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無名眼眸中猛然間所爆射出來的那股目光,看在耿彪將軍的眼裡,心中頓時一驚,緊接着又是一沉。
看來皇太子對這個少年護衛的瞭解和評價,的確是很深入和獨到。
耿彪將軍本來一直以爲,像飛龍護衛這樣的年青人。
一定是因爲和太后集團裡的某些高層人物,有着什麼裙帶關係。
他才能在小小年紀,就爬到如此高的地位。
但是現在看來,自己的這種想法,是大錯特錯了。
因爲耿彪將軍本身,就是一名深藏不露的武學高手。
耿彪將軍在他少年時期,於機緣巧合下,曾經從師於一位世外高人的門下。
那時候耿彪將軍的家境很貧寒,也很窘迫。
他家裡只有一個雙目失明的母親和一個身體雖然很弱小,但是飯量卻很大,每天都嚷着,哥哥,我好餓的,垂髫小妹。
耿彪將軍當時雖然還不滿十歲,但是他卻已經是家裡唯一的男兒,同時也是哥哥。
所以家裡所有生活上的重擔,就全都壓在他一個人的肩上。
那時候耿彪將軍的家,就住在京城西郊外一個小山坳裡。
由於這裡距京城並不是很遠,大概只有不到一百里的路程。
所以每逢冬季,當野外實在找不到任何可以用以充飢食物的時候。
耿彪將軍,就揹着他的小妹,冬兒,和牽着自己雙目失明的母親,一同到京城裡去乞討過冬。
有一年冬天,京城裡的天空也是飄着像無暇公主出發那天,那樣漫天風雪的黃昏。
耿彪將軍將母親安置在京城裡一個大戶人家稍稍可以遮點風,擋點雪的屋檐下以後,就揹着當時四歲不到一點的小妹冬兒,拄着一根小木棍,端着一個破碗,四處去沿街乞討。
那天傍晚,耿彪將軍的乞討工作很順利,也很幸運。
他很快就乞討到了幾個饅頭和一個被人吃剩下的,帶點肉腥的包子。
他討到這些東西后,就連忙興沖沖地往母親落腳的那個屋檐下趕去。
那個帶點肉腥的包子,在他趕回去的路上,卻他的小妹,冬兒,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在他背上一把將那包子搶了過去,塞進了她自己的小嘴裡。
那個肉包子,耿彪將軍原本打算是給母親留下的。
耿彪將軍當時一氣之下,就把小妹冬兒,從自己的背上放了下來。
而後不再理會小妹,獨自前行。
小妹哭泣着,一面向哥哥認着錯,一面拉着哥哥的衣角,和他一同往母親落腳的那個大戶人家的屋檐處走去。
“哥哥,我錯了,哥哥,我錯了……”
小妹冬兒跟在哥哥的身後,一路上一面哭泣,一面認着錯。
但是耿彪將軍當時不知是怎麼了,就是那樣硬着心腸,沒有接受小妹的認錯。
當他們兄妹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那個屋檐附近時,耿彪將軍遠遠就看到有一羣狼狗,圍着母親的身邊,正在母親的身上撕咬。
耿彪將軍當時雖然很弱小。
但是他的勇氣與膽量,卻在艱難困苦的生活中早已磨練得很大,很勇敢。
他看到這情形後,顧不上身邊的小妹,就舉起木棍,血脈噴張地衝了過去。
那羣狼狗,一個個兇狠而殘暴,健壯而威猛,眼光似厲鬼,長牙似惡魔。
但是耿彪將軍衝進去以後,擋在母親的面前,卻一步也沒有退讓。
他手持木棒,同那羣狼狗做着力量懸殊但卻慘烈無比的激戰。
他的身上,很快就被那羣狼狗咬得遍體鱗傷,鮮血淋漓。
但是耿彪將軍守護在母親的身體前,就是一步也不肯退讓和閃避。
同那羣狼狗搏鬥了近一炷香的時間之久。
就在耿彪將軍由於失血過多,漸趨昏迷的時候。
那羣狼狗,突然在一瞬間全都倒地不起,躺在地上,連一聲哀鳴也沒有機會發出,就全都奇蹟般死得乾乾淨淨。
耿彪將軍在失去意識前,耳邊所聽到的最後一句話語,是一個成年人憤怒而溫暖的聲音。
“孽畜大膽!”
後來,在耿彪將軍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他的第一位師傅。
雖然他的這位師傅,僅僅只傳授了他不到一年時間的武功。
同時他的這位師傅,也不承認耿彪將軍是他的徒弟,更沒有將耿彪將軍正式收歸門下。
但是耿彪將軍的這位救命恩人兼師傅,卻是名列當今宇內八大絕頂高手榜中的不世高手,“劍中詩”歐陽雲海。
而耿彪將軍通過那一年時間的學藝,經過自己將來在實戰中不斷的總結和反覆的推敲,最終所領悟和參透成功的劍法是,有“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痕”之稱的,俠客行,這套詩劍合一的劍法武功。
所以就算耿彪將軍在歐陽雲海大師門下學藝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不到一年。
但是在這近一年時間裡,耿彪將軍所學到的武功技藝。
卻已經足夠讓他,在他未來的軍旅生涯中,威名遠揚,勇冠三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