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一直引以爲豪的。雖然自小就有個脾氣霹靂一樣火爆的老爹,還有個能提起兩把斬骨刀,追開老爹三條街的老孃,但她的脾氣真的一直都很好。
平時扶老奶奶過馬路經常被誇好孩子,但最近因爲職務提升的關係,開始參與到重案組後,這脾氣就壞了一點兒。
如果誰遇見一個本來印象還不錯,身手更能折服得她五體投地的傢伙,轉身成爲社會危險分子,這份恨鐵不成鋼的詞語就能用得很貼切了。
至於旁邊老王和李之名叫她大姐頭的原因,很簡單,就是這雙即使在寬大警褲裡仍顯得十分修長性感的腿在前幾天剛踹爆了一個強姦犯的卵蛋,當時在場的雄性動物都是第一反應捂了捂褲襠,蛋疼不已。
“不要衝動,不要衝動,不要忘記你的綽號叫‘母爆蛋手’了。”寧靜默唸了二十遍,纔將座機電話遞給了林羽,恨恨的脫下帽子扇風,很漂亮的大眼瞪得很圓,就看他怎麼個折騰法。
林羽捏着話筒,在那裡想着還能找誰。周玲雖然人脈廣大,但有些關心則亂的趨勢,剛纔那種慌慌張張的表現,讓他無意中多了許多柔情,兩人的結合迅猛而激烈,但這把火併不像很多時候的激情男女,燃燒得快,熄滅得也快,而現在。不但燒得越燒越旺,甚至沒法停止。
寧靜扭頭看着林羽竟然在那不珍惜時間,露出些溫暖的笑容,就覺得這廝的神經是不是比人家的大腿還粗,要麼不覺得在市裡下達指示成立專案組後,每一秒都很緊迫?
林羽終於撥通了陳公館的電話,作爲一位投資大鱷,陳蘭影如果沒有跟律師打交道的經驗是不可能的。
接到電話時,陳蘭影正打算提前下班,爲了請林羽和他的兄弟吃一頓做準備,這種異常行爲落在白鳳蘭的眼中,也是從所未有的奇聞,她工作狂不假,但陳董的工作狂絲毫不弱於自己。
“白助理,有沒有空?要不去我家吃頓便飯?”陳蘭影臨出電梯時問了這麼一句。
“這個——”白鳳蘭卻想到了下午蓄謀已久的安排,有些遺憾的拒絕道:“下午我已經安排好時間了,只能抱歉了,陳董。”
“沒事,那先辛苦你了。”陳蘭影微笑點點頭。匆匆走向電梯,然後接到了林羽的電話,眉頭一皺,一向沉穩的聲音多了那麼一絲不平靜,“市局?馬上到!”
掛掉電話後,林羽立刻變得十分配合,有問必答,不過對寧靜誘導性的審訊方式並不感冒,翻來覆去一句話,需要證據。
“不要試圖頑抗,看看你頭頂上的字,坦白從寬!”寧靜惱火的走了兩個圈,正要拎着他領子給點教訓,又知道這廝的身手好得不得了,就怕反過來給她一點教訓,那就丟了臉,正在爲難時候,技術科的一個男警過來喚了聲,“林頭,過來。”
“什麼事?”寧靜脫下帽子,隨着技術員走到了隔壁房間裡。
“你的方向出現錯誤了。這傢伙不是嫌疑人!”技術員帶她走進煙霧繚繞的會議室,整個支隊的人都在看剛從現場取回的監控錄像,時間的發生點應該是李子雄開車進入樹林後開始。
“據公園的工作人員和附近居民說,這個地方一般是野合的最佳場所。”
在投影儀前邊站着的一個男警解釋道:“所以,可以懷疑受害者帶着那名醉酒同學來這應該是居心……”
旁邊一個同事拉了拉袖子,示意不能講下去,李副市長的兒子涉嫌強姦?這可不能亂說,說起來,怕擔責不起。
那名男警只得憋回了那句話,指向屏幕上出現的黑影解說“在這個時間點,嫌疑人出現。”
寧靜睜大眼一瞧,果然,樹林中出現了一個黑影,中等身材,全身黑衣,而且力氣大得驚人,竟然一巴掌拍碎了鋼化玻璃,將李子雄從車裡扯了出來。
“如果李子雄這個人皮畜生是打陳璐壞主意的話,這個兇手倒值得佩服。”寧靜暗暗嘀咕了句,卻被兇手乾淨利落接近冷血的手段給震驚了,只論身手,堪比百戰生還的特種兵。
“大家注意他的手掌動作。”一個法醫站了起來,“衆所周知,脊椎神經束就是脊柱中負責傳達訊息的中樞神經,經過我們從神經科專家反饋的信息,他的手指動作疑似能夠通過按摩神經,控制受害者的大腦活動,以及身體各部位的活動。”
在警察們認爲不亞於天方夜譚時,那名法醫神色嚴肅的補充道:“這種掌控的難度不下於傳說中的點穴。甚至比點穴要精深得多,這種行爲除非世界頂尖的腦科神經專家,否則根本不可能,但這是事實存在的,昨晚受害者在市人民醫院搶救後已經恢復一定清醒,但對當時的情景一無所知。”
“這絕對是一流的刑訊手段,除非是久經訓練的間諜或者特工,或者說殺手纔有可能,我們上報市總局後,領導已經將此事定性爲A級事件,現在希望同志們遵守保密條例。”王局長站了起來着重強調了句,又開始播放錄像。
很快,寧靜發現林羽的身影出現在視線裡,那個黑衣殺手似乎發現了響動後,仍潛伏在林中,兩者在距離最近時,林羽甚至毫不知情的走過,爲兇手的血腥手段震驚的寧靜竟然有些擔心這個傢伙,然後就發現林羽一臉震撼的看見了那輛寶馬,倒在旁邊的李子雄,和呼呼大睡的少女,似乎慌亂了一會兒後,他就拿起李子雄的手機打了個號碼。才背起少女連跑帶爬的離開了現場。
整個事件過程中,這個傢伙雖然有點小色,但絕對是個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小老百姓,有害怕,有恐慌,還有在危急關頭表現出救人的勇氣。
寧靜從會議室走出來,滿心歉疚的她覺得自己誤會那個牲口了,但才走到審訊室前邊,就發現林羽已經在那抽着煙,和幾個警察胡攪蠻纏,旁邊站着一個很漂亮。很有氣質的時尚麗人,裁剪合適的黑色職業裝將嫋娜的身段襯托得十分完美,堅挺的鼻樑上架着金色眼鏡,鏡片後的眼睛犀利不失女性獨有的柔和,就那樣站着,就讓許多人愣愣的停下了手中的活,看着這個氣質優雅的職業女性。
“影姐?”寧靜一下歡呼起來,興奮得歪帶着帽子,極高的身高擁抱這個女人的時候,讓林羽都覺得不是滋味,這麼高的女生,皮膚也好,相貌也好,根本沒有粗糙得跟那些女籃球運動員似的,誰敢上?
“呵呵,升職了嗎?”陳蘭影打量着女警花肩章上的槓槓,柔和的拍拍她的手掌,指着林羽道:“剛纔和你頂頭上司通過電話了,說林羽與這次事件無關,我可先領回去了。”
“領吧,這傢伙就是太危險了,被人家直接指控,所以只能帶回來。”寧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就在林羽想找這警花的麻煩之前,她已經先一步很爽朗的拍拍林羽的肩膀,笑着道:“你一個大男人,不會跟我這麼一個弱女子計較吧?”
林羽的嘴角再一次抽筋了,你弱女子?他祖母的,沒七八個壯漢能放得倒你?
但那邊幾個民警也是眼角抽搐了,什麼時候,自己家這位巾幗不讓鬚眉的大姐頭,竟然會自稱弱女子,難道剛纔抓進來的這傢伙真有三頭六臂不成,可剛纔就一張手銬也銬住了不是?
“有空記得來玩,別老是衝在最前面。”陳蘭影臨走前替寧靜整理了下帽檐,微笑道;“少逞強一點,我們的寧靜是最棒的呢。”
“嗯。影姐你太會關心人了。”寧靜有些扭捏的笑了笑,笑着揮揮手目送他們出去,低頭的那一剎那,讓林羽看見了眼眶裡充盈的那些水意,這位長腿女警花竟然很孩子氣的哭了。
“這算不算咱們第一次過小日子?”林羽突然笑了下,扭頭問道。
“算吧……先去家前邊的沃爾瑪?”陳蘭影扭頭,突然覺得林羽這看似平靜,沒了平時那種死纏亂打的無賴語氣後,正正經經的一句話竟讓她有了些悸動。
“嗯。”林羽自然無所謂,但還是有了那麼一絲期待,如果身邊這個女人不那麼冷靜,倒可能真適合賢妻良母這一不會失業的職業。
等待其實是種很奇怪的體驗,如果預先知道情況不妙,那是度秒如年的煎熬,如果情況不錯,那就過得飛快,林羽坐在旁邊,直到進了市區後,也突然多了那麼一絲高興。
關上車門,陳蘭影雙手插在兜內走了出來,朝他點點下巴,當先走進超市。
好在林羽也算是渡過金的海龜,儘管是隻是偷渡的,想着身邊這位好歹是自己的未婚妻,秉承膽大心細臉皮厚的原則跟了上去,順便拉上柔軟溫潤的修長小手。
儘管陳蘭影仍是一萬年不變的職業套裝,但平時嚴謹近乎刻板的形象一掃而空,冷豔中悠然綻放的風情差點讓許多色狼射來的視線扭得骨折了。
陳蘭影被這些火辣辣的目光弄得臉微微紅,白了表面鬱悶其實自鳴得意的林羽一眼,卻有些慌亂的朝他寬厚的身軀靠了靠。
“他媽的,鮮花插在牛糞上啊。”某位來超市打醬油的仁兄一聲感嘆,引起衆觀衆紛紛點頭。
林羽不以爲意,表面很老實的笑着,暗裡有些鬱悶,瞧個屁啊,這女人是老子的。
等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放進後備箱,林羽靠在車身上,低頭劃燃防風火柴點了根菸,呼出一口煙霧的同時,扭頭朝陳蘭影溫暖地笑了笑。
記得很久很久以前,胸無大志的自己在肆無忌憚揮霍青春的時候,就嚮往現在這樣的簡單生活,和心愛的女孩兒一起逛街,買東西,弄可口的晚餐,打着瞌睡陪她看一場哭哭啼啼的偶像劇電影,期待放鬼片的時候能佔得便宜,不過,後來一切都變了,也許人沒變,只怪這世界變得太快吧。
“都12點半了,璐璐都餓扁了。”陳蘭影很自然的說了一句,走到他身邊,試圖擡手替他整理下亂糟糟的襯衣領子和頭髮,但林羽往後傾了傾,露出一個曖昧的眼神。
陳蘭影一時間有些進退不能,最終還是重心前移,硬領白色襯衫下緊緊繃住的飽滿酥胸輕輕蹭過男人的胸膛,有些紅潤的嘴兒抱怨了一句:“都不知道照顧自己的。”
“呵呵,只是覺得麻煩而已。”林羽轉身鑽進車裡,其實他還要照顧陳璐呢,不過面對陳蘭影頭一回脫去女強人的外衣,而是這般含嗔帶羞的指責,只是傻笑了下,載着她到了陳公館裡的小公寓裡。
也許是脫離公司的氛圍,或者說陳蘭影想改變點什麼,與平時非黑即白的套裝掩飾下表現出來的知性冷漠不同,現在算是徹底解放了自己,一頭柔滑的黑髮斜披在左肩上,進門就踢掉了黑色的高跟鞋子,赤着雙足跑到了裡間,出來時換上了紫藍色的低胸吊帶長裙,露出一大截雪白豐腴的藕臂,在胸前的蝴蝶結下半遮半掩地隆起,兩道完美的圓弧,熱情,柔媚,近乎性感。
此刻的陳蘭影完全展示着她不爲人知的一面,眼波流轉,水汪汪的眸子嫵媚動人,也許她在冰與火兩個極端之間的轉換,只需要一個轉身。
撩起裙襬,半跪在林羽面前替他解了鞋帶脫了鞋子,又腳步歡快的推他坐到沙發中,看了不自禁摸向煙盒又強忍着的林羽,微微躊躇了一下,再次跑進了房間裡,拿出一個啤酒桶形狀的菸灰缸來,另一隻手上竟然是一盒有硝煙味的防風火柴。
林羽臉上浮起一縷莫名的笑意,讓陳蘭影的臉又微微紅了,低頭咬着脣道:“儘管很討厭你,但一直也在想有沒有可能走到一起。
你會不會有一天來這裡?
會不會要抽菸,那樣我就能給你拿菸灰缸了。
會不會剛好沒煙沒火柴?
這是從東街舊貨市場淘的,但火柴好難找,我沒看見過這麼臭美的人,你在笑,你就得意吧!”
“我沒有笑,真的沒有笑。”林羽突然間有了哈哈大笑的心情,全盤接受雨點般落下的拳頭,軟綿綿的捶得胸口好不舒服,將她柔美性感的身體在沙發上攤得舒展開來,才俯頭帶些興奮的探索感覺,咬着她晶瑩剔透的鼻尖,咧嘴笑道:“其實笑笑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目光卻隨着低下,發現一團肥嘟嘟的軟肉露出了散亂鬆垮的長裙邊緣,這讓他勾引起來的火氣蓬勃燃燒起來,隔着布料探手握在掌心,微微一緊,就有種無法捉摸的彈翹感覺,陳蘭影連生氣都來不及,已經察覺男人的特徵抵在了敏感處。
“不要——”陳蘭影沒有想到會這麼快,酥胸劇烈起伏,神情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那樣略帶羞澀,但成熟的身體早被林羽老道的手法技巧撩撥起了火意,也許命運真的很難懂,兩人從在小車站的驚鴻一瞥開始,到訂婚,到反目陌如路人,但不管有多少傲慢和偏見,似乎從那晚開始,就漸漸形成了牽扯不斷的絲。
“璐璐在臥室裡玩遊戲。”陳蘭影不知道爲什麼,看着男人突然變得危險的眼神,帶着一抹貪婪望着自己的胸部時,呼吸突然變得很艱難。
就在林羽有所行動之前,驟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片寧靜,林羽舔了舔乾燥的嘴脣,看着女人恢復冷靜的眼神,就知道大好的機會被破壞了,嘀咕了一聲後發現是沙破天的電話後,只得接通道:“老破,難怪說你是煞星轉世,這破壞好事的本領可學到了九成九,到哪兒了?”
“估計快到門口了,老大你也太不負責任了不是,放我一個人上門。”沙破天爽朗的笑聲響起,等林羽接進門,發覺被他推了推,笑道:“老大,等會我進門,該叫啥?嫂子?大嫂子,還是二嫂子。”
“你閉嘴就行。”林羽見這小子擠眉弄眼的,知道是存心想看自己的笑話,搖搖頭笑罵了兩句,等沙破天踏進客廳裡,林羽還想着那女人是不是太暴露了,發現陳蘭影已經善解人意的上身套了件黑衣短襟上衣,顯得落落大方,當場讓沙破天眼珠子一鼓,說完些客套話後,才湊到她耳邊嘀咕道:“老大,你的運氣也太好了吧,這算金屋藏嬌?比嶺南的那一位,只好不差。”
“她就是當初,我跟你們提的那一位。”林羽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啊——你一腳踹翻桌子,不想要的那位?”沙破天愣了愣,然後露出一個上當受騙的表情,即使面前這位是他老大,也忍不住爆了粗口:“他祖母的,哥幾個還以爲怎麼了,你這簡直是暴殄天物!!”
“往事不堪回首不是,咱那會兒是年輕,不懂事。”林羽哈哈一笑,兩哥們對視一眼,都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些滄桑,兩個人都是經過鐵與血的洗禮,百戰餘生後,倒明白了很多以前不珍惜的東西其實是最珍貴的,沙破天目光低沉了些,笑笑道:“老大,我真羨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