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青雲和小惠間的這一追一逃,恍如飛星逐月,浮光掠影。
速度之快,在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一前一後地飛奔至雲中城的城門。
那些守城的軍士,還沒來得及看清他們的樣貌,就被郝青雲和小惠掠身而過。
一個個頓時像見了鬼一樣,無不目瞪口呆地站在原處,呆望着他們的離去。
郝青雲飛身躍出雲中城城池以後,心下稍安,開始慢慢放緩了自己奔行的速度。
他飛身抵達一道山崗上以後,突然間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郝青雲目視着如影隨形般跟在自己身後,也是剛剛剎住腳步的小惠,微微喘息着道
“小惠姑娘,你幹嘛追我追的這樣緊呀?我們之間,應該並無什麼深仇大恨呀?”
小惠站在郝青雲的面前,彎月寶刀在她的手臂上,雖然依然握得很穩定,泛着清冷的光,但是她的心胸間,也有點起伏。
顯然這一通的長跑,小惠也耗費了不少的氣力,喘息間有點粗重。
“你這個淫賊浪子,竟敢在我的府上,行兇殺人,今天我若不將你拿下,豈不大大損了我殺手的名頭?”
小惠一面狠狠地回答着郝青雲,一面目光凝聚,瞳孔收縮,殺氣暴起。
秀髮飄揚間作勢就又要上前來動手。
“慢慢慢,我這裡有話要說。”
郝青雲見小惠又行將動起手來,趕緊告饒似地阻止對方道
“小惠姑娘,我還有話說,等我說完了,你再動手不遲。”
“什麼話,快說!”
小惠聽罷郝青雲的話,又回覆到原來的狀態,收斂了一點殺氣。
一雙妙目,卻還是在長髮飄揚的掩映下,黑白分明地鎖定住郝青雲,警惕着他的企圖。
“小惠姑娘,你用掉包計糊弄那諸葛老兒的事,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憑你的身手,又怎麼不知道有人在屋頂潛伏着,準備行刺那諸葛老兒呢?你明明知道有人要行刺諸葛老兒,卻並不說破,你這不是明擺着故意讓我去殺死諸葛老兒嗎?現在我幫你殺了那個對你存心不良的諸葛老淫賊,你不僅不來感激我,反而要拼命追殺我,你說,你是不是有點過份?我又是不是很冤枉?”
郝青雲的這番話,說得有憑有據,振振有詞,理直而氣壯。
就好像他刺殺諸葛青山一事,小惠也是他的同黨,而在事後又翻臉不認人了一樣。
同時郝青雲的這番話裡,還用“憑你的武功不可能發現不了他潛伏在屋頂”,這樣一頂大帽子,扣在小惠的頭上,讓對方無法辯駁。
郝青雲這種給小惠頭上扣大帽子的絕技,當然是在不久前的偷聽中,從小惠那裡,偷學過來,現學現賣的。
“你?”
小惠一個“你”字說出口,一時間被噎得沒了下文。
她舉刀站在那裡,俏臉上的神情,又氣又惱,又嗔又怒,卻又無話好說,無詞以駁。
小惠臉上那嬌羞惱怒的神情,看在郝青雲的眼裡,突然間覺得對方此時的這番摸樣,很是可愛和好玩。
他忍不住得寸進尺,進一步逗弄着對方道:
“我,我怎麼了?我冒着巨大的風險,幫姑娘你除去了那個大色狼。免去了姑娘天大的麻煩!爲姑娘擔下了天大的干係!小惠姑娘,你是不是應該獎賞點我什麼纔對呀?”
郝青雲說着這番話的時候,更是連比帶劃,聲情並茂,臉上的神色,認真而得意。
“油嘴滑舌,油腔滑調。”
小惠在聽到郝青雲剛纔的那番話以後,想起自己先前在屋內和諸葛青山的情形,全被對方看在了眼裡,心中禁不住感到有點羞澀。
同時郝青雲剛纔的那番話語,也確實是觸動了小惠心底那點隱晦的小秘密。臉上禁不住飛過一道紅暈。
“心虛了吧?理虧了吧?小惠姑娘,你終於良心發現了!天呀,你總算還曉得睜開了一點眼,知道我郝青雲的冤屈,比沙漠還要廣,比大海還要深呀!”
郝青雲不依不饒,眼角眉梢,全是得意的笑意。
“明明是你自己蓄意刺殺諸葛青山的,我事先又怎麼會知道?而且你還是在我府上殺的人!竟然把責任推到我的身上?哼!郝青雲,你就不能在別處去殺他嗎?你是不是欺負我小惠是一介女流之輩,所以選擇在我的府上,動手行兇的?嗯!”
小惠雖然終於找到了反駁郝青雲的話語,但是她的這句話裡,卻是漏風又漏雨。
將她心中的那點小心事,漏得展露無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