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大腿上的那隻手,猛然攥緊,雲卿塵緩緩擡眸,看向了梅園大開的門,耳邊迴盪着河徒方纔的那一句話。
他只讓月柔小姐一人進去……
這一句簡短的話,就如同一把刀,狠狠的插入她的心窩裡。
而坐在她身後的女子,卻“呵呵呵”的笑了幾聲,桃桃婢子也是好一番得意。
筱寧攥緊了手帕,瞪看莊月柔與桃桃,心中自是替雲卿塵抱恨。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莊月柔站起身,從雲卿塵面前大搖大擺的走過,可她明明已經走出了亭子,卻還返回來,停留在了雲卿塵的面前,笑道:“雲卿塵,你怎知玄鈺哥哥心中會無我。”
說完後,莊月柔便快步的走入了梅園。
雲卿塵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眼神似要殺人。
零月與零星互相對視了一眼,也不知莊月柔是怎麼回事,偏偏喜歡來招惹他們家王妃。
筱寧氣的跳腳道:“小姐,你就不攔下她,玄王殿下還不知招那莊月柔幹什麼呢。”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能做什麼好事?”雲卿塵低哧了一聲冷笑,然後爲自己斟茶水。
“那……那還不快進去……”筱寧一聽,着急了。
雲卿塵反問:“進去做什麼?捉姦?”
筱寧啞口無言的望着雲卿塵,然後蹲下了身子,小聲的勸道:“小……小姐,其實王爺對你也不錯,你要想開一些,男人有個三妻四妾也是正常,何況王爺的身份罷在那兒,只要王爺待你好。”
零月與零星默默的望天。
其實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啦,可是她們要怎麼解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事情呢?
“不是還有聖醫在裡頭嗎?”零月突然說道。
筱寧眼眸一亮,重重點頭,繼續安慰道:“對,聖醫大人在裡頭,小和尚也在裡頭呢,王爺定是有什麼事需要莊月柔解決,纔會叫她進去的,小姐不必太難過。”
雲卿塵端起了一杯茶水,倒在了地面:“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很難過了。”
筱寧看茶水濺過來,趕緊跳起身,驚呼一聲:“奴婢兩隻眼睛看到的。”
“再多話,那就挖了。”
筱寧趕緊捂住了嘴巴。
零月與零星也慶幸自己沒有多話。
莊月柔進去又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清晨她才從裡面走出來。
她朝着雲卿塵走去,面色桃紅的站在雲卿塵面前,笑的很是甜,就好似剛剛吃過了蜜餞一樣:“雲卿塵,玄王殿下讓你進去。”
雲卿塵站起身,一眼都沒瞧她,便往梅園方向而去。
兩名護衛與筱寧快步的跟隨。
莊月柔看着他們進入梅園,桃桃頓時露出了憤怒之色道:“小姐,王爺方纔……太羞辱人了,他怎麼能如此對待小姐你,他難道忘了他這條命還是小姐救回來的……”
“桃桃不要再多說了。”莊月柔目光一沉,猛然擡手阻止桃桃說下去,沉着聲冷道:“皆是因爲雲卿塵的緣故,王爺纔會如此不待見我了,倘若那個女人主動離開王爺,那王爺……所有築在雲卿塵身上的夢與自信,也就破滅了!”
莊月柔緩緩擡起了手,她手裡是那一束原本結在墨玄鈺玉佩上的發,如今墨玄鈺親手交還給她,並要她搬出梅園,還說他只當她是自己的妹妹,不曾對她動過心。
不曾……
她會讓他曾動過心的女人,成爲他的仇人。
她猛地攥緊了自己的髮束,冰冷的說:“只要雲卿塵離開了魅影山莊,多的是人想要她的命,靈國王朝的新任天命國師算出,她若不爲奴,世間將因她而大亂,如今老百姓們都在抵制這個女人,她沒了玄王殿下的保護,便什麼都不是。”
桃桃問道:“那小姐打算怎麼做,你看她臉皮那般厚,又怎會主動離開呢?”
“會的,她會主動離開的。”莊月柔脣角微微勾起,眼眸閃爍着一道道算計的光芒說:“王爺在初遇夢中人時,曾爲夢中人譜過詞曲,爲夢中人畫過畫冊,那畫冊被我收在房中,王爺一直以爲那本畫冊丟失了,便也沒再尋,你將畫冊取來,放入王爺的珍藏閣內。”
珍藏閣裡放着墨玄鈺最重要的東西,裡面是趙嬤嬤留給他的德妃之物,他一直小心翼翼的藏着,每隔一段時日便會拿出來看一看。
只要雲卿塵還在墨玄鈺身邊,總會有機會看到的。
莊月柔轉身回自己的桃園!
雲卿塵走入臥房的時候,就看到墨玄鈺的房間哪裡不一樣了,女子的妝臺不見了,衣櫃裡所有有關於女人的衣服都消失了,這房中再也找不到一樣有關於女人的東西。
沈阡城與河徒在她進來時,便離開了房間。
墨玄鈺赤着上身坐在了牀榻上,大病剛好,他的臉色蒼白的讓人心疼,長髮上滴着汗水,可以想象得到他這兩日經歷了什麼。
她停留在了房門前,靜靜的看着他。
墨玄鈺擡起手,對着雲卿塵招了招手道:“過來,卿塵。”
雲卿塵朝他走去,緩緩蹲在他面前,伸手捧着他蒼白的臉問:“痛嗎?”
“熬過去了不是嗎?”
“可我看不見你承受了什麼?”
“你只要知道,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就行,再過幾日我便能完全恢復,到時候,我帶到山莊四周走一走,這裡的風景你一定會喜歡的。”墨玄鈺攥緊了她的小手,一臉歡喜的問她:“這房中只有我的東西,卻沒有你的,我已命人準備好你的衣物,你需要添些什麼東西,儘管自己作主。”
“我們是要在這裡安家了嗎?”雲卿塵側了側頭,輕聲的問他。
“不喜歡這裡嗎?”
“這裡青山綠水,四季常春,不會下雪不用避暑,的確是個養傷的好地方。”
“本王問你,你不喜歡這裡嗎?”這裡的確是個好地方,他一直很喜歡留在這裡,與世無爭。
可他卻看不到雲卿塵眼眸中一點點的歡喜,她來到這裡……不太開心!
雲卿塵突然笑了一聲:“怎麼會,我只盼着王爺的身體能好一些,其它都不重要。”
墨玄鈺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問道:“卿塵,若哪一日……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會不會……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