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此時正坐在他的房間裡,剛剛洗完澡,穿上他手下小廝去成衣鋪子買的衣服。
他一想到剛纔在花燈會遇到的女人,就忍不住火冒三丈,送她簪子後,竟然對自己陰陽怪氣的。
跟自己搶風頭不說,竟然還敢算計自己!難道這個女人是爲了得到簪子?才理自己的?
那幹嘛還讓自己被那麼多人圍觀?讓小爺出醜!顧城想來想起,越想越生氣。
“氣死我了!該死的女人,把小爺丟到了那噁心的籮筐裡,竟然還……還……竟然算計小爺!”
“哐啷——”右手發泄似得猛地拍向那右手邊的八仙桌,桌上盛着茶水的被子,被震的跳了幾跳,幸虧蓋着茶杯蓋子,不然茶水會溢出來。
“嘶——”,顧城用左手捂住拍紅了的右手。氣的指着桌子大罵:“你個桌子也跟小爺作對,哎呦,好疼啊。”該死的女人,我記住你了!
“爺……”顧城的小廝突然出現在門口,邁步走到他的面前,面色有些猶豫,看着顧城欲言又止。
顧城此時心中煩躁不已,一看到小廝的神色,就知道肯定沒好事。一向冷靜的他,此時都忍不住在心中罵人了。
“說,什麼事?”顧城端起一旁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涼茶,努力平靜了一下心中的怒火。
“爺,剛剛我在後門一旁的一個衚衕看到了老夫人身旁的嬤嬤秀娟,她好像看到了爺剛纔的樣子了。”
小廝吞吞吐吐的說完,心中卻等着顧城罵他,剛剛沒有跟爺說,爺肯定怪他,唉。
顧城一聽,眼珠轉了轉,突然笑了,笑容有一點詭異,讓顧城面前的小廝身子一抖,心說:爺又要整人了。
“順子,去拿紙筆來。”顧城冷笑,女人,我一定會找到你的!“喏。”順子應了一聲。
他轉身往書房跑去,不一會兒就拿來筆墨紙硯,走到八仙桌前,順子機靈點的把八仙桌的茶水端走,給顧城把宣紙鋪好。
顧城起身拿好毛筆,閉上眼睛回憶一下白梓默的樣子,擡手畫了起來,由於白梓默給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他現在一閉眼就能想起女子的樣子,她答對燈謎後開心的笑容,她搶自己風頭還有獎品時,囂張的笑容。
她的容貌,就好像刻畫在了顧城的腦海裡,久久的揮之不去……不一會兒,他便畫好了白梓默的畫像。那眉那眼,無不流露出了女的貌美。
“順子,”顧城等到墨跡幹了以後,拿起畫像遞給在一旁伺候研磨的順子,陰陰的說道:“按着這幅畫像,在花燈會附近找。”
“一家一家的找!一定要找到她,然後給我查到,她的家世,現在住在哪裡。快去!”
“喏。”順子不敢耽擱,雙手接過接過顧城手中的畫像,飛奔出去。迅速召集人馬,奔向花燈會。
“秀娟,你說什麼?八郎被人給……脫了衣服?”顧老夫人畢竟是一家之主,說不出來“被人扒光了衣服”這句話。
不過還是被氣的不輕,胸口劇烈的起
伏着,差點兒背過氣去。他們顧家也是大戶人家,什麼時候出過這樣的事情。
秀娟是顧老夫人身邊的一個丫頭,平時照顧顧老夫人的起居,話不多但是消息最靈通。
秀娟一見老夫人這樣,連忙上前伸出手,幫顧老夫人順氣。“老夫人,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得了。”
“我怎麼能不氣啊?竟然還有人敢這麼對我兒子,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顧老夫人現在連說話的聲音都變了,秀娟見此連忙安慰。
“老夫人,您現在可不是生氣的時候,最主要的是要找到那個坑害城少爺的人啊。”秀娟的話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顧老夫人點點頭,忍着心中的怒火,說:“唉,老咯,秀娟說得對啊。”秀娟給顧老夫人倒了一杯涼茶,端到她的面前,輕聲說。
“老夫人,您先喝口茶,消消氣。”顧老夫人擺擺手,說:“不用了,現在哪還有心情喝茶,去把八郎叫過來吧。”
秀娟作了一個福,轉身退出房間,囑咐了幾句門口的小丫鬟,讓她們小心伺候,然後向顧城的院落走去。
順子手中拿着白梓默的畫像,帶着顧家的侍衛,開始在花燈會四周打聽。顧城在第一回猜燈謎之前,曾經在白梓默身後經過。
偶然聽到白梓默和她身旁的女子討論賣繡帕賺錢的對話,又想到花燈會附近有繡莊。猜想這個女人應該是家境貧困,不然不會刺繡賺錢。
顧城哪裡知道,這個女子會是被他們顧家退親了的白梓默,因爲他們的退親,更加坐實了白梓默是剋星的傳言,讓她更加不好過了。
在這個年代,女子的聲譽比命還重要,如果聲譽沒了,那這個女子以後肯定找不到一個好婆家。即使嫁了出去,也肯定會遭婆家人的白眼。
順子和一羣侍衛在花燈會周圍的鋪子裡打聽了半天,結果卻都是一樣的,根本沒有人認識畫像上面的白梓默。
“順子,你說少爺讓咱們在花燈會的周圍找,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一個侍衛的頭頭拉住剛剛從一個典當鋪子裡出來的順子,把他拉到一旁,悄悄的嘀咕。
順子翻了一個白眼,說:“劉侍衛,少爺讓咱們在花燈會周圍找,肯定有少爺的道理。還有好多鋪子沒找呢,繼續找吧。”
劉侍衛搖搖頭,不再說話,主子發話,他們當下人的只能聽咯。唉,繼續找吧。
而此時的顧府大廳,顧老夫人坐在八仙椅上,慢慢的品着杯中的涼茶,一旁的小丫鬟們,輕輕的給顧老夫人捶着背。
秀娟走到顧城的院落門口時,就已經有小廝給顧城稟報了,顧城立刻明白了,肯定是因爲自己被整的事情。
秀娟邁步走進顧城呆着的廂房,一看到坐着的顧城,福身給顧城請安:“參見城少爺!”顧城連忙站起來,回禮道:“免禮免禮!”
也不怪顧城會這樣,他出生的時候,秀娟都二十多了,在老夫人身邊,也有三十多年了,在顧府也沒幾人敢
對秀娟這樣的老人不客氣。
“城少爺,老夫人有請,請您去大廳。”秀娟可不是傻子,雖然知道自己資格老但是她還是很清楚自己身份的。不管怎樣,丫鬟就是丫鬟,這永遠沒法變。
在去大廳的路上,顧城慢悠悠的走着,笑眯眯的說着:“奶奶最近身體可好?”看似是關心顧老夫人,實際上是爲了看看老夫人的心情如何。
“老夫人最近食慾不佳,氣色有些不好。”秀娟心中自然明白顧城的心思,也不點破,有意無意的透露出老夫人的心情。
顧城的院落裡大廳不遠,走了一會兒就到了,剛一進大廳,顧城就發現,老夫人的臉色有點不對勁,雖然看起來沒什麼。
但是仔細一看就發現,老夫人的眼底聚集着狂風暴雨。顧城知道,這個算計自己的女人,肯定要倒黴了。
如果沒有驚動長輩,自己找到了她,無非就是讓她道歉,自己還要問問,這個女人爲什麼這麼對自己。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竟然會把一個男子的衣服全扒光,真不知羞!但是現在,唉,顧城沒有發現,他的心中竟然對白梓默涌出了一絲擔心。
“兒子顧城參見母親,母親萬福金安!”顧城恭恭敬敬的給老夫人施了一禮。
“免了,八郎,說說到底怎麼回事?誰敢這麼對咱們顧家人。”顧老夫人一開口,就散發出無形的威嚴。
顧城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等他說完了再一看顧老夫人。老夫人正在低頭沉思,她也很疑惑,這個女子和八郎素不相識,爲什麼會這麼做。
一聽八郎的名字,就應該知道,八郎是顧家人,怎麼敢這麼做呢?突然,老夫人雙眸閃過一絲精光,對了!
聽八郎這麼一說,直到八郎說出他的名字,那女子才和八郎作對,難道……她認識八郎?或者,和顧家有仇?
另一邊,順子和衆侍衛繼續拿着畫像找白梓默,順子走到一個繡莊前,嘆了一口氣。這可是這周圍最後一個鋪子。
其他鋪子,裡花燈會就遠了。老闆一看到順子帶着一羣人進來,大驚失色,以爲是來找事的。
等看到順子腰間繫着的腰牌,上面刻着一個大大的“顧”字時,掌櫃的聯想到顧府,想到這應該是顧府的人吧。
“掌櫃的,你看看這畫像,認識上面的女子嗎?”順子揚起手中的畫像,攤在繡莊掌櫃的面前。
“這個……我看看啊。”掌櫃的低頭一看,心中一驚,驚呼出來:“這……這不是經常來賣繡帕的小姐嗎。”
順子一聽,心中一喜,連忙問:“掌櫃的,你認識這女子?知道她叫什麼嗎?家住哪裡?”
掌櫃的一聽,心中錯愕,這麼一個乖巧溫柔的小姐怎麼惹到了顧家?不過卻不敢不答,連忙說:“知道知道,這位小姐經常來這裡賣繡帕。”
“這位小姐叫白梓默,據說現在住在鄉下莊子裡,”
“白梓默。”順子喃喃的唸了一句,白梓默?這……這不是少爺以前的定親對象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