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沙啞着聲音呢喃着:“落兒,今兒我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都要有忠於自己的人,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句話的含義我今兒終於的明白了,落兒,你好好的休息,阿絕幫着父皇滅了蓬萊國以後再回來陪你。”
聶絕憂說完這句話,直直的起身,僵硬着身子走了出去,他要去善後,他要去做他該做的事,然後再來陪她,永永遠遠的陪她,誰也休想把他們分開。
宗政執恆老了,一夜,他選拔的人,他最信任的親兵統領既然是敵人安排的細作,而他的親兵既然反了他,幫着敵人弒君,他這個皇帝當的相當的失敗,以往的驕傲和自信毀於一旦,他昏厥了半月之久,宗政別離寸步不離的守護着,照顧着他。
半個月後,宗政執恆醒來,口不能言,人不能動,像個廢人一樣癱在牀上,大約又過了半個月時間,宗政執恆再次醒來,他頹廢的拉着宗政別離的手,一臉慚愧的說:“離兒,父皇老了,這江山你要挑起來,”
“不,父皇,這江山是大哥的,”
“可你母后遺願,要朕把皇位傳給你,”
“不,父皇,母后的遺願是讓父皇把皇位傳給她的皇兒,大哥也是母后的皇兒,這皇位兒臣不能要,”
宗政執恆看着他,老淚縱橫,“離兒,你大哥的心思不在皇位上,交給他朕不放心,他和朕一樣心思都在自己的女人身上,朕怕,”
宗政別離捂住宗政執恆的手,一臉笑意的說:“父皇放心,大哥的十萬血煞鐵騎和他的一幫子女弟子直搗蓬萊,殺了他們一個片甲不留,逃出來的人被賢王和阿燕截殺,錦堇國國主金照卿也包抄了蓬萊的後路,夜夢國皇帝夜絕城斷了蓬萊向東竄逃的路線,蓬萊國,將不復存在了。”
是的,蓬萊國滅亡了,聶絕憂的十萬血煞鐵騎所到之處一片狼煙,屍橫遍野。
他們誰也沒見到凌,也許凌不死早就逃了,或許凌不死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去冥界尋找他的安奇去了。
不死城不死的秘密被解開,世人沒有不死的,不死城的人也不例外,盛傳很久的不死城被聶絕憂也就是華夷國的大宗政絕憂攻破後,不死城裡不死的人也被宗政絕憂誅殺而死,宗政絕憂成了殺人的修羅,要命的閻王,讓其他幾個國家聞風喪膽。
月影國本來有打算幫蓬萊國的心思,但看到夜絕城和金照卿發兵助華夷國剿滅蓬萊,猶豫了一下,再收到宗政絕憂絕殺蓬萊的消息後,她們膽寒了,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出兵救蓬。
等一切歸於平靜,聶絕憂回朝,他的血煞鐵騎留在蓬萊國鎮守不死城,這十萬鐵騎終於有了自己正大光明的地盤,從以前的草莽一夜之間變成王師,他們更加終於自己的主子,自己的師父。
聶絕憂一臉平靜的回到自己的寢宮,洗澡沐浴,換上一聲鮮亮的紫色衣服,走進他和落兒的寢室。
牀上的汐落容顏不該,依然光彩照人,依然那麼美豔,這會兒的汐落真正的恢復了她原來的真實摸樣,烏黑的頭髮灑落於牀邊,彎彎的柳葉眉,面如芙蓉瑩亮如雪,豔麗無雙,一雙大而清澈的眼睛沉睡着,睫毛長而密集,高挺小巧的鼻子,的紅脣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身穿紫色紗碧散花衣裙,靜靜的躺在那兒,睡的很是香甜。
他挨在落兒身邊躺下,溫柔的抱她入懷,看着她一臉寵溺的笑道:“落兒,阿絕來了,阿絕這就來陪你,從此以後不管天上人間,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聶絕憂親吻着汐落的臉頰,擡手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的刺進自己的心臟。
一旁觀察聶絕憂很久的雪兒,早就料到聶絕憂會這樣,她一劍刺進他的胳膊,搶了他手中的匕首,怒道:“糊塗,阿落還沒死,你到先死了,等她醒來你讓我如何向她交代?”
“你說什麼?落兒沒死?”他驚喜交加的拽住雪兒的胳膊,暈乎乎的問,好像自己在夢中一樣,
雪兒點頭,滿臉深情的說:“她是我最愛之人,我愛了他千年,等了她千年,我又豈能讓她離開我,不管她是男是女我都不想再錯過了,我只要看着她,陪着她就好,要不是她渡給我一口甘露,我早已魂飛魄散,如今我已不再受輪迴之苦,我相信她也不會死去,只要修復好她受傷的心,”
“她就會醒來,我等,等她醒來,好好的陪着她直到永久,我現在要做的就是要幫她好好的守護你,直到她醒來。”
聶絕憂淚流滿面,渾身顫抖的抱着雪兒,又哭又笑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落兒真的會醒過來嗎?”
“會的,她一定會醒過來,你要相信落兒她不會丟下你一個不管的,她那麼愛你,她豈能捨得你一個人傷心難過。”
聶絕憂回身抱着落兒痛哭失聲,“落兒,落兒,”
漫長的等待讓聶絕憂脆弱到了極點,他近似瘋癲的抱着落兒的屍體不吃不喝的呆坐在那兒。
海東青一聲長鳴,從空中飛旋而下,看着聶絕憂,把頭伸向聶絕憂的身下。
聶絕憂會意,抱着汐落騎在海東青的身上,海東青又一聲長鳴,直直的飛向空中,二人到了雪山,找到有一個雪的地方穩下身子。
聶絕憂明白了,天山雪蓮有起死回生之效,她的落兒有救了。
幾天後,聶絕憂尋得一個古洞,他在洞裡寒冰深處了一張冰牀,把汐落放了上去。
幾天後,雪兒也趕了來,他和雪兒,海東青在天山默默的等待着…。
然而,無論聶絕憂的醫術怎麼超羣,雪兒的法術多麼的高聲,汐落的臉色越來越白,身子越來越僵硬,聶絕憂再也沒有耐心等下去了,他要去陪她,他不能讓她獨自去地府承受孤獨,他也忍受不了活着的孤寂,他乘雪兒不在的時候,手中的刀再次狠狠的刺向自己的胸膛,
一記耳光響起,手中的刀不翼而飛,臉火辣辣的疼了起來,
雪兒罵道:“糊塗東西,我等了千年都等了,你纔等多久?我說過她會醒來,就一定會醒來,”
聶絕憂抱着自己的頭,痛苦萬狀的哭道:“我受不了沒有她的痛,也承受不了她不在我身邊的寂寞,讓我隨她去吧?我謝謝你了,”
對這個鬼魅雪兒他顯得的很是無力,自己在她的面前是那麼的渺小,那麼的無能,她似乎無所不在,他不想獨活了,他的心每時每刻都在流血,都在痛,他要去陪着她。
雪兒怒目圓睜,呵斥道:“你混蛋,你去了,她醒來了找不到你怎麼辦?你是想讓她跟你一樣的痛苦等待,還是想讓她和你一樣再死一次下去尋你,”
“不,我都不要,都不要,這種苦,這種痛,我不要她承受,不要,”聶絕憂頹廢的胡亂叫着,樣子是那麼的痛苦,那麼的寂寞,那麼的脆弱,那麼的傷心欲絕。
雪兒見他傷心u絕的樣子,拉着他的胳膊,讓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她誠懇的說:“請放心,阿落不會死的,她有他父親給她的鎖魂鎖,還有石上的無淚石,更有凌不死那兒得來的麂血石,她不會死的,她只是受了傷,等她的傷養好,她一定會醒過來的,你要好好的等着,不要再做傻事,她需要你,需要你的愛,”
聶絕憂看着她,不知道她一個小小的女子何以有勇氣等待了千年,知道等到的是個女子,依然至死不渝,他點頭,他想,一個小女子能夠做到的他也可以做到,他等,等她醒來。
“去吧,陪在她的身邊,有你在,她會很快的醒來,”
聶絕憂上了冰牀,躺在她的身邊抱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呼喚着她的名字,就這樣,他抱着她訴說着,雪兒每天採集蜂蜜甘露餵養聶絕憂,
一年後,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天空彩雲翻飛,百鳥齊鳴,一道五彩金光進入古洞,一隻金鳳凰瞬間轉化*,徐徐向汐落身邊走去。
雪兒跪倒,恭恭敬敬的行禮:“鬼魅雪兒見過娘娘,”
“起吧,謝謝你照顧羽兒這麼久,”她的聲音美妙無比,冷冷的古洞頓時春暖花開,
聶絕憂木呆的看着她,他不敢置信這一切是真的,鳳凰親臨,難道他的落兒真是鳥的化身?
鳥後看着聶絕憂,淡淡問:“確定她非你同類以後,你還愛她嗎?”
“愛,”愛字他順口而出,“我怎能不愛?我愛她,不管她是人是鳥,她都是我宗政絕憂的妻子,至死不渝。”
他跪了下去,真誠的道:“救鳥後救她,”
鳥後長袖一揮,一道金光盪漾而出,一個圓圓的珠子發着淡淡的金芒,緩緩的落入汐落的身上,鳥後回首看向聶絕憂,低聲問道:“你真的會和她永遠相守,不離不棄嗎?”
聶絕憂緊緊的捏着自己的左手,那傾城戀已紅的近似破裂,他使勁的點頭,“是,我確定,她去哪兒,我去哪兒,誓死相隨。”
“去吧,好好的照顧她,”一陣鳥鳴以後,洞內暗了下來,鳥後走了,帶走了一洞了的悲傷。
汐落的身子慢慢的變暖,這讓聶絕憂癲狂了好幾天,好幾次跌下山崖,被雪兒救了回來,
一個飄搖的靈魂從她胸前的鎖魂鎖裡復出,大叫:“阿絕,我回來了,我回來了,雪兒,我回來了,”
雪兒喜極而涕,聶絕憂把她捧在手心裡,淚流滿面。
“阿絕,我好想你,”
“嗯嗯,”阿絕哽咽着點頭,抽泣着說不出一句話來,
雪兒練動咒語,流着淚道:“讓她的魂魄歸一吧!”
聶絕憂捧着她,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肉身上,她調皮的轉了一圈,沒入身子裡,“阿絕,好冷,”
聶絕憂迅速的抱起她,跳下冰牀,二人深深相吻,緊緊相擁,再也不會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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