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白思居然在這個時候出來了,更沒想到的是,她會全身是血,狼狽不堪,連帶着一邊的華胥都好看不到哪去。
";他有混沌之氣啊,就算你再厲害,有天帝蚩尤同盟相助,難不成你們能躲開那混沌之氣!他完全可以拼着再次回到混沌之間,與你們同歸於盡,建木不過是再長一次,而你們都是要死的!";白思滿臉是淚,指着我怒喝道:";雲舍。你是知道的,除了你,誰也殺不了他。你殺的是他,是我阿哥白水!不是建木,是我阿哥!";
我看着手上乾涸的血痕,牙咬得太緊,太陽穴有點痛,只得又倒出一粒清心丸放在嘴裡慢慢的嚼着。
在我鬆手的時候,我知道是他啊,在他讓我再試巫刀的時候,我也知道是他。
可我還是引着巫刀入體,也同樣鬆了手。
";雲舍。";白思冷笑的看着我。輕輕昂首:";我與你伴骨而生,沒想到這最後,還是你我之間一戰。今天你前世今生的身體都在這裡,神蛇一族的仇,我一次報了吧。";
";白思!";帥哥猛的坐了起來,瞪着白思道:";你這一身傷是誰弄的,我們不知道,你自己還不知道嗎!神蛇之間血脈相通,他知道要面對的是什麼,所以纔將你困住,就是不讓你鬧,你難道不能理解嗎!白水剛出事,你現在別鬧,要不然我可不會手下留情。我跟你阿哥有感情,跟你可沒有。";
";你是和雲舍有感情吧。雲舍,如今沒了那把巫刀,你殺得了神蛇嗎!";白思冷哼一聲,直接化成神蛇之身昂首朝着天空直衝而上。
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立馬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白思的蛇身比白水甚至更大一些,蛇族中的母蛇普遍比公蛇大,或許因爲揹負生殖重任的原因吧。
大雨隨之傾盆而下,好像每次神蛇發怒都要下個大雨來表達一上,將我和帥哥淋了個痛心涼,就好像又回到了,白水想將化成屍婆身的我封入石棺的那一晚。
我身上溼透了,努力想將右手朝衣下遮,不讓手上的血被雨水沖走,可雨水太大,衣服上全是水,眼看着那點乾涸的血慢慢融化,在水中變淡,慢慢的滴落,消失……
一邊華胥依舊撫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嘴角帶着沉笑看着我們,她那具得天獨厚的身體,連雨水都落不到她身上。
可我們一直認爲被白水護得極好,沒多少實力的白思,居然引動九重天雷朝我們劈了下來,粗大的雷電鎖住了整個泰龍村,完全不給我們逃離的機會。
外面聽到異動的妙虛他們想衝進來,沉笑的華胥蛇身一轉,出了雷電親自攔住了妙虛和那兩條青銅蛇,了斷和巴人根本進不來這雷電,急得大叫。
";你好好休息。";帥哥沉嘆了口氣,正要引動符紋,可剛一擡手,一道雷電直接劈落。帥哥原本就傷重,直直的倒在石棺之旁,電光閃動,卻還直勾勾的看着我,眼裡都是急意。
我努力的想抓住手裡流走的血水,就好像彌補那道我沒抓住的衣角,可卻怎麼也抓不住。
後知後覺的引起魂植撐在頭上,擋住了雨水,可再低頭看時,雙手除了被泡得發白,再也不見半點血色。
引着魂植將帥哥纏住,在他震驚之中,丟出了雷電圈子。
他說得沒錯,神蛇血脈相通,如果有蛇族血誓時,白水死沒死,我是第一個知道的,可現在,白思纔是第一個知道的吧?
她發怒,引動九重天雷來殺我,證明我狠下來心來,做的事情,終究是做到了。
泰龍村外有着帥哥驚恐的大叫聲,以及七彩光芒閃動。誰說華胥只會裝可憐了?
一身擋住了妙虛、兩條青銅蛇、了斷巴人,還有帥哥。ぺ會被天帝囚禁於黑白雙龍潭裡的,哪個不是厲害的?
我低頭看了看已經乾淨得發白的手,引開魂植,擡頭看着天空之中,因爲痛苦和怒意。好像撐立於天地之間的神蛇之身,或許白水的堅持也不是沒有回報,至少白思不是不想去救他,也是被他困住了,我不夠愛他,但白思還是想救他這個阿哥的。
伸手撫着旁邊的石棺,我並不敢打開,也不敢再看到那具屍婆身,引着魂植將地朝下挖了又挖,任由雷電在旁邊咆哮。
建木根不在了,就用魂植護着她吧,雖然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她是對是錯,可至少她留給我的東西,引着我走到這一步的。
遊媚當初看到了我與神蛇白水之間的情感,留下人皮書,同時留了巫面沉吟刀,和那條用蛇紋記着的青銅蛇。
蛇紋只有白水能看懂,上面寫着什麼,他只說解釋了遊媚爲什麼殺神蛇,但從他看到了青銅蛇後,他就開始籌備着建木入體,慢慢開始了變化。
如若不是遊媚這具屍婆身,如若不是她刻意留下巫面和沉吟刀,我怎麼會化成屍婆身。如若不是我化成屍婆身,白水又怎麼會引建木入體,走到現在這一步。
果然論佈局,還得是遊媚這種能知前塵、可觀後世,有實力能狠心的人,布得全面,滴水不露。
建木出惹得她的媧祖補天而去,她不殺建木,連死都不瞑目,所以她現在如意了。
引着魂植纏卷着土將那具石棺埋下,我掏出腰側許久沒用的巫面扔到了石棺之上,看着魂植一點點的攀附在雨水橫流的地上後。長出一大團綠色,我慢慢朝着周圍的雷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