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胡思亂想這半年前的事情,想着前幾天李波對我說過的那些話,李波是個好強的人,但是他還是在我面前,說出了他的秘密——他時間不多了。
其實這幾天以來,我真的沒那麼記恨李波,不然我也不會跟着他到這個地下世界裡來。想到這裡,我無奈的意識到,我還是把李波當朋友的,李波想在死前做一件有意義的事情,希望別人能記住他,剛好這個城市裡的蛇災給他提供的機會。
而我,客服着對蛇的巨大恐懼,還是跟着他一天一天的在地下找蛇,直到現在被蛇羣困在這裡,我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幫助李波。
“瘋子,有條路,在那個房間裡。”李波又在無意識的說話了。
李波現在躺在安全員的身邊,安全員立馬說道,“李隊,你別說話了,不要浪費你的體力。”
“菜盆、菜盆。。。。。。。”李波繼續說道,“那個縫隙,有門。。。。。。。下面是菜盆。。。。。。縫隙的下部有個臺階。。。。。。門上面寫着菜。。。。。”
“他燒得是不是非常厲害?”我對安全員問道。
“是的,他額頭溫度很高。”安全員回答我。
“都不知道他在胡亂說些什麼?”我低聲說道,“希望他能扛過去。”
“看樣子他真的挺不住了。”安全員說道,“我們等不了六小時。”
黑暗裡又開始沉默。我心裡在掙扎,我不能再堅持留在這裡,不然李波的性命就真的丟在這裡。
正在我左右爲難的時候,房間的門開始響起來。
咚咚。。。。。。。咚咚。。。。。。。
有節奏的一聲一聲響起。
電工高興的喊起來,“他們總算是來了。”
我打開手電,一跳而起,什麼話都不用多說。等了這麼長時間,救援的人也該來了。
我走到門後,把門把手扭開,欣喜地把門拉開。
沒有人任何人站在我的面前。
門外的通道里全部是蛇,不再是那種小蛇,而是一尺來長到一米多長的中等蛇類。
這些蛇,已經感覺到我把門打開,他們都揚起頭部,蛇頭對着我。蛇身在頭部下方,變得扁平。這還是我手電筒能照射到的蛇羣,那些手電光之外的地方,一定還有更多的蛇!
沒有人敲門,我心裡頓時灰心。
但是有節奏的敲門聲,又是怎麼回事呢?
我身後的電工和安全員把手電照射在門上,解釋了我心中的疑惑。
半截蛇身正懸掛在我面前不遠處,蛇的上半截,掛在門上的牆壁上。下半集懸空,尾巴像一個圓圓的錘子,正在一下又一下的撞擊門。發出咚咚的聲音。
我把手電又照向通道對面的牆上,看到幾條兩米左右的長蛇,尾巴圓圓的一坨,都在又節奏的敲擊牆壁。
我們這個城市所在的地區,是不應該有響尾蛇的。
在電光火石之間,我想到了這點。
接着我就看到,響尾蛇敲擊的牆壁,其中一個部位,巴掌大的牆體在慢慢聳聳而動,接着,那塊牆體的表面石屑開始掉落,然後一個巨大的蛇頭冒了出來。
那個蛇頭冒出來後,不停的晃動,如同一個剛睡醒的人,在不耐煩的擺動腦袋一樣。
這個休眠的蛇,竟然在氧氣含量極端低的封閉環境裡,沒有死掉。
更讓我驚赫的是,這條蛇,當年是怎麼嵌進牆壁裡的?
“關門!關門!”電工和安全員在我身旁發狂的喊道。
我退後一步,用力把門給關上。
在手電的光線下,半截響尾蛇的蛇身門狠狠夾住,我用力再把門給推上,安全員衝過來,把蛇身拼命一扯,蛇身斷裂。
我把門給關攏了。
那半截蛇身被安全員扔在地上,不停地彈跳。特別是尾巴上的那個錘子般的物體,應該是個角質環,咚咚的敲擊地面。
我和安全員都沒有精力來顧及這個蛇尾巴。就看着它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地面。
我們的手電一直照射着這半截蛇身,蛇身在地上胡亂跳動,跳到了一個櫃子前面,然後尾巴上的角質環,又敲到櫃子上,咚咚的聲音,在房間裡迴盪。
這條半截的蛇身在敲了七八分鐘之後,終於停止下來,蛇身在地上,慢慢抽搐,抽搐的幅度越來越小。最後終於不動了,如同一段繩索。
“這種蛇敲擊的聲音,能夠喚醒休眠的蛇類。”安全員顫抖着說道。
“一定是能發出某種我們聽不到的頻率,從而喚醒同類。”我回答。
我和安全員一對一答之後,都陷入了對響尾蛇特俗功能的恐懼。這種功能絕不是它們身來具備的,當年的日本人把它們從別的地方弄過來,當然有某種目的。而它們這種功能,也許是實驗的一種成果。
房間裡又安靜了。
我們都凝神靜氣,呼吸聲都沒有發出來。
但是,我們聽到了一個聲音。
吱嘎——
那個聲音,是鏽蝕金屬摩擦的聲音,而且接着又發出了咔咔的聲音。
我突然想起,剛纔這條蛇,尾巴敲擊的地方,是一個櫃門。而那個櫃門,正就在李波打開的那個櫃門旁邊。
現在那個櫃門在發出響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