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那老者,在一幫下人的簇擁之下,很快的就找了一個雅座,與商晴兒所坐的那張桌子,相隔了也不過五步之遙。
那幾個下人,哪一個都不敢輕易的坐下,其中有兩個,腰間還掛着佩劍,左右張望,猶如如臨大敵一樣。
“公子,你的菜來了。”小二哥提了那幾個己經打包好了的菜,送到了商晴兒的面前,那諂媚的表情,一瞬間讓商晴兒覺得特別的受用。
“放下吧,本公子還沒有吃好,吃好了就付帳。”商晴兒來了興趣,她伸手接過了小二打包好的菜,扔到了桌子上面。
“公子,咱們都吃好了,你還點這麼多做什麼啊?”紅妝不解,什麼時候商晴兒變得這麼的敗壞了啊。
“你吃好了,家裡那一傻貨,不是還沒有吃呢?給他捎回去一點兒。”商晴兒白了一眼紅妝,繼續的說了起來。
兩個人一聽商晴兒這麼說,就都不再說話了。
“貴賓,請點菜。”正當三人說話兒間的功夫,小二哥給臨桌送過去了菜單。
老者即興的在上面指了幾下,這個所謂的菜單,都是用手繪出來的,那上面的菜色,看起來也跟真的一樣,說不出來的好看,正是因爲這樣,老者纔多點了幾個。
不久,菜上來了,老者看着這色香味俱全的東西,沒有動。倒是他的貼身的男僕五元,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來了一枚銀針,挨個的試了一遍,然後,又仔細的看了看,這纔給老者佈菜了。
“老爺請用。”布完了菜以後,他又規矩的立在了一邊兒。
商晴兒看得眼睛都直了,乖乖啊,這是哪路的規矩啊,這分明是走路摸屁股,小心過度了啊。
老者夾起了菜,就往自己的嘴裡面送,可是,突然間,他居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直咳嗽的把手裡面的筷子都扔掉了。
“老爺,您怎麼樣啊?怎麼又咳嗽了起來呢?”他身邊的五元,着急的就去幫他錘背,好一會兒的功夫,他才恢復了平靜。
“哎,多年的老毛病了啊,這折騰人的,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老者喘了一陣兒氣,這才緩過來了勁兒。良久,才恢復了自然,他的話語裡面,略略的有一些自嘲的味道,人老了,身體也不中用了。
“老爺,咱們以後找個高明的大夫看,一定是會好的。”五元勸了起來,他慌張的給老者送過去了茶水,讓他含在了嘴裡,含了好一會兒,不多時,老者那本被咳嗽的紅通通的臉,這才恢復了正常。
“罷了,不看也罷,都黃土埋半截的人了。”老者再語,坐在不遠處的商晴兒,從他的話語中,聽到了他的悲觀。
紅妝與寶珍,根本就不知道她想要辦些什麼,所以,只能是呆呆的那麼坐着,飯也己經吃好了,沒錢付帳怎麼是好呢?
“哎,幫我一個忙哎。”商晴兒與紅妝打起了商量。
“怎麼幫啊?我不行,不行。”紅妝還沒有聽說商晴兒讓她做什麼事情,就嚇得直襬手,跟在商晴兒的身邊時間久了,紅妝的膽子可是越發的小了。
“你們倆要是不幫我的忙,今天的這頓飯,咱們可是沒有錢結帳了,到時候,老闆還不得打得咱們三個滿地找牙?”商晴兒嚇唬起了兩個人。
“我幫,公子,您說吧,怎麼幫?”寶珍一聽商晴兒有門路結帳,就來了好奇之心,嚷了起來。
“附耳過來。”商晴兒招手,三個人的頭,湊到了一起,商晴兒如此這般的交待了一通。
不多時,三人商量好了計策,準備下餌,引魚上勾。
衆人都在吃着自己桌子上面的菜,都沒有留意到商晴兒與他身邊的兩位隨從說了什麼。不多時的時間,紅妝突然間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那咳嗽的,比起那個老者,有過之而無不及,直想把自己的肺給咳嗽出來。
本來,紅妝是咳嗽不出來的,可是,商晴兒弄了一大塊的辣椒,塞到了她的嘴裡,生生的讓她吞了下去,這一吞就吞壞了,嗆到了紅妝,她就這麼的咳嗽的要死要活的。
這邊兒紅妝一猛烈的咳嗽,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寶珍適時的站了出來,撫着紅妝的背,大聲的說了起來。因爲三人都着着男裝,所以,都是男人的身份。
“弟弟你怎麼了?是不是咳嗽的病又犯了?”寶珍問的真切,紅妝咳嗽的也真切,一時半會兒,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紅哥兒怎麼了?”商晴兒假裝關切的問了起來,她的聲音,提高了幾分,嗓音裡面,淡淡的有一種女子的味道,不過,不仔細聽還是聽不出來的。
“公子有所不知,弟弟小的時候,格外的淘氣,真孃親不備,去洗澡,結果,落入了水中,嗆了幾口水,從那時候開始,就留下了這毛病,但凡是有一點兒的冷, 必然要咳嗽幾天,爲此,走訪了多家的名醫,還是沒有效果,今個兒這天氣不好,怕是這老毛病又要犯了。”寶珍說話的時候,拉着幾分的哭腔。
不由自主的,隔桌的人的眼光,流轉了過來,商晴兒斜眼一看,好事兒,怕是這魚兒就要上勾了吧。
“來,讓本公子給他看看。”商晴兒伸手,一把握向了紅妝的脈搏之處,裝的是有模有樣的。“果然,冷氣入肺,難治啊。”商晴兒搖了搖頭。
“公子,咱們祖上世代學醫,到了您這一代,又得了真傳,您得爲我弟弟想個辦法啊?”寶珍越說越可憐了。“每當看到弟弟犯病,我這當哥哥的心裡也不好受啊。”
“難治並不代表沒得治,且讓本公子先爲他找個辦法緩解一下。最起碼,不讓他這麼難受了。”商晴兒說着,拉過了紅妝的手,左揉又揉的,很有那麼一回事兒,不多時的功夫,紅妝竟然不咳嗽了,那憋紅了的小臉,也漸漸有了感覺了。
“公子,怎麼樣了?我弟弟能治好嗎?”寶珍再問了起來。
“我記得有一古方,可以用的,先前,我爺爺的時候,曾用此方救過咳嗽多年的病人,還頗有療效,待本公子回去後,與他開方取藥。”商晴兒裝的是霎有介事的。
“公子,我這會兒好受多了……”紅妝恢復了鎮定,也開口。“看來公子是得了老爺的真傳了。”紅妝還拍起了馬屁,不過,在這個時候,卻不是拍馬屁,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實,紅妝的心裡,己爲商晴兒的這個烏龍的計劃生氣了。
“想我爹行醫多年,什麼病症沒有見過,這也不過是小菜一碟罷了。快吃飯吧,等吃好了以後,咱們結帳走人。”商晴兒發覺,那個老者的眼光,己經完全的放到了她的身上,看來,這魚兒怕是要上鉤了。
“是公子。”寶珍與紅妝二人同時答道。
老道的眼睛,直直的落到了商晴兒的身上,他的嘴角,牽起了一線的笑容。他招呼身邊的五元說道。
“去,將那位公子請過來,要他給本老爺看病。”老者的話語之中,有着幾分的威嚴,五元不敢待慢,慌張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