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玄鈺,你的心!”
她懾人心魂的聲音,冰冷的言語,卻在他的心中點燃了一把炙熱的烈火,他猛然將她擁緊,大掌撕去了她身上的衣物……
到了夜間,酒席差不多快散了。
軒轅帝回宮,特意將太子墨玄冶招入宮中議事,連朝中幾位軒轅帝很信任的老臣都被招進宮內。
御書房內的氣氛有些壓抑,軒轅帝的手中拿着幾份從異國使臣那兒送過來的摺子,皆是以玄王大婚,要親自到京周城爲玄王祝賀送禮。
他將幾張摺子遞給大臣們看,面容嚴謹的問道:“衆愛卿,你們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左相慕大人第一個回道:“皇上,老臣認爲,這異國國君們居心不良,他們打着爲玄王送禮賀喜的旗號,實則是想到我京周城來查探昔日戰神隕落的實情,自打玄王收復各洲領地,這些異國國君皆對玄王恨的直咬牙,如今玄王患難,他們怕是早已按耐不住。”
右相羅大人緊接着上前道:“臣認同慕大人所言,異國使臣此番到來,恐怕不是單單送禮那般簡單。”
幾位大臣所言一致。
軒轅帝看向墨玄冶問:“太子是如何看待此事的?”
墨玄冶微微擡頭回道:“父皇,大臣們所言也是兒臣心中認爲的,但是兒臣認爲,那些使臣真正的目的是想知道……四弟是不是真的變傻了。”
最後那一句話,意味深長。
不光是異國人這樣認爲,就連墨玄冶也一直心存疑慮。
而當墨玄冶說出最後一句話來時,軒轅帝的眼底劃過了一抹幽涼的冷意……
軒轅帝很快將那些臣子屏退,只留下了墨玄冶一人。
他緩緩站起身,雙手負在身後問道:“冶兒,你如何看待你四弟的病?”
墨玄冶拱手作揖回道:“兒臣不敢說。”
“你且說來無妨,這裡只有你與朕二人,朕想聽實話。”軒轅帝眼眸含着一抹讓人看不透的慍涼。
墨玄冶微微點頭,沒有過多猶豫,便道:“四弟突然回朝,路途中又巧遇刺殺,之後便傻了,兒臣仔細想想,怎麼都覺得事情太過巧然,四弟他帶十萬大軍回朝,恐是……”
“恐是什麼?”軒轅帝猛然回身,目光犀利的落在了墨玄冶的身上。
墨玄冶低下頭,將自己心中的疑慮說了出來:“四弟自幼便在魅影山莊長大,不可能會無緣無故的回來,他的目的是什麼,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兒臣只想問父皇一句話。”
“你說。”軒轅帝眉頭深蹙。
墨玄冶直言:“父皇是真的相信四弟傻了嗎?”
墨玄冶的話令軒轅帝陷入了一陣沉思之中,若是他這個兒子沒傻,那就是裝傻,以他威名與實力,對他將會帶來莫大的威脅,但若他真的是傻了,倒是對他無關緊要。
但就如太子所言,玄鈺是真的傻了嗎?
軒轅帝還不敢妄下定論,他轉過身去,背對着墨玄冶問:“聽你口氣,你是不相信你四弟變傻了,那你又是從何看出他沒傻。”
墨玄冶脣角勾起了一抹寒意,道:“三年前,兒臣在南山見過四弟一面,從四弟言語舉止可見,他是一個很精明之人,此次他突然班師回朝,定然是帶着什麼目的,但是一個手握兵權的人貿然踏入京周城,定會被人揣測爲動機不良,若是換作兒臣,兒臣也會選擇辦成傻子入京,那樣既可以讓父皇放鬆警惕,也可以讓朝中文武百官放心。”
墨玄冶此番話說出來的時候,軒轅帝猛地重重拍桌:“豈有此理,竟然將朕耍的團團轉,那太醫不是說鈺兒他真傻了嗎?”
“父皇有所不知,聖醫這些年一直跟隨在四弟身邊,想要讓一個正常人被人看不出是裝病,對於聖醫來說,還難嗎?”
“好一個墨玄鈺,果然不虧是那個女人所生的兒子。”軒轅帝狠狠的攥緊了拳頭,眼眸充斥着赤紅的怒意:“你去查一下,墨玄鈺所帶回來的都是什麼名將,朕……要斬他的左臂右膀,朕就不信到那時候,他還能再裝瘋賣傻。”
“是!”
……
天剛亮,雲卿塵卻早已醒來,身旁的男人早已不在,連躺過的地方都涼了,看來是起來了有一會兒。
她的腦海中反覆的迴盪着昨日與男人翻雲覆雨的一幕幕。
她心裡是惶恐的。
因爲感情這種事情,她活了兩世才第一次經歷,她根本就不懂什麼是愛,什麼是喜歡。
更準確的說,她就是一個感情小白癡。
面對“玉公子”的時候,她對他有着說不出的好奇與探究。
而面對“玄王”的時候,她的心是放的最開的時候,有許多不能說的話,她可以對一個“傻子”肆無忌憚的說。
如今這兩個人合體,卻又讓雲卿塵迷茫了。
或許,她該重新的認識認識墨玄鈺!
房門突然打開。
墨玄鈺從門外走入,他換回了他平日的着裝,身穿一襲玄色長袍,朝她緩緩而來。
雲卿塵趕緊放下了被子,包裹住身體,目光落在他手裡拿着一樣東西,伸手指了指,問道:“那是什麼?”
“正要給王妃過目呢。”墨玄鈺坐了下來,伸手將雲卿塵攬入懷中,將摺子遞給她看,手輕輕的拂過她的髮絲問:“怎麼不多睡一會,我們可以晚點入宮,皇奶奶不會怪罪我們的。”
雲卿塵身子挪了挪,不太適應男人這樣親密着抱着自己,沒有應他的話,便輕輕的打開了摺子,摺子上面寫着諸國使臣已入靈武帝國境內,不出一個月便能抵達京周城。
玄王大婚,他們爲表誠意,親自派諸國皇子或是公主前來送禮祝賀。
這一張看似沒什麼問題的摺子,卻隱藏着複雜的關係。
她猛然擡頭看向墨玄鈺:“這些帝國,你是不是每一個都攻打過?”
“本王從不隨意出手。”墨玄鈺拂了拂衣袖,漫不經心的說道:“本王出手的都是該打的。”
雲卿塵嘴角微抖了一下,看出來了,打人還專門打臉。
“王妃對此事有何看法。”墨玄鈺挑眉問道。
雲卿塵合起了摺子,一臉嚴肅的說:“這些人無非就是想找個理由,光明正大的驗實一下,玄王到底傻沒傻!傻了,便攻打靈國,再強回王爺之前奪回去的領地,沒傻的話……王爺也難道一個欺君之罪。”
墨玄鈺看她那閃亮的眸子,眼眸微微一眯,將懷裡的嬌人抱的更緊,聲音低沉的回道:“嗯,你說的沒錯,這就是我當下要面對的,搞不好會丟了性命,你……怕嗎。”
雲卿塵看着窗外,輕飄飄的吐出一句話來:“我不過就是死了個丈夫而已!”
“可你也欺君,你知你夫君沒傻。”
雲卿塵緩緩回頭盯着墨玄鈺看,原以爲“玉公子”是個狡猾的人,卻沒想到他卻是個“惡毒”的男人,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聲音很輕很輕的問:“墨玄鈺,你爲何要裝傻?你在乾龍殿治療的那段時日,又是誰想毒害你?”
墨玄鈺理了理她的長髮,面容沉靜的回道:“王妃你聰慧過人,怕是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雲卿塵沉默了下來。
當日,乾龍殿內那麼多太醫,不可能沒有一個人認得出那些藥粉的原理會害了墨玄鈺,可卻無人出頭將那些藥粉拿走。
她不信,太醫署的人膽子大到敢在軒轅帝的眼皮子底下,毒害皇子!
那便只有一個原因,是皇上要他的命!
想到廢殿的那個女人被軒轅帝關着,而墨玄鈺又如此緊張那個女人,這種種現象都在告訴雲卿塵,那所謂的“寵愛”不過軒轅帝給外人的一個假象。
“皇上要殺你。”她簡單犀利的輕道。
換成其他人,怕是藏在心裡不敢說,可雲卿塵卻直言了。
墨玄鈺不但沒有因此而傷感,反而笑了。
“你還笑得出來。”她嚴肅的盯着他看。
他伸手颳了刮她的小臉蛋問:“爲何不笑?如若你知道我與他私下的關係,你便不會覺得,君要弒臣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了。”
“君與臣?”雲卿塵輕輕的念着這三個字:“不是父與子?”
墨玄鈺只覺得心情有些壓抑,“父子”之說,從來不存在於他與軒轅帝。
他只搖搖頭,沒有再多言。
隨後,雲卿塵像是想到了什麼,立刻握住了墨玄鈺的手,手指按壓在他的脈搏處。
白天與黑夜不同的脈象,她還是第一次碰着。
難怪她先前對他毫無察覺。
“你的脈象很奇怪,白天與黑夜的不同,而且,在某個時間段裡,也會呈現出另一種跡象。”
墨玄鈺的臉上並沒有任何驚訝之色:“義父說過,我體質非人,纔會產生陰陽之象,他說可能與我中了寒火毒有關。”
說完後,他便起身爲雲卿塵拿了換洗的衣物,重新回到她身邊,問:“需要我幫你嗎?”
雲卿塵猛然回過神,趕緊從他手裡扯過了衣物,藏在被子裡道:“不要,你出去。”
看小女人一臉窘迫的樣子,墨玄鈺心情大好的笑了幾聲:“嗯,一會入宮,恐怕會遇到一些不想看到的人,不過你放心,若是她敢再爲難你,本王就打她。”
說到“打她”兩個字時,墨玄鈺的眉頭上揚而起。
雲卿塵嘴角忍不住的抖動了幾下,想到他打人的樣子,她着實不敢再想之前那畫面:“王爺,君子動口不動手,何況,打女人是沒人性的人乾的事,專門打女人的臉,更是可惡至及。”
“可本王是傻子,人性對本王有何用呢?”
“……”好,你傻,你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