僱傭兵將顧晴歷帶到了兩人的身邊,拿來了一張凳子,將顧晴歷按坐了下來。
顧晴歷滿面氣氛的看着那個粗魯對待自己的僱用病,眼神像一條鞭子,狠狠的甩在了僱傭兵的臉上。
僱傭兵將顧晴歷轉移之後就這麼退開了,可是他就站在了亨利的身後,揹着雙手嚴肅的看着紅狼。
“你的這條狗很忠心啊,花了多少錢請來的。”
紅狼對着那個僱傭兵死人般的一張臉,點頭笑了笑。
僱傭兵面無表情,就是瞪着一雙眼睛。
“我聽說霍先生做事一向喜歡直接。”亨利開口說道。“可惜我們英國人就不喜歡什麼事都那麼明白的說出來。我很感謝霍先生配合我,一起說了這麼多。只是現在也說夠了,差不多該直奔現在的主題了吧。”
亨利看了一下顧晴歷,說道:“顧小姐,我想我的手下應該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的本意是說,讓他們把你從紐約請過來。”
顧晴歷很生氣的別過頭,就是不領情的樣子。
亨利對於這小女生的舉動也不在意,說道:“手下做得不對,都是我這個主人沒有管教好。在這裡,我真心的向顧小姐道歉。”
說完,亨利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西裝,朝着顧晴歷九十度的鞠躬道歉。
這一下,可真把顧晴歷給嚇了一跳,看着亨利的舉動面色緩和了一點,可是也一句諒解的話都沒有說。
紅狼也收斂起了不正經的神色,這纔像是亨利會做出的舉動,爲了心愛的女人甘願低下頭,放下尊嚴。
紅狼雙手撐在桌子上,向前猛的一推,將桌子的邊緣推撞在了亨利的下腹部。
僱傭兵像被針刺了一樣,從將手伸進了上衣的口袋裡。
亨利退後一步,閃開了那一下撞擊,而手也連忙揚起按在了僱傭兵的手上。
“對不起。”紅狼將椅子往前拉了一點,靠近了那向前推的桌子。“我還是覺得白光太刺眼了,往前挪一點點位置,這樣會好很多。我想亨利先生,不會介意吧?”
亨利按下了僱用兵的手,僱傭兵也將手從上衣口袋裡拿了出來,繼續揹着手恢復了原來的姿勢。
亨利的面容變了,變得很緊張很不安,眼神也開始閃爍,不時的飄向窗簾外面。
紅狼嘴角勾起,大笑了起來,說道:“亨利先生,請坐吧。我們還有事情沒做完呢,遊戲還沒結束,你要現在就開始流汗發慌,那我之後的時間可不是沒趣得很啊。”
亨利拉開了自己的椅子坐了下來,整個人有些失魂的。
原本還在他臉上那隱藏起來的自信在坐下來的一刻,灰飛煙滅。
亨利的手像是不知道往哪放似的,一會放在膝蓋上摩擦着,一會又端起桌子上的紅酒杯,然後又放下來。
紅狼這看似隨意的挪動了一下桌子,其中可沒有看上去那樣簡單。
在僱傭兵的眼裡,紅狼就是找了個機會故意挑釁了一下亨利。
紅狼對着窗簾的外面向後仰着身子,微笑着招了招手。
那窗簾外幾百米的地方,有着一個黑色的人影。在陽光的照射下,還有一點刺眼的亮光在閃爍着。
那反光的白色,紅狼再熟悉不過了。那是瞄準鏡在太陽的照耀之下的反光。
原來紅狼的位置,是看不到這一點光亮的。挪動了位置之後,那個黑影也跟着一動了狙擊槍的方向。
這一移動就正好折射出了暴露自己地點的反光。
紅狼縮回身子坐好,在現在他所坐下來的地方,是一個狙擊的死角。他的全身都沒有一點暴露在瞄準鏡之下,無論是窗簾還是牆壁,都很完全的遮擋住了紅狼的身子。
這個狙擊手一定事先跟亨利溝通過了,讓亨利選擇了餐廳裡的哪個位置,在什麼位置又能順利的狙擊紅狼。
亨利是個外行,他不懂什麼狙擊,也不懂彈道運行的軌跡。可是他至少知道,狙擊的要求很精確很完美,如果有一點偏差就會失準。就連風稍微大一點,都有可能跟目標擦身而過。
紅狼將桌子先前移動了幾公分,亨利就已經嚇失了魂。而在紅狼衝着窗外打招呼,亨利整個人就已經沒有了精神。
“別緊張亨利先生,我們都是生意人,又不是黑社會的接頭交易。”紅狼指着窗戶外面,態度冷硬。“你派一條狗在外面盯着我是什麼意思?要是不小心,槍械走火那是算你的還是算他的?”
亨利的心狂跳了起來,額上冒出了細汗。
怎麼說亨利也是個生意人,就算參與毒品買賣,也沒有真的像這樣跟對方有着生死的危機碰觸。
亨利只是支支吾吾的張開嘴,而嘴巴里吐不出一個準確的字眼來。
“別裝了亨利先生。”紅狼冷冷說道,將眼睛盯在了亨利那滿面大汗的臉上。“你安排的人,不止對面一個吧。”
亨利僵硬住了,擡起眼眸吃驚的望着紅狼。
在酒店頂層像個瘋子一樣的在每個地方到處擡頭亂看,又趴在地上像個打氣槍的孩子。
那些可都不是紅狼在做遊戲,也並不是無聊之下在打趣對面的那幫白領。
酒店頂樓,是唯一視野最開闊的地方。也是能站在酒店座標點,最能以本身視覺來觀察外面的最佳位置。
在紅狼的各個角度觀察之下,能夠直擊酒店餐廳,他們現在坐的餐桌方位,至少有七個狙擊點。
紅狼攤開了手,說道:“我只避開了一個,現在至少還有六把狙擊槍在指着我的腦子,對嗎?”
亨利沉默了半響,緩緩的纔開始揚起了嘴角,雙手拍掌,說道:“不愧是霍先生,我所安排的一切都瞞不過你的眼睛。”將額頭上的汗用手帕抹了一下。“你知不知道,爲了擠出這些汗,你知不知道我內心裡想了多麼可怕的事情。”
紅狼要是想像亨利這樣冒汗,根本不用想什麼可怕的事情,而他要做起來,也比亨利要生動的多。
紅狼斜過眼神,看了一下顧晴歷,說道:“小姑娘,你的戲已經演完了,可以走了。不然待會六把槍,可能會有一把指向你。”
顧晴歷眨了眨眼,看了一下亨利。
而就是這麼一看,亨利暴跳了起來,狠狠甩了顧晴歷一個耳光,怒道:“誰讓你看我的!不是告訴過你!要是被看出來就要流着淚大聲否認嗎!”
那個顧晴歷被扇倒在了地上,她現在可
是真的在流淚了。可也只是流淚而已,一直忍耐着哭泣的聲音。
紅狼嘖嘖的說道:“亨利先生是英國皇室,所謂的紳士風度都去哪了?”
亨利臉色漲紅,聽見紅狼的諷刺,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說道:“這已經是我能對她做的最紳士的行爲了。”
向一邊的僱傭兵揚了揚下巴,那個坐在一邊的僱傭兵站了起來,抓起地上哭泣女孩的手臂,將她拖了出去。
那個女孩還沒站起來,就這麼在地上像拖把一樣,還沒有等雙腿站直,就被強力的拖動而再次失去平衡,而跌坐在了地上。
女孩不敢反抗,只是口裡嗚咽的發出哭泣的聲音。雙手無助的攀附着僱傭兵的手臂,就這麼被拖了出去。
紅狼不在乎那個女孩會被亨利怎麼樣,因爲他現在自己的腦袋上還頂着六把狙擊槍呢。
亨利看着紅狼,說道:“琳達在哪裡?”
紅狼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發出了一聲諷刺的笑,說道:“亨利先生,是你腦子有問題還是我腦子有問題。你覺得,我會在六把槍指着我腦袋的時候,把手上保命的籌碼交出來嗎?”
亨利將手機放在了桌上,說道:“我只要輕輕的按下一個發送,那六把槍就會在下一秒將你的頭打爆。如果你現在讓我見到琳達,我就可以考慮不動一下手指頭。”
紅狼微笑着點點頭,還是笑得那麼自信,說道:“那你有本事就動吧,只是我也可以保證,只要你動了你的手,就永遠都見不到琳達了。”
兩隻眼睛,灼灼的對視着彼此。
亨利冷冷的沒有表情,用手拿起了手機,打開了鎖屏。
外面的槍無一都對着紅狼的腦門,對於一個擅長狙擊的殺手,紅狼對於死亡很敏感。
在頂層觀察之下,紅狼發現根本沒有辦法在餐廳找到一個位置,是可以完全的躲開這些狙擊點的。
深入虎穴,本就不是一個很好的決定。就在紅狼進入黑鬼幫的時候,就將自己的命給放進了狼窩。
只是那時候的紅狼有自信能夠對付那羣混混,黑鬼幫人多勢衆,但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拿槍的勇氣。
在黑鬼幫,就算他激起了衆怒,只要在幫裡拿槍將幾個人的腦子打開花,在那裡的人也沒有幾個敢衝上來。
沒有人不愛惜自己的生命,在親眼看到血液跟屍體,感受到真切的死亡之時,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坐在這裡的紅狼也有一點的心驚,但是他相信亨利對琳達的感情,就是他百分之百的保命符。
亨利在對着手機猶豫,紅狼也悠閒的在看着他的作爲,按下發送鍵是不可能的。
要是亨利肯放下琳達的命,來奪取紅狼的命。那先前亨利就不可能那麼委婉的,跟他說那麼多少生意上的客套話了。
似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亨利長嘆一聲丟下了手機。
亨利的耐心似乎已經用盡了,雙目沉了下來但滿是冷酷。
“你就不怕死嗎?”翻起眼眸,亨利對着紅狼冷冷說道。“外面隨便一把槍都可以要你的命,他們都是我花重金請來的。槍法在世界上數一數二,就算一個人失準也不可能七個都失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