出來。
原本還不可一世、氣勢洶洶的蛇潮,在與暮無顏的第一回合下,赫然潰不成軍。
“暮——無——顏——”怨毒的聲音在殘存的蛇潮中響起,無數條黑蛇高高躍起,不斷地朝前方蛇去。
“轟——”
“轟——”
……
回答對方的是一道道火光,赫然將對面的蛇潮化爲一片火海。
“暮無顏!”
“暮無顏!”
每一條蛇的嘴裡,都吐出同樣的話語,充滿了怨毒和恨意,彙集成一條邪惡的海洋,迴盪在沙漠裡,就連幽和帝染軒都爲之色變。
這深重的怨恨,彷彿濃得化不開一般,讓聽得人心生恐懼。
只有暮無顏一臉淡漠,就好像那些毒蛇嘴裡叫的不是她的名字一般,又是,轟轟轟地幾聲巨大的炮響,無數蛇的碎片爆裂開來,再落在沙漠裡。
噁心異常。
“幽,上來。”無顏打開鳳凰座駕,對幽喊道。
於是幽振作精神,一躍跳上了副駕駛座,他迅速道:“我指路,婉兒他們恐怕已經堅持不住了。”
暮無顏點頭,順便對後面的賽扁鵲道:“請給幽配置解藥,他中了不輕的蛇毒。”
幽一邊接受賽扁鵲的治療,一邊指揮暮無顏開向拓跋婉他們中埋伏之處。
黑色的鳳凰座駕,到處披滿蛇肉的碎片,猶如浴血的修羅一般,一路勢不可擋,碾壓過無數毒蛇的屍體,轟隆隆地朝着前方開去。
帝染軒背脊挺得筆直,英俊的臉色滿是堅毅和無畏,他振臂高呼道:“諸侍衛,隨我跟上鳳凰座駕,斬殺那妖孽,注意踩着座駕經過的地方行走,放走有漏網的毒蛇。
鳳凰座駕重達一噸,在它碾壓過的地方,蛇屍體被壓成肉泥,就算有詐死的毒蛇,也只有再死一次而已,所以踩着鳳凰座駕的軌跡是最安全的道路。
三十名侍衛齊心協力,發出波瀾壯闊的怒吼,中間還夾雜着深沉的狼嚎,和黑鷹嘹亮的鳴叫。
忽然,在遠處的天空中,忽然爆發一陣亮眼的白光,而那白光雖然非常厲害,卻慢慢地被蜿蜒而上的毒蛇慢慢覆蓋住了。
這一看就不對勁,明顯是阿嬌發現帝染軒和暮無顏到來,所以,能力大爆發,將異能用到了極致,以期望速戰速決。
暮無顏迅速將油門踩到底,鳳凰座駕用從未有過的速度飛快地射了出去。
帝染軒害怕無顏碰到危險,竟然在最後一刻放棄了自己的座駕,而是飛身上了鳳凰座駕的車頂,厲聲道:“黑鷹,你去查探一下。”
這也是防止阿嬌趁機逃跑,要知道,雖然他們此刻能看到遠處的景象,好像幾步就可以到達,而其實那個地方可是還離得很遠的。
幽更是緊張得渾身的肌肉都糾結了起來,剛剛止住的鮮血又從他的各種大小傷口中不斷冒出。
賽扁鵲氣到跳腳狠狠地拍了他一下叫道:“快點放鬆,你不要命啦,等下,你沒有死在萬千蛇陣中,卻死在我老頭子手下,一會兒你家女王可是會找我小老頭拼命的。”
幽聞言卻是忙放鬆下來,但是眼睛卻死死盯着前方,眼底滿滿的擔心。
此時,黑鷹也抵達了出事的地方,但是,他剛剛纔靠近,就有蛇忽然彈跳起來,因爲那白光支撐的防護罩非常的高,所以爬在上面的蛇,竟然很輕易地就咬到了過來查看,卻非常大意的黑鷹。黑鷹發出一聲哀鳴,自身難保,立刻放棄查探消息,而是跌跌撞撞地飛了回來,最後因爲力氣支,它噗通一聲掉在車頂,帝染軒眼疾手快,將咬住黑鷹的那條毒蛇大卸八塊,接着,賽扁鵲就又多了一個病人。
氣惱地瞪了黑鷹一眼,幽差點沒將沒用的東西,這幾個字寫在黑鷹的翅膀上,黑鷹也覺得非常不好意思,將頭藏在自己的翅膀下鬱悶起來。
不過,很快,帝染軒和暮無顏到達了那片被蛇包圍的高大的防護罩前。
但是,這裡的蛇太多了,根本看不到防護罩的全貌。
顯然這個防護罩是幾位長老耗費了自己全部的生命搭建起來的。
“大家小心。”又大叫道,雖然他也擔心自己的妻子,但是,更怕阿嬌來個突然襲擊,將所有人都滅了,那才真是絕望。
但是,他跳到車頂和帝染軒站在一起,卻哪裡看到了阿嬌的身影。
“奇怪,我離開的時候,她就站在這個位置,怎麼不見了?”
只有防護罩,去不見阿嬌,衆人都是感覺一陣詭異。
“無顏,按拜託裡,將這些毒蛇轟掉,救出女王他們。”既然沒有看到阿嬌,那自然是救人要緊。
無顏點點頭,一聲不發地開始攻擊那防護罩周圍的毒蛇,炮彈的位置要對,如果太近,可能會轟掉防護罩,那麼還不等他們清除掉毒蛇,這麼幾噸重的蛇,就能將裡面的人吃得一點不剩,也不能離開太遠,不然殺傷裡不夠,打光了炮彈還沒殺掉這些蛇那就糟糕了。
幸好,無顏對於這些可是專業的。
只見一顆炮彈下去,就有無數死蛇滾落下來。
三十名侍衛負責放火將這些蛇少成灰燼,再將這些灰給扒拉開。
這是一個很苦很危險的活兒,雖然他們都早有準備,將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的,還撒了驅蛇藥,口服了蛇毒解藥,還是有幾個被毒蛇從縫隙中鑽入盔甲內咬死的。
不知道是第幾次轟炸的時候,終於衆人得以窺看到防護罩內的情形,幾位長老都已經變成了石頭人,而只有拓跋婉蜷縮在中間,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生是死,幽看得虎目圓睜,眼底彷彿會冒出血來,低吼道:“婉兒!”
然而裡面的拓跋婉卻是一動不動,彷彿已經完全失去了直覺。
“無顏,拜託你了。”幽握緊自己的殺手狂刀,一眨不眨地瞪着裡面。
暮無顏不敢怠慢,速度和準確率又增加了一倍。
而帝染軒從始至終都沒有參與這些,但是他要做的事情,更難更危險。
他負責望風,和查找阿嬌的下落,如果她忽然從哪裡冒出來,打衆人一個措手不及,那可就好看了。
小白伸着頭看兩眼躺在那裡半死不活露着肚皮的黑鷹嗷嗚了兩聲,彷彿是在嫌棄它的沒用。
帝染軒問道:“黑鷹,你剛剛過來的時候,可看到有個半人半蛇的東西站在這附近。”
黑鷹茫然搖頭,不過它看到防護罩裡有東西在動。
它叫了半天,帝染軒有聽沒有懂。
黑鷹:“……”
帝染軒:“……”
終於蛇清理得差不多了,暮無顏一發炮彈轟碎了防護罩,幽猶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快地撲向自己心愛的女王。
而小白也是充滿好奇地跟着幽的後面,帝染軒在後面喊都喊不住,帝染軒氣得罵道:“蠢狼!”
而那隻蠢狼,越是靠近拓跋婉越是跑得慢下來,甚至伸出鼻子,對着拓跋婉的方向猛嗅。
見幽不管不顧地撲過去,小白忽然露出森白的獠牙,狼臉上變換一個猙獰的表情。
它忽然撲向幽,撞得幽偏離了方向,原本就要碰到拓跋婉的身體,卻被小白給撞得橫着飛了出去。
幽暴露,抓住小白提起來問道:“帝染軒,你這是準備縱狼行兇?!”
帝染軒的面色卻凝重了起來:“你不懂小白我不怪你,但是剛剛這個蠢狼叫的聲音是示警。”
幽聞言,眼底閃過驚恐,猛然轉頭看向拓跋婉,他也發現了不對勁,拓跋婉應該身長沒有這麼長啊!剛剛他心繫妻子自然沒有想到這些,現在卻越想越心驚,如果這裡躺着的不是自己的妻子的話,那會是誰呢?
“幽,你來了?帝染軒你別讓幽靠近我,我怕他會——帝染軒你來一下好不好?”地上的拓跋婉忽然動了一下,用柔弱的聲音道。
但是,她一說話,小白就發出威脅的咕嚕聲,發怒地看着拓跋婉。
帝染軒制止了幽的靠近,而是自己親自走了上去,他慢慢走到拓跋婉的面前,然後道:“你沒事吧?能起來嗎?”
“帝染軒你們中間有奸細,有人不是她自己,你附耳過來,我告訴你那是誰。”拓跋婉繼續趴着,但是手朝着帝染軒揮了兩下。
帝染軒平靜地道:“好啊。”
說完,他就慢慢俯身,忽然拓跋婉那裡伸出一個長條物體,帝染軒手裡銀色光芒一閃,那東西就被直直地戳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