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諸葛瑾分配的任務、得到了堅決執行。
丹陽郡、廣陵郡和廬江郡的劉備軍,很快在關羽的籌措下,急速運轉起來,做好了開戰前的最後調整。
士氣鼓舞工作進行得很順利,關羽親自督促,向各級將校層層宣揚“曹操是國賊,凡是聽曹操的亂命跟我們爲敵的,也是國賊”,這一觀點很快在最短的時間內深入人心,被劉備軍上上下下所知。
廣陵陳登那邊,在得知自己會成爲孫策主攻目標後,一邊對外繼續示敵以虛、一邊對內穩紮穩打,做好防禦準備工作。
陳登一邊讓人封江阻斷信息,一邊宣佈暫時關閉了邗溝運河,未來一段時間內不開放航運。
然後當天傍晚,陳登就下令把邗溝運河內的水位稍稍放低一些,然後籌集了數千上萬筐的沙土碎石、裝滿沙土的破麻袋,直接把邗溝運河南北雙向航道的閘門給堵了。
把原本只有一道開合閘門的孱弱結構,變成了一道臨時的土壩!這樣就絕對不可能在戰時被人放火破壞了!
火焰或許可以燒燬木門,但你總不能直接把頂厚好幾丈、底厚十幾丈的土石大壩燒了吧!
一旦將來戰爭結束、運河要重新啓用,再稍微浪費點疏浚工作量,把那些裝滿土石的大竹筐和麻袋一個個撈起來,散落的土石就疏浚挖掉,重新把堵住閘門的障礙清乾淨,運河就能恢復正常了。
這總比閘門在戰時被破壞掉、戰後再花幾個月重修要節省得多。兩者的工程量差距,至少是十倍以上數量級的。
而在陳登緊急改良施工過後,要是敵軍進攻時還想破壞閘門,那就只有直接攻佔新改造出來的壩體,然後把壩給整個挖掉,那工作量就不是一般的大了,得好幾天才能完成,足夠劉備軍增援了。
而且陳登甚至連這種機會都不想給對方。他還分兵兩營出城,分別在廣陵城東和城西的運河閘門處設防。
在剛堆砌好的壩體上設置拒馬鹿角,在河岸邊設置陷坑塹壕——反正堆壩用到的土石,很多都是從大堤兩岸挖土挖來的,挖掉的部分正好形成塹壕陷坑。
如此一來,兩道運河堤壩就成了額外的防禦工事,孫策想要佔領就堆人命強攻好了。
這些地形雖然比城池要容易攻些,但絕對比普通的營壘更難攻。
陳登會派出足夠的弓弩手佔住大堤提供遠程支援火力,再在坡上安排重甲長槍兵填線、刀盾兵堵口。
劉備軍去年一年,在蕪湖搞的灌鋼法生產,已經越來越成熟了,產量也越來越高。
去年九月份之後,還開始在江夏郡鄂縣開大冶鐵礦,諸葛亮也在進一步擴大鍊鋼和優質兵甲的鍛造、引入了新式淬火技術和第一代水力鍛錘。
此戰開戰之前,陳登的兵力人數雖然沒有得到加強,但卻得到了一批額外的灌鋼劄甲和斬馬劍,還有其他精良的裝備。要跟敵人以營壘攻防戰的形式列陣對刺,他是一點都不虛的。
陳登做好戰前“變身”工作、關羽也動員好全部部隊的同時,
諸葛瑾派去秣陵城、面見孫策的使者嚴畯,也終於帶著“劉備”寫給孫策的勸說信抵達了。
此時距離孫策的總攻日,其實只剩一兩天了。孫策突然聽說劉備派使者來,也是大吃一驚。
但爲了刺探敵情、瞭解敵人的意圖,他還是跟周瑜、張昭一起接見了。甚至連華歆都被安排在幕後旁聽。
雙方見面後,嚴畯開門見山說明來意。
“……好教討逆將軍得知,董承、呂布討曹,乃是奉天子密詔行事!曹賊欺君罔上,多次擅殺忠君大臣,殘害楊太尉,報復清君側、除酷吏的義臣,擅殺倡議陛下親政的趙彥趙議郎。
董承事敗後,他還隱瞞真相,下令百僚鉗口,不得妄議,孔少府仗義執言、戳破其封口令,還被他殘忍殺害!車騎將軍原本就得衛將軍轉達過密詔之意,如今要承其遺志,繼續完成陛下的心願,討伐曹賊!諸位作爲揚州治下各郡太守,自當與州牧共進退,出兵討逆!”
孫策周瑜張昭聞言,頓時有些目眩——所謂“討曹密詔”,此前完全是聞所未聞,孫策真是第一次聽說。
但轉念一想,孫策、周瑜也知道這事兒未必能信,說不定是劉備忽悠他們的。而且事情到了這一步,怎麼可能掉頭?
要是跟隨了劉備,最後肯定是直接被劉備吞掉啊!劉備把他們的主力部隊調過江去遠征曹操,老巢肯定被劉備接收了!
類似於這樣的事情,歷史上原本就是發生過的。歷史上袁術稱帝之後,許都朝廷一度勸說孫策,說給他高官顯位、更高的將軍號,請他的主力北渡長江討袁。然後實際上暗中聯絡丹陽祖郎,想趁著孫策主力北渡長江後,偷了孫策在江南的老家。
也正是因此,歷史上孫策和祖郎才火併了那麼久,他倆就是在這個陰謀被戳穿後打起來的。
孫策又不傻,所以哪怕衣帶詔是真的,他也不能聽了衣帶詔就把主力帶過江去給人當炮灰!
他的位置,註定了他只能遠交近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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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劉備可以就近打,依託自己的地盤打。
打曹操就只有越境打,打下來飛地自己也站不住。老巢還會被人偷,傻子才奉衣帶詔呢!
奉哪個詔,不能只看哪個詔更正義,還得看“地理決定論”。孫策地盤的位置,決定了他沒法奉另外一個詔。
“狗賊!竟然假稱僞詔!你說天子有密詔給董承、董承又與劉備合謀,那把詔書拿給我看啊!曹操給的詔書,卻是有實物的,驗過璽印皆爲真!這纔是真詔書!”
孫策下定決心後,終於決定宣佈嚴畯帶來的劉備說辭是騙人的,爲了穩住己方,防止下面的人亂想,他還請人把華歆給他的那道聖旨實物拿了出來,又當衆顯擺了一下,也是顯擺給嚴畯看,然後就拔出劍來嚇唬嚴畯。
不過好在周瑜比較冷靜,還是拉住了孫策,又厲聲對嚴畯說:“你不知者不罪,我們也不是斬使之人,回去之後告訴劉備,不要被董承逆賊騙了,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朝廷已經因爲他的罪孽,褫奪了其揚州牧之位,改由伯符接任。只要劉備交出揚州各郡,我們就當他是幡然悔悟了,到時候徐州、荊州各郡,我們不會去打。
甚至如果他怕徐、荊的地盤成爲飛地,我們還可以網開一面,把江北的揚州之地也留給劉備,只要交出揚州的江南部分即可!若是還冥頑不靈,那就是真心附逆,不是被董承蒙蔽了!”
周瑜這番話,也是隨便扯的,他知道劉備肯定不會聽,但這也是爲了避免殺使、同時又維持住己方的人心士氣。
因爲要是斷定對方是“假傳聖旨”,你就該把對方殺了,不敢殺,那豈不是顯得孫策心虛?
但如果說對方不是“故意假傳”而是“上當受騙、誤入歧途”,那就給了個臺階下,己方文武不會覺得不殺使是慫。
這番話三分是說給敵人聽的,七分是說給自己人聽的。
嚴畯本非大才,也不敢過於觸怒對方,他可不想拿命來換“把孫策逼入更加不義境地”之類的外交名分優勢。
所以只是稍微裝模作樣抗辯了幾句,無非再拉扯一下“車騎將軍聽聞的詔書纔是真的,你們纔是有眼如盲,不辨忠奸,害了吳會三郡將士百姓”云云。
孫策嘴角抽動了一下,冷冷問周瑜當如何處置。
周瑜低聲說:“不如且快馬送曼才先生去牛渚軍前,明日一早陣前送他回蕪湖,我軍隨後進攻,也算先禮後兵。進攻計劃也順勢提前一日好了,劉備既派來了使者,我們的計劃也不可能再瞞。”
孫策點了點頭,既然對方都派使者來了,他也不想再背不宣而戰的偷襲惡名。提前一天動手也沒什麼不行,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而且到時候,自己在牛渚蕪湖陣前把使者送回去,然後擺出要強攻的架勢,實際上卻是在秣陵下游的丹徒一帶渡江、襲擊廣陵,兩地相隔幾百裡呢。
一個時辰前在蕪湖宣戰,一個時辰後在廣陵實際開打,這總不算偷襲吧?
至於蕪湖的諸葛瑾有沒有辦法在一個時辰之內把宣戰信息送到廣陵提醒陳登戒備,那就是諸葛瑾的事兒了,不關他孫策屁事,反正他孫策沒偷襲。
一切就這麼說定了,
嚴畯是三月十一這天行色匆匆被派到秣陵的,來的路上也就走了一天。蕪湖到秣陵本就只有一百五十里水路,坐船順流而下很快的。
回去時,孫策是讓人快馬送的,所以三月十三清晨,嚴畯已經被送回牛渚蕪湖邊界。
看到孫策的大軍虛張旌旗出現,蕪湖守軍當然也要派人來邊境上監視戒備,這次居然還是關羽親自來的。
兩陣對圓,雙方還保持了漢臣之間的禮數,孫策一揮手,讓人把嚴畯禮送離開。
該說的話他都已經作了一封給劉備的回函、寫得很清楚了。但陣前也得說幾句,他就把宣戰決定當著兩軍將士的面,吼了出來,跟關羽強調:
“安南將軍,你們誤信董承逆賊蠱惑,背叛朝廷,我自當奉詔討逆!”
關羽:“曹賊欺君罔上,陛下以密詔誅賊,跟隨曹賊者,我自當奉衣帶詔討賊!”
雙方將士們都緊張得不得了,以爲放完狠話正式撕破臉後,就會有一場猛烈的野戰決戰。
可惜,牛渚和蕪湖之間的劉、孫邊界,原本就已經對峙了兩年左右。
雙方都在牛渚和蕪湖的城池以外,還修建了多道防線營壘,看上去工事比較堅固。
雙方放完狠話後,都是一副“有本事伱過來強攻啊”的姿態,鼓譟吶喊但就是不主攻,鼓譟了一上午就收兵回家了。
孫策自以爲得計:哼,還指望我強攻蕪湖防線?公瑾那邊此時怕是已經在廣陵渡江成功了。等廣陵那邊急報傳來,不怕關羽和諸葛瑾不從防線後面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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