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子然本以爲諸多的疑惑會在石清華這裡得到解答,卻不料石清華對於他的疑問也是毫不知情,不過她對老主人信任百倍,老主人既然把寶石指環交給了嶽子然,她便只需遵命便是。
在聽水閣中,石清華將自在居的產業、生意賬簿等東西統統交給了他,日後自在居的大事小事便都需要由嶽子然來處理了。
此外又交代他一番有關自在居藏書閣以及演武場的事情,藏書閣只是典藏書籍的地方罷了,嶽子然沒有太過理會,倒是演武場讓他很是感興趣,因爲它是那些如瘸子三一般身體殘缺人的居住地,他們都曾獲得過老書生在武學上指點。
石清華在最後還爲他介紹了八大家族的代表人物和脾性,這些人名義上是需要遵從嶽子然這個自在居主人命令的,不過嶽子然若不能獲得他們認同的話,便也只能是名義上了而已。
侍候他們的僕從都是石清華從自己的僕從中調撥過來的,也不知是爲了讓嶽子然不舒服還是其他,那紫衫居然也在這批僕從裡面,而且還是頭人。
在來太湖之前,嶽子然本來只是想將老乞丐的最後牽掛迴歸太湖故土後,便南下杭州的。
不過,此時既然在太湖中出現了鐵掌峰的身影,而且與自在居是死對頭,作爲自在居新主人,嶽子然還是很願意與他過一過手的。
現在對於他來說,直接殺死鐵掌峰的主人是心慈,瓦解整個鐵掌幫,讓他嚐盡世間百般苦再死去纔是復仇,更何況在不久以後,裘千丈那個有趣的老傢伙也會出現在這裡,不嚇唬嚇唬他,着實是說不過去了。
所以在清明節將老乞丐的事情忙後,嶽子然便安心的在自在居住下了。在指導兩個便宜徒弟劍法之餘,通過白讓與孫富貴在太湖上的來往穿梭與丐幫取得聯繫,一步步調查鐵二膽這人。
清明節後,天空放晴,氣候逐漸轉暖,午後的陽光也開始讓人變的慵懶起來。
和尚昨天下午過來水榭與嶽子然講了半天經書,讓他整整沉睡到了深夜,醒來後便如何也睡不着的了,一直到了午後,陽光微微在他身上一曬,便又誘惑出了他身上的偷懶好睡因子。
他扭頭看去,見白讓和孫富貴兩人因爲在水中憋氣練劍太過疲累,此時正渾身溼透的躺在蘆葦灘上,呼呼的穿着粗氣。
口中吩咐了他們兩個不要偷懶,嶽子然在懷中揣了一件東西,劃了一葉扁舟,輕吹着口哨,將手中提着的白鸚鵡“有鬼”放在舟頭,仰躺在船板上,用從藏書閣取出來的武學秘籍遮住了陽光,很快便陷入了將睡未睡之間。
此時的他腦中一片空白,呼吸吐納之間身體中自有一股熱流緩緩的自行流轉起來。
“你猜師父懷中揣着什麼東西?”孫富貴見扁舟隨波逐流隱在了一片蘆葦叢後,扭頭問白讓。
“酒唄,還能有什麼?”白讓眼皮也懶得擡起來,他練劍要比孫富貴努力許多,體力消耗自然很大,此時即使是種洗站在面前讓他殺,他都會懶得動手指了。
孫富貴是富家公子,既沒有大仇要報,也沒有什麼要成爲絕頂高手的目標,所以在嶽子然變態的練劍方式下都是得過且過,所以狀態要比白讓好上許多。
他聞言問道:“他不怕黃姑娘發現?”在開玩笑時,他都會稱黃蓉爲師母,此時聽他稱黃蓉爲黃姑娘,白讓便知道他是真的在關心師父了。
上次嶽子然不知道從那兒整到一罈酒,自己還算清醒,卻把兩隻白鸚鵡不知道用什麼法子給灌醉了,將黃蓉精心佈置好的聽水閣亂成一團,花瓶打碎,風鈴被毀,活像被盜匪洗劫過一樣。
黃蓉回來了自然頗爲氣憤,爲此兩人還慪了兩天的氣。由嶽子然百般賠不是,最後纔得到原諒。
現在剛和好沒幾天,沒想到他又開始偷偷喝酒了,而且還把“有鬼”也帶走了。
“所以纔要藏起來喝。”白讓稍微歇息過來,舒展了一下身子,發出一聲舒服的呻吟。
“嘿。”從身後的蘆葦叢中鑽出來一個少年,他看見了白讓與孫富貴兩人,故作吃驚的問:“你們兩個也在這裡啊,在練劍嗎?”
“嗯。”白讓只是應了一聲,卻着實沒有太多力氣去說話了。
倒是少年手下的敗將,孫富貴恬不知恥的問:“怎麼?又來偷師啊,我們門派劍法秘訣是絕對不能私自外傳的,你死心吧。”
少年今天難得的沒有譏諷那天被自己擊敗的孫富貴,而是問道:“我姐夫呢?”
少年在上次挑戰嶽子然不成,與孫富貴比過,將他打敗了,正洋洋自得之際,卻又敗在了白讓劍下。
氣傲的他見白讓年齡要比嶽子然大,便有些懷疑兩者之間的關係,打着同是自在居老主人弟子的旗號,要與嶽子然切磋。在被一根柳枝完敗後,才徹底服氣,開始想着法子要與嶽子然學習劍法。
奈何嶽子然是個懶到骨頭裡的人,恨不得一天在吃喝打鬧曬太陽睡覺順帶着調教一下蘿莉中度過,有兩個徒弟和鐵掌峰那一攤子事兒已經夠他煩了,又怎麼會再收一個累贅。所以少年試了多種法子,都沒有獲得成功。
後來少年不知受了哪位高人指點,知曉黃蓉與石清華相處愉快,便走了那邊的路子,厚着臉皮認了比他還要小上一歲的黃蓉做姐姐,成功的讓黃蓉在嶽子然耳旁吹了幾天的枕頭風,勉強可以讓嶽子然答應了在劍法上指點他一兩招。
“湖上呢。”白讓歇夠了,站起身子要繼續下水,他們游泳雖然只學會了狗刨,憋氣卻是要比其他人厲害許多了。
“再歇會兒,再歇會兒。”少年急忙攔住白讓,他正是要趁着嶽子然不在,問他們話呢。
不過要和那老孫聊的話,鬼知道話題會歪到哪兒去,上次就差點扯到西夏某位青樓女子的牀上功夫。雖然他心中也有些遺憾這話題居然被李舞娘那丫頭給打斷了,不過現在還是明智的選擇問白讓爲好。
少年搖了搖腦袋心中想着這些,擡頭問:“我姐夫教你們劍法之前,一直讓你們扎馬步嗎?”
白讓納罕的問:“怎麼問起這個來了,不會是你也紮起馬步來了吧?”
見少年點了點頭,一旁受過罪的孫富貴立刻幸災樂禍的胡扯着說道:“小子,好好努力吧,扎馬步功夫是我們劍派的精髓,得扎九九八十一天後,纔有資格學習劍法。對了……”
“什麼?”少年吳鉤見他鄭重其事的樣子,忙問。
“雖然我師父沒承認,不過既然你已經深得了我們劍派真傳,也算是他老人家的徒弟了。來,叫聲師哥聽聽。”
……
“果然還是白大哥靠譜。”吳鉤看着說話跳脫的孫富貴,暗暗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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