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遠處一人喝住了小個子。
小個子聞言悻悻然的擡起腳離開了完顏康的胸口,又啐了一口唾沫。他心中有些不服氣,但喊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郭靖,現在他的地位還遠比不上小王爺拖雷的結拜安答,因此只能放手。
郭靖上前來扶完顏康,關心地問:“楊兄弟,受的傷重不重?”
完顏康擺了擺手,倔強的自己站了起來,拍了拍衣袂上的灰塵,若無其事的笑道:“這點傷還奈何不了我。”
小胖子拖雷與江南七怪等人騎馬過來,問:“怎麼回事?”
小個子先把自己撇清楚,說道:“回稟王爺,在下將那完顏老賊追至這村子裡他便不見了,恰好遇見了這位小王爺,所以纔拿他拷問完顏老賊的去處。”
拖雷在馬上點頭,問:“你問出什麼來沒?”
小個子搖了搖頭。
郭靖聞言扭過頭問完顏康:“楊兄弟,完顏洪烈這奸賊害你我父母如此悽慘,一定要把他擒拿了爲父母報仇,不知你可見到他?”
完顏康搖了搖頭,指了指腳下的酒葫蘆,說道:“我剛從田裡幹活回來,順便灌些酒喝,剛把酒肆的門關上,便被這狗奴才給咬了,哪有機會遇見完顏洪烈那奸賊?”
郭靖性子憨傻,知道前些日子完顏康已經辭別了完顏洪烈,回牛家村奉養雙親了,現在看他這身打扮,更知消息非虛。只當他已經改過自新了。所以並未懷疑完顏康將完顏洪烈給藏起來了。
江南七怪老二朱聰卻是聰明之人。在馬上笑道:“我當楊老哥住在臨安府呢,原來也住在牛家村,那我們得過去拜訪一下了。”
完顏康聞言拱手說道:“我代家父謝過各位前輩了。”神色間絲毫沒有表現出江南七怪拜訪楊鐵心可能暴露完顏洪烈所在的焦急。
他說罷,撿起地上的酒葫蘆,拍了拍上面的塵土,悲涼說道:“家母現已病入膏肓,都是那完顏洪烈奸賊害得,莫讓我看見他。否則定殺他爲母親報仇。”
包惜弱病入膏肓是在江南七怪意料之中的,上次他們在此與完顏洪烈等人比斗的時候,包惜弱就已經身子虛弱的不行了。當下朱聰將信將疑起來,隨即想到現在若再去拜訪楊鐵心,道出此行目的的話,只會讓包惜弱的病情雪上加霜,頓時便打消拜訪念頭了。
朱聰下馬,接過完顏康手中的酒葫蘆,聞了一聞,讚道:“好酒。我再去打一些來。”全金髮聞言也跟了進去,二人趁機在酒肆內查找起來。
拖雷揮了揮手。命令手下去村子裡仔細找找。
郭靖不忘提醒道:“千萬不要打擾楊叔父他們,嬸母的病情已經很重了,經不起折騰。”
拖雷自然不會違背安答的意願,當即多吩咐了幾句。
過了一會兒,朱聰和全金髮抱着兩罈子酒走了出來,口中不住地贊着好酒,暗中向拖雷等人搖了搖頭,顯然他們也沒有找到完顏洪烈的蹤跡。片刻後,蒙古兵陸陸續續的回來了,都稱沒有見過完顏洪烈,倒是有一蒙古兵在原野上錢塘江邊發現了完顏洪烈坐騎的蹤跡。
“莫非完顏老賊趁機過河去了?”拖雷問。
“這倒有可能。”朱聰說:“楊賢侄在這裡,他料定我們一定會到村裡來尋他的,所以趁機玩了一次金蟬脫殼的把戲。”
“他水性如何?”拖雷猶疑不定。
其他人都不知,目光放在了完顏康身上。
完顏康挑眉,說道:“我也不清楚,至少我不曾見過他會水。”
“走吧。”拖雷勒緊馬繮繩,說道:“完顏洪烈若想法過了錢塘江,我們在這裡一耽擱,就更加追不上了。況且和尚他們還在襄陽等着呢,在這裡我們耗不起。”
說罷,拖雷扭頭又吩咐小個子:“若完顏洪烈未過江的話,一定還在這一帶,你帶人配合南宋官兵將路封了,再確認一下完顏老賊是否還留在此地,等確認後到襄陽與我們會合。”
郭靖在旁邊插嘴特意吩咐不要讓楊鐵心夫婦知曉此事,以免讓包惜弱傷神,拖雷答應了。
“遵命。”小個子有些不樂意,但還是勉強答應了。現在江湖上都在瘋傳襄陽有寶藏,拖雷等人此行襄陽也有此意,現在留小個子在這裡,也難怪他不是很樂意了。不過小個子很快就釋然了,只是耽誤幾日罷了,寶藏不是輕易可以找到的。
“楊兄弟,今日我便不去拜會叔父嬸母了,待我殺了完顏老賊,爲父親報仇並將母親接回牛家村後,再與賢弟一起奉養叔父嬸母。”郭靖拱手與完顏康拜別。
“省的。”完顏康拱手,心中略有些內疚,說道:“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郭靖揮手拜別,上馬後與拖雷等人揚長而去。
留下的小個子又啐了一口唾沫,說道:“你們幾個在這附近搜查,別侵擾了王爺吩咐過的那對夫婦。剩下的和我一起進臨安城,將軍讓你們好好見識一下江南的花花世界。”
蒙古騎兵都樂了,起着哄與小個子揚長而去,只剩留下的那幾個蒙古兵暗道晦氣。
轉眼人已散去,完顏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又去重新灌了酒纔回去。
繞過酒肆,恰好遇見了尋過來的楊鐵心,他見完顏康臉上有傷,驚道:“康兒,你怎麼了?”
完顏康指了指遠處搜尋的幾個蒙古兵,苦笑道:“不知從哪兒跑出來的蒙古兵,非要買這酒葫蘆裡的酒喝,我不與他們,便起了爭執,把酒葫蘆都給打壞了。”
楊鐵心見那幾個蒙古兵,嘆息道:“以前有金人爲非作歹,現在又來了蒙古人,當真不知道這江南還是不是漢家天下。”
“走吧。”楊鐵心接過酒葫蘆,說道:“回去千萬別讓你母親看到你這副樣子。”
“省得。”
“這些兵痞以後能不惹還是不要招惹的好。”楊鐵心深知世界無道,只能苦心勸告完顏康。
“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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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臨安府。
去年秋天,嶽子然一身青衣,一把長劍,一臉風霜,一匹老馬,在敗給裘千仞後,狼狽的跑進了杭州城。
孤獨寂寥,無人關心,只有清晨薄霧打溼的臺階,見證了他故事的開始。
此次再進臨安府,仍是秋天,輕霧仍在早晨籠罩了整個杭州城,但嶽子然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了。
鮮衣怒馬,仗劍風流,醉臥美人膝。
同樣的光景,不一樣的得意時。
嶽子然騎在馬上,靜靜看着臨安府的城門,心中感觸頗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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