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狼冷冷的說道:“你不需要知道。”緩緩的從口袋裡摸出了打火機,將菸頭點起了刺眼的紅色。
除了柳月華,灰眼男人跟索琳娜都知道紅狼的香菸,意味着什麼。
灰眼男人面色一變,猛然抄起了餐桌上的銀色刀具。這刀具雖然不是很鋒利,可只要出手夠快,還是可以劃破人的脖子,切斷那一條紅色的管子。
血花四濺,幾乎不需要幾秒鐘,那濃厚的血腥味就已經瀰漫在了四周,鑽入了人敏感的鼻子裡。
柳月華跟索琳娜都只看到紅狼用右手一把掀起了面前餐桌的白色桌布,隨後就看見那白色桌布上映出了點點的紅色血花,浸潤開來。
等白色桌布落下,灰眼男人已經瞪大了凸出的雙目,裡面盡是驚疑跟詫異,像是死前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比如說,地獄的惡鬼。
灰眼男人的手裡還握着那個銀色的刀具,只不過那鋸齒上面沒有紅色的血,有的只是他自己落下的紅血點。
他的胸膛上插着另一把銀色的刀具,只是那刀具被落下的桌布給遮住了,只留下灰眼男人驚恐的半張臉。
沒有人喜歡去看這樣的一具屍體,包括身爲警察的柳月華也是一樣的。除了紅狼,現場還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灰眼男人是怎麼死的。
索琳娜的臉已經僵硬了,她嚇得動也不敢動。灰眼男人的身手在他們之中已經算是頂級的高手,可是就算如此還是抵擋不了紅狼一招。
“你的手最好放老實點。”紅狼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吐出了一片輕煙。“你的出手絕對不可能比我快,就算你暗器上的毒見血封喉,那也得有時間出手纔是。”
出手的機會都沒有,那暗器再毒也沒有用。
索琳娜蒼白的臉僵硬的笑了笑,看上去就像有人用手將她的臉硬生生的撐出一個笑容一樣。她將手安分的放在了自己的皮包上,冰冷的指尖比上面的金屬裝飾還要冷。
紅狼將抽了一半的菸頭丟進了面前的紅酒裡,說道:“你已經沒有了最好的出手機會,現在你就是我手裡的羔羊。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索琳娜鼻子裡還充斥着死亡的血腥味,她不敢再多做什麼言語上的周旋,她點點頭,發現自己的脖子也如石頭一般僵硬。可是她的眼睛卻看向了柳月華,他們之間的事情,被這個陌生女人知道真的好嗎?
紅狼呵呵的笑了,明白索琳娜的意思,可還是開口問道:“這個灰眼男人,跟你是什麼關係?”
索琳娜遲疑了一秒,而就在這一秒後,她的臉便感覺微微有一陣風吹過,帶來了一點刺痛。
她只看到有什麼東西從她的耳邊飛過,臉上的刺痛在慢慢擴大,提醒着她自己已經有了毀容的隱患。
索琳娜艱難的開口說道:“上司下屬。”
紅狼緊接着問道:“你們的公司或者組織名稱叫什麼?”
這次索琳娜沒有再敢遲疑,立馬說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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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不是不能說,而是組織從來就沒有名字。”
紅狼接着問道:“你在那個組織裡效力多久了?”
索琳娜說道:“五年。”
五年的時間不算短了,爲其賣命工作的組織,連老員工都不知道名字,那可能就真的沒有名字,又或者這個組織,真的相當的可怕。
索琳娜的回答都在兩秒鐘之內,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很少有人能編造出一整套的謊言。
紅狼不給索琳娜一點喘息的機會,問道:“你們組織主要的生意是什麼?”
索琳娜面色一變化,稍有猶豫不過也沒有超過兩秒,說道:“基因實驗,槍火機械,我知道的就這些。”
紅狼點了點灰眼男人,又點了一下亨利的座位,說道:“他們兩個人在這裡聊什麼。據我所知,亨利不走私。”而基因實驗對亨利這樣的外人,絕對是保密的。
索琳娜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是左使臨時的命令把我叫來這裡的,他們什麼都還沒談,你就已經出現了。”
臨時的命令?
紅狼皺起了眉頭,說道:“好吧,暫時相信你。現在,你可以走了。”
索琳娜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依舊呆在原座位上,沒有動。
紅狼冰冷的一擡目光,說道:“別逼我在一天內點兩支菸。”
話音未落,索琳娜提起自己的皮包,像是被火燒了屁股一樣,從椅子彈了起來,踩着高跟鞋幾乎是小跑着離開。
紅狼對着柳月華說道:“對不起,我沒想到第三次見面,就讓你遇到這樣的情況。我是被逼無奈的,若是再出手晚一點,那這個灰眼男人就會將我們四個都殺死在這裡。”
柳月華到底是個女警察,沒有驚訝也沒有嚇得說不出話來,稍微定了定神,便奇怪說道:“四個?剛纔那個女人,不是他的同夥嗎?”
紅狼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走向了男士衛生間,並對身後的柳月華勾了勾手指,示意讓她跟上來。
柳月華瞥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反正他也不會跳起來逃跑,便也安心的跟上了紅狼。
男士衛生間,灰眼男人已經檢查過了,什麼都沒有。但是紅狼想要藏的東西,豈是那麼容易找到的,即使他藏的是一個人。
紅狼順手拿過了一張高木凳,放在了衛生間中央的地方,那木凳的上方,是一個被白色合板封起來的通風口。
紅狼站在木凳上,用手輕輕的撥弄了兩下,將合板拆了下來,朝裡面說道:“沒事了,出來吧。”
若不是在大白天,柳月華一定會被眼前的一幕嚇呆了。
通風口的地方,出現了一雙白色的高跟鞋,鞋跟上方是纖細潔白的腳踝,還是一個女人的腳踝。而那之後,便出現了柔美纖長的小腿。
紅狼伸出手將那個女人抱了下來,因爲木凳面積不大,兩個人幾乎是擁抱在了一起。
而那個被就下來的女人,也正伏在紅狼
的肩膀上,小聲的抽泣起來。
紅狼摟着還在驚恐中的索菲亞,說道:“柳警官確定要在衛生間裡,就開始詢問被害人嗎?”
於是三個人走回了餐廳裡,紅狼讓索菲亞留在了餐廳的另一頭,不讓她見到灰眼男人的屍體。
柳月華也明白紅狼的意圖,腦子裡一堆的疑惑,但她還是決定先打電話報警。
灰眼男人的屍體註定要落在警察的手裡了,在索菲亞跟柳月華都在場的情況下,紅狼不能招來清理人員,他暴露的已經夠多了。
柳月華掛斷電話,對紅狼說道:“對不起,在我的同事來之前,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沉聲說道。“相信你也有話要對我說。”
紅狼朝着索菲亞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將她安頓在了一邊。
還沒來得及走出幾步,柳月華就板起了面孔,衝着紅狼就是開門見山的問道:“索琳娜爲什麼叫你紅狼?你怎麼看出索琳娜不是索菲亞?又怎麼知道索菲亞被藏起來了?在詢問索琳娜之前,你就應該有所行動了吧?”
紅狼皺起了眉頭,並不覺得這是警方的詢問,說道:“這麼多問題,你讓我怎麼回答。”
柳月華目光如炬,嚴肅說道:“一個一個的回答,要有一點漏洞我都會馬上發現,你清楚我有這個能力。”
似是已經把紅狼當成了一個多年的老對手,柳月華對紅狼只有四個字,深不可測。既然是這樣的人,就什麼話都可以說了,就算說錯了也可以當做是試探。
紅狼冷笑了,跟方纔判若兩人,說道:“柳警官這麼坦誠,我又怎麼能說謊的。實話告訴你吧,紅狼是我的外號,索琳娜可能也是一個假名,那個灰眼男人是誰,我不知道。至於我怎麼看穿索琳娜,又怎麼發現索菲亞,說起來可就長了,改天我再給你好好的上一堂課。”
三言兩語,紅狼就等於回答了柳月華的所有問題。
柳月華知道再問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她也沒有發覺紅狼有說謊,心中雖然好奇,但審訊就是這樣,犯人不是萬能的學者,也不是學校老師,不可能解答你所有的問題。
紅狼說道:“不過柳警官,雖然有違你的職業操守,但爲了保護那個柔弱無辜的女人,我希望你能配合我。”
柳月華警惕了起來,說道:“你的意思是,要我跟你做假證?”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在她這裡是原則問題。
紅狼不屑冷笑了,說道:“是原則重要,還是人命重要。”似是看穿了柳月華的想法。“警察的職責說到底,不就是保護無辜民衆嗎,難道就爲了你所謂的原則,犧牲一條生命?”
柳月華怔住了,看向了那滿眼通紅,帶着淚花的索菲亞。那是一個很年輕,看上去很善良溫柔的人。猶豫了片刻,柳月華最終還是妥協了,說道:“爲了索菲亞,我就答應你這一次,不過不可能有下一次了,任何理由都不可能。”
紅狼嘴角一勾,敬了個軍禮,說道:“遵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