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個小女孩一張木然的臉,就停留在通道口。
過了一會,她好像認出了我。因爲,我看到,她把的手掌伸到臉前,慢慢轉動搖晃,嘴角抿着。
是的,她一定是想起來了,我和李波在她的那個地下住所裡,跟她媽媽搶奪她的時候,把她的手腕弄斷的事情。現在她在我面前擺弄她的手腕,完整無缺的手掌,而且活動靈活。畢竟是個小孩子,把這個詭異的事情當做一個遊戲炫耀。
接着我發現了一個讓我震驚的事實——那些蛇,都穩穩當當的從小女孩的臉旁邊爬過去,沒有一條蛇去要她,甚至那些從她身邊滑過的蛇,根本就沒有對這個小女孩又任何在意。
難道。。。。。。。。
我終於想明白了,那一家大小,根本就沒害怕蛇。不對!應該是這個小女孩不怕蛇,因爲她的母親還是怕蛇的,還有她的父親也許已經被蛇咬死在地下某個地方。
但是這個小孩,是個特例。蛇羣不會攻擊她。
她到底爲什麼會這樣。
我現在不想去考慮這些複雜的問題了,我現在最大的問題是逃出去。
我對着小女孩說道,“找個繩子,扔給我。”
小女孩對着我做鬼臉。
我急了,“繩子,繩子,我們玩繩子?”
小女孩聽懂了我在說玩。
“上面睡覺的叔叔,身上有繩子。”我對着她喊道。
小女孩的臉馬上就不見了。
我在想是不是把她給嚇跑了,這可怎麼辦?好不容易一線希望又破滅。
正當我在胡思亂想的時候,我看見那個小女孩又把頭伸到通道口了,我的電筒光一直照射在通道口,還沒有移開。
果然那個小女孩拿着一把繩索在手上,她在我同事的身上找到了繩子。
“別扔,別扔。”我連忙喊道,“把繩子系在睡覺的叔叔身上。”
我實在是不能指揮她在房間裡去尋找固定的物體,她只有四歲多,很可能不會理解我的意思。
那個小女孩遲疑的看了看手中的繩索。
“就跟繫鞋帶一樣。。。。。。。”我儘量告誡她。
那個小女孩真的又把頭給縮回去。
過了一會,她把繩索給向我扔過來,我夠着身體,把繩索給攥在手裡。我把繩索給展開,而且用力拽了拽,果然繩索在回收,但是我能感覺到有東西在繩索那邊被我拖動。
小女孩真的做到了。
我更加用力拽繩索,當同事的身體被我拖到通道口的時候,小女孩讓開了,她不知道我要做什麼。
我擺動繩索,讓同事的身體橫在通道上方,通道不大,做到這個並不太難。
現在我要祈禱的是,小女孩一定要把繩索給繫結實啊。
我又用力把繩索向下扯了幾下,同事的身體卡在了通道上,滑不下來。
攀爬繩索對我和李波不是難事,我們在地下經常遇到垂直的洞口,有時候窨井沒有爬梯,我們都是靠繩索上下的。
我大吸一口氣,把繩索抓緊,然後身體一蕩,懸掛在這個地下縫隙上空。
“千萬別鬆!”我心裡想着。
“沒鬆。”心裡一個聲音在迴應。
我開始腳瞪着縫隙的巖壁,用手一下又一下,攥着繩索向上爬去。
其實距離不長,我又是做好了準備,短短几十秒,我就爬到了通道口。
我的一隻手從同事身體和通道口的間隙,伸了上去,緊緊抓住了通道口的邊緣。
然後是另一隻,我用頭頂慢慢把同事的身體頂開,雙臂用力,把身體支撐到通道口之上。然後拼命的扭動身體,爬上通道口。
我爬了上來。
等站直了身體,才意識到,這裡有燈光,是我同事在遇襲之前放置的應急燈,燈光已經很微弱,勉強能看到房間裡的環境。
房間裡全部是蛇。
我一把抱起那個站在身邊的小女孩,向着房間上方的洞口走去。
走了幾步,我又意識到了一個事情。
所有的蛇,都對我和小女孩沒有任何攻擊的意圖。
我看到小女孩手裡拿着一個東西,是一個咬了一半的蘑菇。
我醍醐灌頂——菌子,菌子。
這個小女孩之所以不會被蛇咬,就是吃了這些菌子。我心裡不禁欣喜萬分。
——我也吃了那個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