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頭神俊的白狼很不情願地進來了,當然,之所以很不情願,並不代表它不願意救人。只是自己醒來第一眼看到的,竟是阿嬌這個“壞女人”,當時小白差點暴起和對方火拼呢。
雖然阿嬌及時解釋清楚了,但小白就是不能這麼輕易釋懷,它的狼腦袋有些想不明白,明明還是仇敵呢,怎麼一下子就成爲好朋友了呢?
人類的世界,真的好複雜啊。
現在一進屋,又看到了厥國主這個大仇敵,小白立刻身體微微躬起,前爪刨地,作出一副攻擊的模樣。
“小白,現在他已經是無顏的手下了,不必如此了。”幽連忙上前,安撫道。
小白的眸中浮現出一抹疑惑之色,先是阿嬌,現在又是厥國主這個壞蛋,怎麼一個個都歸順主人了呢?太複雜了……算了……它也不去費腦子考慮了,反正只要不對主人有威脅就成了。
隨即,小白露出一副懶洋洋的表情,昏睡過後,不知是不是因爲吞噬了大量的怨魂,還是被玉璽之力感染的緣故,小白原本雪白的毛髮竟然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金黃之色,一雙瞳仁的變化最大,眸光深邃,卻帶着一股恢弘之氣,隱隱有一股王者風範。
以前,雖說它是雪狼王,也有王者之範,但更多的是那種兇戾、狂暴,現在則多了恢弘高貴的氣度。
賽扁鵲簡單地將事情告訴了小白,小白雖然是一頭狼,但不是普通的狼,能分辨一些簡單地事情。“聽”明白賽扁鵲的敘說後,小白“沉思”了一下,狼臉忽然露出了一抹很奇異的笑容。
它邁開四條腿,先是走到幽面前,點了一下頭,然後擡了擡前爪,向着地下指了指。
“還磨蹭什麼,快救人啊——”幽很是着急地說道。
小白卻搖了搖頭,繼續用爪子指了指地,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賽扁鵲先是一呆,不過很快明白小白的意思了,便強忍着笑意,對幽說道:“小白的意思我懂了。它說救人可以,但你要給它當一天坐騎。”
“&……%%¥)()()&%……”幽險些暴走了,他可是殺手宮的絕代人物,現在更是冥族女王的丈夫——
居然,居然要給一頭狼當坐騎?!
不,他的自尊心不允許! 怒氣騰騰的幽正準備厲聲拒絕的時候,賽扁鵲不疾不徐的聲音響了起來。
“想想冥族女王,想想你的妻子,想象你的孩子,這是一個最安全的醫治辦法。”
幽登時痛苦地低下頭,抓着頭髮,不過很快,他擡起頭,堅定地說:“好,我答應你。”
MD,豁出去了,爲了救婉兒,別說當一天坐騎了,就是當一輩子坐騎,他也認了。
小白聽到幽一口答應下來,狼臉登時露出了喜悅的笑容,,心裡酥爽無比。誰叫幽這傢伙平時就喜歡和它唱對頭戲呢,這下可以趁機好好“修理”他了。
阿嬌和厥國主在一旁正幸災樂禍呢,可是很快他們就要哭出來了,就見小白轉過頭,對他們點了三下頭,爪子指了指地。
MD,三天啊,三天啊!
兩人立刻有了抓狂的衝動,特別是厥國主,恨不得上前就去宰了這頭趁火打劫的可惡傢伙。阿嬌還好說,可以召喚出巨蛇,載着小白就成,但他不行啊,要是凝聚成怨魂,還不給小白一口一口吃了個乾淨?
所以,只能和幽一樣,身體力行了。
“快點答應,你們要是不答應,就不要怪我翻臉,去無顏那裡告狀了!”幽呲牙威脅道。
於是,厥國主和阿嬌都“屈辱”地答應了下來,特別是厥國主,一張老臉如同黑炭一樣黑。
“好了,小白,開始辦正事吧。”賽扁鵲也有些啼笑皆非,沒誠想這傢伙還是個記仇的主,天幸他老人家平日裡沒欺負這傢伙,要不然小白也讓它背的話,這張老臉要往哪兒擱呢。
不得不說,賽扁鵲的話還是很有效果的,小白酥爽地抖了抖身體,氣定神閒地走到拓跋婉牀邊,靈巧的鼻子,不斷在拓跋婉身上嗅着,一雙狼目露出沉吟之色。
幽的心立刻被揪緊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小白的一舉一動。
約莫盞茶的時間,小白忽然深吸一口氣,狼嘴對準拓跋婉的臉,輕輕吸吸。
沒有任何聲息,但幽等人卻能感覺到屋子裡的空氣發生了明顯的變化,特別是精通法術的厥國主和阿嬌,甚至能感到小白那裡產生了一股巨大無形的力量,彷彿一個漩渦,正不斷地吞噬。
拓跋婉身上散發的玉石光芒忽然更加濃烈了,拓跋婉整個人彷彿都沉浸在這白光之中,小白忽然發出一陣低吼聲,那股狂暴的吞噬力更加猛烈了。
玉石所化的白光忽然一簌簌,一片片地沒入小白的嘴裡,小白甫一吞下這白光,它的身體竟也出現石化的症狀,就在衆人心驚的時候,小白體表忽然黃光一閃,體表處竟出現了一道道符文,那些符文一閃,石化的效果就完全消弭了。
小白的吞噬能力雖然強,但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吞噬掉拓跋婉身體裡的石化之光,它必須先將吞噬掉的石化白光完全消化掉後,再繼續吞噬。
時間一點點過去,雖然吞噬的速度有些慢,但拓跋婉身上的石化白光越來越淡了,拓跋婉臉上首次出現了生命氣息。
“婉兒——”幽熱淚盈眶,若不是小白還在繼續吞噬石化白光,他早已衝上去,一把將拓跋婉抱在懷裡了。
漫長的等待對幽來說是痛苦無比的煎熬,他想站起來,想來回踱步,卻又怕驚擾了小白和拓跋婉,只能生生忍住,拳頭重重握緊,指甲掐進了肉裡,依舊渾然不知。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賽扁鵲已經熬不住睡意,退走了,厥國主和阿嬌也支撐不住,離去了。就在幽的眼皮不停地打架時,眼前的白光忽然一亮,接着“撲通”一聲,小白躍了下來,狼臉相當疲憊。
它看都沒看幽一眼,直接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躺了下來,很快陷入了沉睡之中,沉睡的時候,它的體表不斷散發出淡金色和雪白的光芒,兩種光芒逐漸交替,最終雪白光芒被淡金色光芒吞噬消融。
幽的目光一直落在拓跋婉那邊,雖然拓跋婉依舊昏迷着,但他能感受到此刻的拓跋婉和之前不一樣,如果說之前像是一塊冷冰冰的玉石話,這一次,有血有肉,觸碰到肌膚,能感受到正常的體溫。
“幽……”一個細弱無比的聲音響了起來,拓跋婉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但嘴脣翕動,不停地叫着幽的名字。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此時幽睡意全無,寸步不離地守在拓跋婉身邊,又驚又喜地回答道。
……
一邊歡喜,一邊愁苦。
帝染軒那邊,暮無顏依舊陷入了沉睡之中,帝染軒愁苦無比的守護在暮無顏身邊,短短几日,已是鬍子拉碴。
“無顏,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帝染軒抓起暮無顏的手,輕輕地摩挲着,目光柔和無比地望着牀榻上的女子。
那時舉國正爲“暮無顏”舉行國葬,不過暮無顏突然“詐屍”,驚退了不可一世的國師,驚退了滿朝文武,包括他們這些王子王孫……
“第二次見面,在皇宮裡,父皇讓你在諸多皇子中選一個夫婿,當時我在想,你要麼會選太子,要麼會選帝天南……沒想到你居然選了我……”
“新婚的那一夜,你用劍指着我,警告我不能碰你……那時,我覺得你真是一個與衆不同的新娘啊……”
……
帝染軒的聲音柔和無比,往事,一點一滴,如淙淙流水,在暮無顏的耳旁緩緩敘說。
帝染軒曾聽暮無顏提及過,在她那個世界,有一種幾乎永久陷入沉睡的病人,叫植物人,即便以他們世界的醫術,也無可奈何。但有人不停地在植物人身邊敘說點點滴滴的往事,堅持不懈好多年,竟真的喚醒了他。
希望,他也能創造奇蹟。
一天不行,他就說兩天,兩天不行,就說三天……一年不行,他就說上十年……直至暮無顏甦醒。
燭光輕輕搖曳,也不知道帝染軒說了多久,直至他終於忍不住,趴在暮無顏身邊,沉沉睡去。
他太累了,自暮無顏昏迷後,他便一直不眠不休,如此已有三天三夜了,即便是鐵人,那也是承受不住的。
“噼啪——”
燭光忽然發出一陣清脆的爆裂聲,燭火宛若一個氣泡般驟然炸裂開來,炸裂的瞬間竟顯現出一個清麗高貴的女子,一雙鳳眸憐惜無比地望着沉睡的帝染軒,嘴脣翕動,卻一個字也傳不出來。
“噼啪——”
燭光再一次發出一陣清脆的爆裂聲,女子的身影悄然無蹤。
屋子裡靜悄悄的,燭光搖曳,剛纔一幕彷彿從未發生過。
虛空處的某一處神秘地方。
暮無顏頹然坐在地上,剛纔施展了水鏡之術,耗費了大量的法術,此時顯得有些疲憊。
“就知道這傻瓜會擔心……好想出去,只是那個聲音告訴我,想要打破這藩籬,魂魄迴歸身體,實力必須大幅度地提升。我必須好好消化記憶中的法術……”
想到這,暮無顏盤膝而坐,腦海中不斷回憶那些強大而神秘的法術。
至於爲什麼到這裡,暮無顏也說不清楚,只是在她“醒”來後,便發現魂魄被困在了這裡,而且這和夢境很不同,顯然是真實的,這一次,神魂和**真正的分離了。
她用盡一切辦法,卻無濟於事,怎麼也打不破周圍的桎梏。就在她有些心灰意冷的時候,一個神秘的聲音忽然出現了,並告訴她,若想打破桎梏,必須修煉記憶裡的法術。
而隨着施展天地大銅爐之術,暮無顏的腦海中竟逐漸清晰地浮現出許許多多強大的法術。那些法術,暮無顏曾見過那個神秘強大的金縷衣女子施展過的。
這算是血脈覺醒嗎?還是說,她真的就是金縷衣女子的轉世呢?
無暇思慮這麼多,當務之急,要儘快離開這裡,她努力參詳記憶中的強**術,並努力修習。或許是天賦驚人,或許她本是金縷衣女子的轉世緣故,總之,暮無顏的境界進展可以用一日千里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