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時的知音小孫,我忘記問你,你喜歡誰?
我忘記問你,你的成爲與志向!不管成年還是小時候,潛移默化,你真的教會我許許多多的東西!
人,首先自愛,因爲只有自愛又足夠力了,纔有能力去愛別人!
這個世界,不光女人如衣,有時,我說的是概率,男人也如衣!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無人珍惜!聽說你大學畢業後,教書了!
這樣看來,你是老師咯!多好的人兒,多好的老師!如果遇見,笑笑的,我叫你一聲孫老師!
你要開心回答哦!
我能想象你拿粉筆寫字,拿戒尺教書的迷人樣子!如果知道分離後,既是幾十年不見,我們分開是可以擊掌或者擁抱,笑笑地離別嗎?
不懷念,也不回頭!更不執着,也不後悔!
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的思念便好!
小孫,我覺得你一點都沒變,真的,我有那種在茫茫人海中與你相遇一眼就能認出你的篤定,像知己更是家人!
你還是你,果然一點沒變,你要我怎樣形容?情聖說,世界老了十歲,你老了十歲,我也老了十歲。
可是,十多年了,你爲什麼一點也沒老?因爲同學們講起你來,都是優秀,才華橫溢!
有一部電影說愛情:“我愛你是因爲你愛我。”後來,又有一個十分著名的主持人說:“居於那部電影的“我愛你是因爲你愛我”這句話而言,愛情是有兩種意義的。一種是電影主題“我愛你是因爲你愛我。”這是自私的,另一種是“我愛你是因爲你是這個人”,這是無私。”
我本不愛電視,可那句話我聽了一次就刻骨銘心深深觸動的記住了。
我愛你是因爲你愛我――是偶爾。
我愛你是因爲你是這個人――是一直。
你看,我對愛情多傷,多痛,又多執迷不悟與無悔!
小天地裡的同學個個油嘴滑舌,這個說:“你猜”,那個補刀:“你猜我猜不猜。”
若我問:“你猜嗎?”
小孫,不管誰愛猜與不猜,我都是快樂和安慰的,我覺得,這一次同學的重逢,我的心已無缺角。誰猜不猜都好。與我無關。不須要刻意,不要長篇大論的獨白。
突然想到一句話,我的心很大,像一個世界那樣。
我的心又很小,小到只裝得下一個冷心的孤獨。
可是,我已被該死的命運推向了遠方,困在了猴鳥金絲籠裡,這些話我只能藏在心底,在夢裡也不能向誰去說。
誰?若心無愛!
萬物皆是惡人與分離!
以前我總笑別人――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癡情。
什麼人安好就是晴天呢?是父母雙親嗎?現在,除了家人,自己--你若安好,便也家人們的晴天了。
現在我也不喜歡看小說了,真的,隨隨便便拿一本,男主都很有錢,“富可敵國”的有。我不遇見那樣的人,太吹與虛幻了!
隔天,一輛,兩輛,三輛,四輛,五輛,六輛…………等車開到目地地,我數數看,家裡吃婆湯的,一共來了二十多輛小嬌車。
我父親常說:“人是三節草,誰也都不知道自己哪節好。”
以前和他吵架的人,現在早早的入土了,雖然兒孫滿堂,但還是病死的,病了許多許多年,然後受不了了,到山上挖個坑,自己把自己埋起來。
以前高官利祿的人,現在下馬了,四處遭人唾棄,連親生兒子也都不願認,臨了臨了還欠一大屁股的債,死在自家坑上好些天無人發現。
人真是三節草,你不知道哪節好。
也罷,誰死都會很慘,我不想說了。
只有活到八九十歲又兒孫幾十的大家,他們死去時會貼紅聯,髮長壽碗。
因爲在小村莊,人們以爲只要過了六十,都覺得此生很值。
“六十不死也要埋哩!”
何況八十九十。
長命百歲,求。
兒孫滿堂,求。
小孫,如果你有空,請告訴我你求什麼?好嗎?
二十幾輛車,加上幫忙的人,我到時,家裡的二樓已經擺六桌了。
我以爲我們的體育委員是不喝酒的,去倒酒時心裡面還想着待會兒他要開車,雖然十多年不見,他早變了模樣,長成了如果在路上碰面我不敢認也認不得的人。
但因爲十多年之隔,我倒酒他拼命喝。
我真自私,同是十多年不見,同會開車,爲什麼在心裡,我認爲體育委員喝酒彆扭而別的同學喝就地議天經呢?
以前,我可是和體育委員同班且一起策劃班紀呢。
我甚至只和許多同學說了翏翏無幾的幾句話,和體育委員乒乓球卻講了千句萬句流水漲。
這樣的感覺,難道不是盲從和蠢目!
喝酒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這是原則!
八碗還過崗,那是水滸的武松。
現實恐怕是不可能了。
我在春花廊沿的樹下,看父母和雲衣姐姐忙前忙後。雲衣姐姐吃完飯現走,她帶來的二十幾輛車隊的人也是。我看見父母把肉擡出來,打包成塊,一掛一掛的壓給他們。
後來有人說:“啍,老太,太公,你們怎麼把自己辛辛苦苦養的豬,好不容易生成的大塊肉,就這樣分了,一下少了一大半那麼多?圖啥?”
我父母說:“圖熱鬧呀,現在的人,誰還缺衣少食,他們買那麼多東西,又開那麼久的車,山長水遠的來看我們,分塊豬肉怎麼了?”
這裡不是千金散去還復還,而是我的父母太孤獨了。
他們把孤獨放在心裡煎呀熬呀,那種苦楚的藥味,只有懂的人才聞得出來。
雲衣姐姐壓酒,一瓶瓶。
我的父親壓酒,一碗碗。
瓶瓶碗碗,客怎不會醉?
雲衣姐姐土腔土調來一句:“屁股立,糟驢踢”,真可愛和善良,她開酒館的,可沒什麼驢,但她有酒。因爲這個,大家更是笑成一團。
我父親說:“是人都有朋友,三個兩個,有多有少,別說人,就連叫花子也有一兩個。”
老人家大孤獨了!
入夜,我躺在大紅牀上,這大紅牀,好奇怪,無論走到哪,她們都讓我睡主人家最好的牀。
是我好命嗎?
還是我的小小幸運!
想想,身邊的人,他們都還是對我很好的!如若不是,我更脆弱!
當愛是一種病,恨是一種病,相思也是一種病時,能好好活着已經非常不錯了,我無限感激!三節草,長出葉,開出花!
花回家!我愛它!也謝謝你孫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