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徐管家帶着人離開了,夏雪回過頭來,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三人,說道, “你們不願說,是想要由本妃來替你們說嗎?”
夏雪快步走回正位,一個優美的轉身,寬大的紅色衣裙下襬圍着她婀娜的身段,在空中劃了一個完美的弧線,又輕輕地落下,依偎在她的腳踝邊,如同漫天飛舞的蝴蝶,翩翩起舞之後慢慢的歸巢,依偎在一起傾聽着動聽的旋律一般緊緊地依靠着。
一綹烏黑柔順的秀髮調皮的滑落到她的胸前,隨着微風輕輕地擺動,金色的步搖因爲大的動作在她的髮髻一邊輕顫着,更增加了主人的嬌媚可人。
她的脊背朝後微傾,輕輕的靠在靠背上,雙手輕輕地放在椅子的扶手上, 一隻手的幾根手指似有節奏又似無節奏,有一下沒一下敲打着扶手,眉眼淡淡散開,嘴角微微勾起, 看似面帶微笑,實則渾身散發着一股懾人的寒意,美眸含笑的看着眼前的三人, 卻沒有急着開口。
有事說事,沒事放人!這樣的眼神看着三人, 對三人來說,無疑是一種煎熬,還不如快刀斬亂麻來的痛快。
久久的僵持之後。
“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既然給臉不要臉,那本妃就慷慨一點兒,將你們最後那一點遮臉布也撕開吧!”夏雪看了看三人, 雲淡風輕的說道。
看似雲淡風輕的話語,卻帶着強大的氣勢,不動聲色之下便將三人罵了個狗血淋頭,三人氣的要吐血,什麼時候他們也變得如此不堪了,居然被一個女子指着鼻子罵?
可被人罵了,自己還無話可說,儘管只是一個傻子的王妃,人家也是皇家的人,是自己惹不起的,被罵也只能忍着,忍,忍不住也得忍。
三人雙拳緊握,似打了雞血一般,咬牙切齒,眼睛血紅,惡狠狠的瞪着夏雪,恨不得上前去撕吃了她。若是眼神可以殺人,那夏雪此刻一定已經全身是傷,千瘡百孔了。
肉體上的折磨不算什麼,精神上的摧殘纔是最大的折磨!這纔是剛開始,你們當初坑害翊兒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想要虎口拔牙,就要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
夏雪微微的勾了勾嘴角,無視三人要吃人的眼神,冷眼看了看三人, 伸出手端起桌上的杯子,蘭花指輕輕的捏起杯蓋,劃了劃上面漂浮的茶葉,紅脣輕啓,慢慢的噙了一口茶,然後擡眸又看了三人一眼,淡淡的開口說道,
“錢正,是王府古玩店的掌櫃,爲王府工作了十年,一年工錢是二百四十兩,十年工錢共計兩千四百兩。去年八月,你在城中東栁大街置辦了三座宅子,每座宅子是三千八百兩,共計八千四百兩,分別給了三個兒子,並且在今年年初給他們分別娶了親,每人娶親置辦傢俱,擺酒席共花費了一萬三千六百兩,三人娶親共花費了四萬零八百兩……”
夏雪淡淡的將錢正這一年多來的所花的銀兩一一列舉了出來,錢正一臉的驚訝,王妃所言無一差錯,就好像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進行的一般,想到這裡,錢正心裡更怕了。
夏雪看着錢正變幻莫測的臉,時紅,時綠,時白,心中就覺得好笑,只是這把火燒的還有點兒小,毫無疑問的,夏雪肯定要再繼續添上一把柴了,“你這十年來,就是一分不花,也不夠給你的三個兒子買一座房子的,可你卻買了三座,你說說,這錢是從哪裡來的?還有傢俱錢,娶親的彩禮錢,酒席錢,還有你留宿青樓裡的錢,還有……”
後面的話,夏雪還沒有說出來,就見錢正雙腿一陣顫抖之後就癱坐在了地上,不用錢正回答,答案已然明瞭。
看着錢正這樣小的打擊就癱坐在的地上,夏雪緊蹙蛾眉,美眸眼波流轉,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有些遺憾的嘟囔道,“真沒意思,才一點兒打擊就崩潰了,實在是不過癮,不過癮啊!”
夏雪的聲音雖小,可站在一邊的鬼離卻聽到清清楚楚,忍不住嘴角猛抽,我的王妃啊,這樣的打擊還叫小啊,你這是想要了人家的老命啊!
正說着,夏雪突然一扭頭看着旁邊的田掌櫃,笑意瞬間就爬上了俏臉,眉眼淡淡的散開,美眸波光溢彩,嘴角微微的勾起,說不盡的魅惑,道不盡的狡猾,說道, “輪到你了,田掌櫃。田衝!”
前半截的話溫柔無比,後半截卻突然話鋒一轉,凌厲無比,田掌櫃被夏雪一聲突如其來的喝聲驚得腳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田衝膽怯的看了夏雪一眼,慢慢伸出手,用袖子擦了擦了額頭的汗,心中不住的打顫,這個王妃實在是厲害,老錢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那自己呢?是不是她對自己也是瞭如指掌啊?若真是如此,那自己只怕今日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想到這裡,田衝不禁心中哀嘆,哎呦,可憐了我這一把老骨頭,要忍受她,一個黃毛丫頭如此的心裡折磨啊!我那脆弱的小心肝啊!我那不堪一擊的老命啊!
心中哀慼,不會今日就這樣在這裡交代了吧?
此刻的田衝還在想着如何全身而退,卻沒有想起,徐管家已經帶着人去抄他們的家了,不管如何,他們今日是難逃其罪了。
夏雪看着田衝精彩的臉部表情,心裡就覺得爽,她扭頭看了看坐在自己旁邊的翊王,對着他露出一個燦爛的笑,眼神中說不完道不盡的溫柔。
如此發自真心的笑,如同開的絢爛的花兒一般,在自己心心念唸的人兒臉上綻放,讓翊王的心湖不禁激起一圈圈漣漪,臉微微發紅,如擦了胭脂一般,眼神也跟着曖昧了起來,水到渠成,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自然,而那個自然的男子,此刻也不再自然,變得妖孽至極。
可遺憾的是,此刻俊美如妖孽,雙眸深邃如潭的男子並沒有引得眼前妙人的注意,實乃遺憾!
夏雪對着翊王一笑之後,隨即又轉頭看着田衝,雙眼微眯如新月,嘴角高高的勾起,冷聲問道,“田衝,你是要本妃來說,還是你自己來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