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衣從有藍球場和桂花樹的牛仔褲廠回來時,林以心仍和以前一樣依然跟沒頭蒼蠅一樣四處求職,當然,因爲沒苦幹精神又無學歷,四處碰壁!
她今天找了一個,明天去看,到明天去看過後,又明天再過來上班!
真到雙方溝通的明天,她又覺得這份工作也不怎麼樣!她說:“與其低頭蜜腦的去幹,做幾天又走,做了還不是白做,還是再等等吧,我再找找,看看!“”
於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光陰逝去,她無工作時依然大手大腳花錢,實在不行,就騙和偷,借,惡性循環!
不知從何時開始,工作,現實的生存,任性的代價,也像影子一樣無法擺脫又惡夢般地伴隨着她!
“不工作,難道她給人做小,去當闊少奶奶,哼!當少奶奶,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沒有那樣的命!不工作,喝西北風?哼!現在喝西北風,你都還要起早一點,晚了沒有!至於吃屎嗎?屎也有狗搶呀!”湯婆十分不悅道!
對於人,有的長者評價說:“南方人,他們就是太分化以及歸爲兩極,會工作的太會工作,會生活的太會生活!前者是人死了,錢還沒花,後者是,花光錢,死了也值得!”
說這話的,大部分都是在南方飽受白眼又飽經蒼桑漂泊者!
他們眼裡太會工作的,就是湯婆這種,既使睡着,也想着如何賺錢,勞動一生,長在骨髓!冷天披個破被,熱天穿雙拖鞋!然後不管不顧,在家裡,人羣,“吧嗒!吧嗒!”到處的跑!
“穿鞋不怕光腳!”她說!
而太會生活的,大部分則指男生!不再是女生就買個衣服包包,男生要錢吃酒,抽菸!
他們倒不敢講談女朋友!
因爲現在大部分男生,談女朋友後,不養女朋友吧,反而還要女朋友養!
不然“生米煮成了熟飯!”我高興要你就要你,不高興,你打哪來就走哪去!
城市衍生了快餐面,也同時衍生了速食愛情!親親我我,也就是愛了,女的是盆景和子表!男的卻是無辜!
你若不信,大千世界,滾滾紅塵,你大可前去一探究竟!
南方大部男人,他們不像北方人那樣注重禮節,情宜,也不羨慕北方酒足飯飽,吃香喝辣,熱炕頭!他們想的做的,是幾夜風,一生幾個浪當情人,多少青春年少多少女!像狗啃骨頭一樣!
在他們看來,女人跟菜一樣,一個一種口味!
喜歡清蒸魚的,也還喜歡豆豉鴨,燒鵝,白切雞,哪怕青菜黃瓜,不同時間,不同地點,不同心情,享受起來也另有特別!
明碼標價,買了就是!女人是愛慕的同時也是極具虛榮!
他們的本錢是什麼?
仰仗自己分得的豐厚肥沃的土地,地賣了有錢,啃老或者家產遺傳,既使不工作,他們也一輩子有錢享樂,並且衣食無憂!
這筆帳,沈恩衣算過,每當一算,她又覺悲哀,同樣是地,南北兩地,竟會如此不同!
儘管她對此事如此憤憤不平,像老夫子一樣地悲春傷秋,她也深知不能改變別人分亳,花心的還是花心,白玟瑰不會變色成爲紅玟瑰!因爲土地拍賣,房屋出租,有錢者仍會十分有錢!
像雞生蛋,蛋生雞那樣,錢生錢,錢滾錢!錢多了用不完,怎麼辦?他們於是去澳門堵,一晚上就贏好幾十甚至好幾百萬,或者一夜之間,失去一棟房子,或者,去莞東!
三妻四妾,愛哪個想哪個!
莞這個城市,許多年後,許多人記起來,都仍是滿巷站大街的技和客!出租屋,理髮店,賓館,路邊,天橋下,到處都是!既使一個沒錢沒勢依靠賣苦力打工生活且一直評爲錢怎麼都不夠花的月光族,他們心中願望也一度都是:“我想去莞東,找美妞!”
沈恩衣問他們:“什麼是技和客?美妞又是什麼?”
他們扯嗓子說:“不知道,應該都是一個樣,該有的地方都有,右不過身高,體重,臉不同,價格也不盡一樣!”
沈恩衣聽了啞然失笑,殊不知,與“雞”相互對應的,就是“鴨”!可有誰說?誰又肯在公平,公正的秤桿上對男人加以指責?
古代,男人要建功立業,娶妻生子!現今,男人要買車,買房,要賺錢養家餬口,於是,男人抽菸,吃酒,賭博,逛窯子純屬正常,反而女人,幹什麼都不正規,這世界,總有萬萬雙手去指責,萬萬張口去評價和攻擊她們!
這就是男人和女人!
男人可以放火,女人卻不可以點燈!多麼扭曲,也多麼自然!
然而,面對艱難困苦的生活攻擊時,湯婆也跟失心瘋一樣,她連着自己心肝寶貝女兒林以心也熱諷冷刺!
“不工作,她大可以去坐機,做表!”
不是白切雞與手撕雞,而是人盡可夫的一晚可以低到二十元人民幣的小姐!不是手錶,鐘錶,而是人人唾棄的子表!
沈恩衣經常聽着兩人,每當這時,她都無限憐憫以心,這個姑娘,這個年紀,她本應該受着良好教育,像秧苗那樣,田肥,水好,季節妙,她只要沿着父母鋪好路,稍微往上長一長,伸一伸哪怕懶懶的腰,她也會前途大好,光明一片,並且很容易就能讓自己過得輕鬆自在!
可因爲父母溺愛,人格扭曲,變成如今的怨女!
她是一手好牌,打成泥沼!
沈恩衣比較下來,有錢沒錢,有時還真一樣!自己大學沒錢!林以心是有錢讀不進去!她從一開始走的,就已經是一條不歸之路,可因爲衆人無知,盲目,被許多人引爲人生與常態!
是誰說,生活有時像無賴,當你無法忍受時,唯有好好享受!
或許也對!
生活有時也和愛情一樣,是道千古難解的題!
沈恩衣廠裡回來以後,她的個人帳面上有四萬,一切沒有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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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婆的人生,林龍的人生,林以辰,林以心的人生,還是那樣,有可能改變的,只是從今往後,兩個孩子的作業有人教,孩子們多了一個格格不入的人教管!像奧特曼打怪獸一樣,沈恩衣則是他們標榜的怪獸--太兇,太惡,太愛管太愛念!
如果有一天,她抽起煙,躺客廳椅子上打遊戲,孩子們反而高興,他們拍手稱快說:“太好嘍!媽媽也過上爸爸的生活了!”
就是那麼極品奇葩的一家!
可她,怎甘墮落,以至於明知故犯的把兩個孩子也拉入歧途!
也有可能改變的,也還有沈恩衣,不工作以後,沒有人像工資一樣,源源不斷地拿錢給她用了!
人與人之間,有時心知肚明,卻不說穿說破,既是同進一家門,這擡頭低頭,總要見的!
因爲大家也都是成人,遊戲的人生,誰也無法改變誰!
一家人,彷彿也不曾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