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鵰黃茹傳
“阿康!”阿茹被黃藥師解了穴道,一下撲到楊康身邊,用手抹去他嘴角的血跡。哭着道:“你爲什麼這麼傻?”
楊康臉色蒼白,虛弱道:“阿茹,我捨不得讓你爲難。武功沒了,還能練。你沒了,我也就活不下去了……”
黃藥師聽到他這番話,看出這是楊康是真實的想法,心中一時感到詫異。他真的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小子竟然會對阿茹用情如此之深。看阿茹的樣子,似乎也對他情有獨鍾。
黃藥師暗歎一下,手伸入懷中掏出兩個大小不一的白玉瓶子,扔給了楊康。狀似不經意的說道:“大的瓶子裡是無常丹,小的裡面是九花玉露丸。這兩樣對你的傷勢有好處。”
楊康虛弱的對黃藥師笑了下,道:“謝謝黃前輩。”
阿茹忙拿起瓶子分別倒出了藥丸塞進楊康的嘴裡,待他吞嚥下去後將他慢慢的扶到了牀上。黃藥師想要說寫什麼,嘴脣動了動,最終沒有吭聲。只是走上前來,爲楊康把了把脈,連停頓都不帶的寫了張藥方遞給阿茹。道:“阿茹,按這上面抓藥,對他傷勢有好處。”
阿茹咬着嘴脣接過了藥方,點了點頭,低頭不語。黃藥師看着她這副模樣,知道阿茹在跟自己鬧彆扭,無奈道:“看他這副樣子,定是無法起身了。我先帶着傻姑去那個牛家村,等我看完靈風了再回來接你。”
阿茹聽黃藥師這麼說,明白他是在緩和氣氛,再加上黃藥師及時給了楊康丹藥還把了脈。她心中的氣也就消了一些,沉默了會兒,開口說了該如何去牛家村及曲靈風的埋身之處。
黃藥師聽完後,摸了摸阿茹的頭,道:“爹爹走啦,你自己要小心點,等爹爹從牛家村出來後就回來接你。”說罷,他抓住傻姑就向外走去。把傻姑嚇的叫了起來。
阿茹忙走上前去,對傻姑好生安撫,和她說了會話。等傻姑被安撫下來之後,黃藥師突然想到一件事。道:“阿茹,你看到歐陽峰的話就趕緊躲起來。我已經將他的侄子送到了西天,你是打不過歐陽峰的,千萬不要讓他看到你的存在,記住了嗎?”
“歐陽剋死了?”阿茹聽到這句話猛然一愣,驚喜道:“那個淫賊已經死了?太好了!爹爹真厲害!”說着她一把撲向黃藥師,高興地拽着他的袖子晃了晃。此時的她早已忘了剛剛還在和黃藥師生氣的事情,開心至極。
黃藥師見阿茹不再生氣,心情也是大好。道:“好啦,阿茹。我要帶着傻丫頭走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阿茹乖巧的點了點頭,道:“我會的,爹爹。”
阿茹目送黃藥師和傻姑的離去,想起楊康的藥還沒抓,便對他道:“阿康,我去給你抓藥,你在這裡先等一下。”
楊康點頭同意,閉上了雙眼。阿茹忙出去抓了藥,回來煎了一碗,端到了屋裡。
在阿茹無微不至的照料下,半個月後的楊康已然康復。而黃藥師,也帶着傻姑回來了。同時帶來的還有一箱寶物,正是曲靈風留下的那一箱。
原來在黃藥師到了牛家村之後,先是去了曲靈風的墳上傷感一番。然後回到了小酒館,按照阿茹所說的打開了密室。他步入其中,見到密室中的間隔佈置全是自己獨創的格局,頓時心中嘆息不已。
黃藥師自顧的走到密室的西南角,向牆角一掀,牆上竟露出一個窟窿。他伸手進去,摸出一卷紙來,當即出了密室,細細察看紙上的內容。
只見紙上佈滿了灰塵,紙張有些發黃,很容易破碎。紙上歪歪斜斜的寫了幾行字,看得出寫的人很是焦急。只見紙上寫着:【字稟桃花島恩師黃尊前:弟子從皇宮之中,取得若干字畫器皿,欲奉恩師賞鑑,不幸遭宮中侍衛圍攻,遺下一女……】(注一)
看到這些,事情已然明瞭。黃藥師心下更是愧疚,一時回想起當初教導曲靈風時的情景,久久纔回過神來。因這箱東西是曲靈風要獻給黃藥師的,黃藥師回來的時候便將它帶上了。
阿茹再次看到這箱寶物,頓時有些好奇。上次看到的時候還不是她爹爹的,她自然不會亂動。這次看到已經屬於她爹爹了,她好奇心便被勾了上來,想要仔細看看這裡面的東西。
阿茹打開了箱子,看了看,拿起了字畫欣賞起來。她對那些珍寶古玩的興趣並不大,畢竟黃藥師的收藏裡也不是沒有,見多了也就不稀奇了。但字畫就不一樣了,每一幅大家的名作都有各自的特點,阿茹對這些最感興趣了,看得是津津有味。
“恩?”阿茹隨手打開了一幅卷軸,裡面畫了一座陡峭突兀的高山,共有五座山峰。有鬆,有將軍。畫中只提了一首詩。
這些並不稀奇,稀奇的是這幅畫是此箱中唯一不大值錢的東西,並非出自名家手筆。阿茹總覺得有些怪異,偏偏又說不出哪裡不對。想了半天也沒有頭緒,但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遂擡頭對黃藥師道:“爹爹,我想要這幅畫。”
黃藥師向來對自己的寶貝閨女是有求必應,更何況是幅不值錢的畫作。他點頭應允道:“你喜歡哪幅就拿走吧。”
阿茹笑嘻嘻的將這幅畫重新捲了起來,道:“這一幅就夠啦。”
“恩。”黃藥師淡淡的問道:“楊康的傷勢好了沒。”
阿茹答道:“已經好啦。”
黃藥師想了下,道:“你什麼時候隨我回島?”
“呃?”阿茹一愣,迷惑的問道:“爹爹不是說要先陪我去四處逛逛再回島的嗎?”
黃藥師眉頭微皺,道:“帶着一個傻姑,現在又有一箱東西,如何遊玩?”
阿茹一聽,她爹爹說的也有道理,無奈的點了點頭。問道:“那楊康怎麼辦?”
“他?”黃藥師道:“他不是已經好了麼,你還擔心什麼?”
“可是……”阿茹咬着嘴脣,臉色漲的通紅,怎麼也說不出自己的心思。喃喃了半天,低頭蚊聲似的道:“我怕他自己一個人不安全……”
黃藥師衣袖一揮,不在意道:“他一個男的能有什麼危險?好了,不要多說了,明日一早我們就啓程。”他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讓楊康那小子抱走他的寶貝女兒?怎麼也要爲難一下吧~
阿茹有些鬱悶,悶聲問道:“那蓉兒呢?蓉兒怎麼辦?”
“蓉兒不知跑到哪裡了,她身邊有冠英。洪七公還教了他們武功,不礙事的。”黃藥師不爲所動,淡定的喝了口茶,慢悠悠得答道。
阿茹想了半天,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是好,只得無奈得答應,轉身離去。
“阿康。”阿茹來到楊康的房間,無奈道:“爹爹說要帶我回桃花島去。”
楊康一聽也是一驚,有些緊張的問道:“必須要走嗎?”
阿茹點了點頭,撇了下小嘴道:“爹爹說了必須要走。”
楊康聽了神色有些黯淡,低下了頭想了想,問道:“什麼時候?”
“明天一早。”阿茹有些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真的不想和楊康分開。
楊康再次沉默,過了良久,他纔再次吭聲道:“你跟黃島主回桃花島,也好。外面太危險了,我武功太差,護不得你……”停頓了下,他擡起頭望着阿茹,信誓旦旦的說道:“阿茹,等我!我會盡快提高武功去桃花島上提親的,你放心!”他一定要提高自己的武功,現在的他,哪裡配得上阿茹?既然決定要護着她,就不能讓她跟着自己受苦受罪。
阿茹看着楊康堅定的神色,心中很是觸動。點頭道:“好,我等你。”兩人四目相對,心意相通,感情更是濃厚。
良久,阿茹被楊康盯的頗不好意思,臉蛋紅紅的站起身來。將手中的畫卷放在桌子上,轉移話題道:“阿康,你看看這幅畫,這是我從爹爹那裡拿來的。雖不是什麼名家手筆,卻也是不可多的好畫。”接着她又有些慌亂道:“我去給你倒杯茶,你先看着。”說罷忙到屋子的另一邊倒了杯茶。她一邊倒一邊在心中暗暗的罵自己沒出息,真是的,總是這樣害羞怎麼成?
她端着茶,一步一挪的來到楊康的身邊。強作鎮定道:“阿康,給你……”不知是因爲阿茹過於不好意思還是什麼原因,茶杯在楊康接手的那瞬間竟然被打翻了。整杯茶被倒在了那幅畫卷上,墨跡瞬間暈開來。
“阿茹,你怎麼樣?!”楊康看到茶杯被打翻,生怕她被燙到,緊張的捉住了阿茹細白嫩華的小手連聲問道:“怎麼樣,痛不痛?哪裡痛?”
阿茹先是被嚇了一跳,接着被楊康緊張兮兮的神色逗樂了,心中暖暖的。嬌聲笑道:“我沒事的,沒被燙着,你不要擔心啦~”
楊康見她的確無事,方纔放下心來。纔想說什麼便被阿茹打斷了。“呀!”阿茹轉頭看到了被茶水毀壞了的畫卷,忙細細察看被毀壞的程度。誰知,這一看,竟然發現一件怪事。
只見那被茶水打溼的畫卷墨跡暈開來,這是常事,並不稀奇。稀奇的是畫卷被毀後竟出現了些字跡,是些原本並未在畫卷上的字跡。原來那些字被寫在裱畫襯底的夾層紙中,平常時日自然看不到,現下被茶水打溼,這才顯現出來。
楊康二人頓覺的事有蹊蹺,細細辨認。只見那幾行字寫道:武穆遺書所在處爲鐵掌峰中峰第二節石洞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