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凜打算將計就計,這樣纔可以往下走,要不然一直僵持着不動,實在不利於後面的行動/
容臻一接到容凜的眼神,心裡大定的同時,便有了主意,她心痛的叫起來:“容凜,你沒事吧。”
一言完,她飛快的擡首望向夜幕之下的天山一族的人,以及蕭墨等人,森冷的聲音嗜殺的響起來:“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她說完掉首望向身側的弦夜:“走,立刻帶睿王回去。”
弦夜手一伸便抱了自家的主子,閃身便走,他是真的以爲主子受了重傷的,所以此時心急如焚。
容臻也急急的緊隨他們的身後離開了,身後天山一族的人正欲追殺他們,蕭墨一擡手阻止了他們所有的行動。
“別追了,今晚他們的人挺多的,再追我們也殺不了睿王了,所以還是撤吧。”
蕭墨說完擡手摘掉了臉上的白色布巾,他之所以用白色的布遮住臉,便是不想讓阿顏知道他所做的事情,可是她還是一眼便認出他來了。
蕭墨的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他一掉首,便看到身側癡癡望着他的慕容靈仙,慕容靈仙想到蕭墨救她的畫面,不由得心中頓生愛慕之意,她此番出天山,乃是因爲她身上沒有奇脈,沒辦法修練天山一族至高無上的伏龍秘典,而她練不成伏龍秘典上的武功,就沒有辦法當上天山一族的族長。
所以母親大人才會讓四大長老帶她出天山,找一個武功厲害的男人嫁了,這樣兩個人可雙修伏龍秘典,聽說伏龍秘典除了擁有慕容家奇脈之人可以修練之外,另外兩個武功厲害的男女,也可以通過雙修練習此功。
本來她是看中了睿王君淵的,可是那男人竟然不買她的帳,不但不買她的帳,還三番兩次的打傷她,真正是可惡至極。
不過現在她發現了一個新的厲害的人物,那就是蕭墨,這個人本來人就長得出色,她沒想到他的能力也如此的出色。
一出手便是強大的功力,這一手功力並不比睿王差多少,而且他還救了她。
慕容靈仙想到這個,眼露傾慕的光芒,這樣的眼神落到蕭墨的眼裡,蕭墨心中一陣嫌戾,不過爲了自己的大事,他忍了,臉上布着溫和的笑意,望向慕容靈仙。
“公主,你受傷了,還是快回去醫治吧。”
慕容靈仙被他一說,纔想起自己受傷的事情了,尤其是她的臉被容臻的刀氣劃傷了,現在一臉血。
慕容靈仙想到這個,啊的尖叫起來,擡手捂住臉。
“大長老,快幫我看看,我的臉。”
端木宵身形一動閃身過來,趕緊的替她檢查了一下,最後說道:“公主,別擔心臉上毀了容,不會有事的。”
他說完望向身後的一衆人:“走,回去。”
一衆人閃身便走,落在後面的蕭墨回首望向身後漆黑的夜空,脣角是苦澀的笑意,阿顏,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和你爲敵的。
他道完歉,身形一起,閃身跟上了前面的人,一路回睿王府去了。
容凜受傷的事情,很快傳到了宮裡。
這消息讓一直陰沉沉的堯景帝來了精神,他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領着兩名太監進了椒宸宮。
椒宸宮,往常是他最喜歡來的地方,可是現在,他每踏一步便覺得骯髒,就覺得生氣,就覺得火大,雖然他勉強壓下去這些情緒,可是宸妃還是一眼便看出了他壓抑的怒火,只不過她假裝不知道似的,不卑不亢的施禮。
“臣妾見過皇上。”
堯景帝從她身邊越了過去,扶都沒有扶她一把,這是多少年都沒有過的事情,宸妃動都沒有動,依舊淡淡的施着禮不動。
堯景帝走到大殿上首的位置上,纔不緊不慢的開口:“起來吧。”
宸妃謝了恩後起身,依舊站在大殿下首沒動。
她的神容一貫淡淡的像天上的一片雲彩似的,堯景帝望着她,只覺得心裡刺痛,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他心痛的開口:“朕聽說睿王被人刺殺了,受了很重的傷。”
他說完盯着宸妃,一眨不眨的不放過她臉上的神色。
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會不會心疼,會不會着急。
可惜他小看了宸妃,這麼多年下來,她早已經練就了任何情緒不顯露出來,所以堯景帝並沒有看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這讓他心驚,如若睿王真是趙芷的兒子,這女人如此鎮定,實在太可怕了。
宸妃其實聽到堯景帝的話時,一哆嗦,腿腳立馬有些軟,只不過她素來自持力強,所以刻制住了,只露出淡淡的意容,然後一臉擔心的望着堯景帝:“是誰傷的他,皇上是否查清楚這件事?”
堯景帝的心瞬間暴怒,這個賤人果然關心那個傢伙,睿王果然是她和九賢王的兒子。
該死該死。
老皇帝心裡有一百隻野獸在咆哮,怒吼,恨不得衝下去掐死這個女人。
可是下一刻,他又聽到宸妃另外一句擔心的話:“這事千萬不要是冥兒幹出來的。”
老皇帝的心瞬間被撫平了不少,擡首望着宸妃,宸妃已經在大殿內來回的踱步,焦急的說道:“上次我讓人打他三十板子,就是希望他長些教訓,別做不該做的事情,這一次他不會再做什麼事吧。”
宸妃說完停住了腳步,擡首望向堯景帝認真的說道:“皇上,臣妾有一事沒有告訴你。”
老皇帝眯眼望着宸妃,這女人是真的替宣王擔心嗎?那她是不知道睿王是她的兒子,還是她其實是清白的。
堯景帝這念頭一落,便想到一件事,他只聽過兩名宮女所說的話,若是有人故意想害宸妃呢,難道他要因此而殺宸妃嗎,如果是這樣,那他就是太蠢了。
因爲宸妃和九賢王過去的關係,他就要懷疑她嗎?他記得當初宸妃進宮,可是驗了清白身的,大婚當夜可是流了處子血的,這層層下來,若是她是假的,肯定要有地方露出蛛絲馬跡啊。
老皇帝這一刻心裡不像之前那麼的憤怒,而是遲疑了起來。
他擡首望向下產處的宸妃,語氣溫和了一些。
“什麼事,你說。”
宸妃飛快的開口:“上次我進冥兒的王府,發現冥兒他似乎對我顯得很生份,而且我碰他一下他的臉色都變了,最重要的我給他倒杯水,他竟然嚇得連碰都不敢碰,好像我會害他似的,我懷疑他是不是被什麼人利用了,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很擔心這件事,不過又不想把這事告訴皇上,讓皇上煩心,可是現在竟然又出現了刺殺睿王的行動,我真害怕他被什麼人利用了。”
宸妃說完,雙手不停的搓着,很是着急,分明是一心一意替宣王着急的,相較於睿王的受傷,她更關心的是宣王,這樣的她完全是宣王的母妃,而且聽她的話,宣王背後分明是隱着人的,這人想幹什麼?
堯景帝心驚,冷宮之中的那兩個宮女不會是受人指使的吧。
如若這人想害宣王又想害死宸妃呢。
堯景帝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可是想到睿王的容貌,心中還是有一個結。
不過對於宸妃以不若之前那般的陰沉,因爲他覺得在沒有確認這件事之前,他還是不要把罪怪到宸妃身上,若是睿王根本就不理宸妃的兒子,宣王纔是呢,再一個這天下侄像叔的多了去了,若是因爲這個便認定宸妃不忠於他,是有些太大意了。
所以堯景帝舒緩了心情,望向宸妃說道:“睿王受了傷,聽說挺重的,我打算讓他進宮來養傷。”
宸妃點了點頭,望向堯景帝說道:“皇上若是派人查暗殺睿王的兇手,這事不牽扯冥兒便罷,若是牽扯到冥兒。”
她停頓了一下,忽地臉上布上了沉痛:“你派人告訴臣妾一聲。”
“好。”
老皇帝毫不猶豫的答應了,這一次他望向宸妃的神色又好了一些,然後他招手示意宸妃近前,伸手握着宸妃的手。
“芷兒,朕告訴你一件事。”
“皇上請說。”
宸妃溫柔的說道,堯景帝拉着她坐下來:“我打算立冥兒爲太子了,朕的年事已高,早立下太子早好,若是朕有什麼三長兩短的,冥兒也好順利繼位。”
宸妃一聽到堯景帝說到這個,立馬眼裡蒙上了霧氣,輕咬着下脣,心酸的叫了一聲:“皇上。”
“芷兒別急,朕就是這麼一說。”
堯景帝看宸妃一臉着急的樣子,倒底有些心疼了,伸手握着她的手。
“朕最不放心一件事,若是冥兒當了太子,睿王只怕不會甘心,要論能力和本事,睿王比冥兒更有能力,所以若是冥兒上位,睿王一定會暗中動手腳,所以朕爲了江山穩固,決定除掉這個兒子,替冥兒穩固好開羅的江山。”
宸妃一聽,只覺和周身的涼,連血液都涼了,她若不控制,她就想撲過去掐死這個該死的混帳東西,他是故意的,故意爲了試探她,在她面前說要除掉她兒子的。
宸妃心裡的恨,恨不得咬死這男人,然後一口一口的喝他的血,但是她不能,她要活着,她要保護好自己的兒子,想着宸妃擡眸望向堯景帝,滿臉感動的說道。
“皇上,你爲了冥兒做了這麼多,但願冥兒能瞭解你的苦心,對你孝順一點。”
老皇帝沒看到自己要看到的憤怒,心又略定了一些,最後朝着殿外喚人:“安生。”
安生飛快的奔進來,一擡首便看到大殿上首的皇上和宸妃娘娘並排坐在一起,安生不由得心驚,皇上這是演的那一出,先前還氣得要死要活的,這麼一會兒,便又和宸妃娘娘和好如初了,按理不應該啊。
安生猜測着,上面的堯景帝已經沉聲下命令:“去,前往睿王府去下旨,命人把睿王接進宮裡來住,就讓他住在梅妃之前住的關睢宮裡,命宮中的御醫替睿王好好的治着。”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
安生趕緊的退出去,大殿內的堯景帝已經拉着宸妃往寢宮走去:“芷兒,我們去休息吧。”
“好,皇上。”
兩個人看上去恩愛如常,事實上宸妃卻知道,身邊的男人宛若一條毒蛇,他現在每時每刻都盯着她,只要她稍有半點破綻,他就會認定她和君淵是母子關係,然後連她帶君淵一起想辦法處死。
宸妃若不是二十多年來演戲演習慣了,今日肯定要露出破綻,可惜她二十多年來,一直以假面貌示人,有時候那都是她的一部分了。
所以堯景帝看到的便是她的溫柔多情,一點也不像是爲睿王擔心的樣子。
這時候,堯景帝不禁懷疑自己是真的誤會趙芷了,難道真是別有用心的人想害冥兒和趙芷,現在堯景帝特別後悔一件事,沒有把那兩名宮女留下來嚴刑逼供,他當時太憤怒了,所以一怒便讓安生去做這事,安生還把兩個宮女給殺掉了。
堯景帝一路想着,扶着趙芷進了寢宮去。
容凜接了堯景帝的聖旨後,一路進宮來了,容臻也跟着他一起進宮來了,因爲她不放心容凜待在宮裡,所以便陪他一起進宮來了,對外便說進宮來照顧容凜的,這一點容凜倒是特別的高興,一路上滿臉的笑意,實在看不出是受了傷的人,事實上他確實受了內傷,不過傷得並沒有看到的那麼嚴重。
宣王府。
僻靜的院子裡,天山一族的人坐在正廳中,個個臉色嚴峻的望着大長老端木宵,然後又望向公主慕容靈仙,之前他們只是太驚訝了,所以沒有認真細想,現在細想之下,才發現一件事。
那趙嬋所使的功力分明就是天山一族歷代族長才會有的功力,這功力可練伏龍秘典,若是秘典大成,功力威猛,銳不可擋。
這是天山一族歷代族長才會擁有的絕世神力。
可是現在這道奇脈卻不是出現在慕容靈仙的身上,而是出現在另外一個女子身上。
慕容靈仙身上沒有奇脈,在天山一族內還是個秘密,只除了眼面前的十幾位,這十幾個人是從小到大侍候慕容靈仙的。
本來衆人認爲慕容靈仙沒有奇脈,乃是天山一族的劫。
所以他們一直想辦法來解決這件事,可是現在卻出現一個擁有奇脈的人,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大長老,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下首有人追問,大長老端木宵臉色陰沉,十分的難看,端木宵乃是族長夫人端木漪蘭的弟弟,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姐姐只有慕容靈仙一個女兒。
那麼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女子是族長慕容痕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了。
所以她擁有慕容家的奇脈,端木宵一想到這事,便恨得眼睛充血,望向廳內的十幾個人:“我們要殺了她,不能留着她。”
上首座位上的慕容靈仙感覺到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脅,若是天山一族內別人發現了趙嬋的奇脈,那麼她就有可能是天山一族的族長,她卻什麼都得不到了,憑什麼這樣啊。
慕容靈仙想到這個,一臉的恨意,尤其是她的臉被趙嬋那個賤人給劃了好幾道血口,究竟能不能復原,尤未可知,所以一想到趙嬋,她就滿腕腔恨意。
“對,我們要殺了她。”
下首的十幾人面面相覷,尤其是二長老三長老四長老,他們明明知道趙嬋纔是擁有慕容家奇脈的人,他們若是殺了她,被別人發現,他們這些人只怕全要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幾個人有些遲疑。
端木宵看着他們說道:“你們想想,若是讓這丫頭上了天山,她就有可能成爲天山一族的族長,那麼我們這些曾經得罪過她的人,她會放過嗎?還有你們是仙兒的長老,那丫頭若是當上了族長,她會繼續讓你們當她的長老嗎,她若成了族長,一定會自己另選族長,到時候你們可是什麼都得不到,不但得不到,還可能被她收拾。”
一想端木宵說的這些話,在場的人個個臉色變了。
最後二長老一咬牙沉聲:“好,我們聯手殺掉這個賤人,在天山一族別人發現她之前,我們搶先殺掉她。”
“嗯。”
端木宵鬆了一口氣,同時決定自己儘快的送信迴天山,把這個消息稟報給自個的姐姐,告訴她這件事。
正廳裡,最高興的人是慕容靈仙,本來她還擔心這些人發現趙嬋那個賤人身上有奇脈,不會再聽她的話呢,沒想到大家一致同意殺掉趙嬋,這真是太好了。
“這一次我們定要殺掉趙嬋,絕不讓她活着,不過這女人身邊有很厲害的手下,又經常和睿王在一起,我們要想殺她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慕容靈仙滿臉的擔憂,她恨不得立刻殺掉了趙嬋,可惜偏偏那女人很厲害,她身邊還有不少的手下,所以要殺她不是容易的事情,想到這個,慕容靈仙便鬱悶,不過不管怎麼樣,她絕對不會讓這女人活着的。
大長老端木宵聽了慕容靈仙的話,微笑着開口:“仙兒別擔心,我有辦法對付那女人,保管叫她死無葬身之地。”
“好,那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先打探一下她的消息,然後安排殺她的時間。”
幾個人議定了這件事,心裡終於踏實了下來。
關睢宮。
御醫奉皇上的旨意給容凜檢查身體,發現容凜氣息虛弱,脈息很亂,而且血脈逆轉,這分明是受了極重的內傷的,再看他臉色發白,眼神有些渙散,更確定了這樣的一件事。
御醫把容凜的病情稟報給了堯景帝,堯景帝臉色幽暗,好半天沒有吭聲,最後望向自己身側的宸妃,脣角是溫和的笑意,眼神卻如刀一般。
“芷兒,這是個機會,不如我們乘這個機會除掉他,若是除掉他,冥兒就會順利成爲開羅的太子,以後再也沒有人能擋了他的道。”
宸妃此時已經快氣瘋了,她有一種想撲過去掐死這男人的衝動。
可是她卻知道,若是自己一動,最後死的肯定是她,而皇帝完全可以對外宣佈她暴斃而亡的事情,這宮裡后妃這樣莫名其妙死掉的很多,不差她一個。
所以她什麼都不能表現出來,只凝眉深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皇上,殺他倒可以,不過你不能讓他死在宮裡。”
“什麼意思?”
“皇上想想,雖然皇上做的這一切是爲了冥兒,可是天下的百姓不知道皇上的良苦用心啊,不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若是睿王爺莫名其妙的死在宮裡,只怕很多人會說皇上的閒話。”
“那照你的意思是?”
“若是要除睿王,我們可以下一種慢性毒,讓他慢慢的不知不覺的死去,而且給天下人造成一種睿王是生病不治而亡的,而這和皇上沒有半點的關係,這樣一來,既幫了冥兒,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睿王,皇上,臣妾不希望皇上因爲幫冥兒,而傷了自個兒。”
堯景帝望着宸妃,心底的那一點點的疑惑又淡去了很多。
他幾乎可以肯定一件事,宸妃真的是君冥的母妃,並不是睿王君淵的母妃,若是她是君淵的母妃,怎麼能夠神色如常的和人談除掉自個兒子的事情呢。
這樣的人,他想像不出來,所以那兩個宮女,定然是別有用心的人使出來謀算宸妃的人。
不過他還是有那麼一點疑惑,所以沉穩的開口:“走,我們悄悄的前往關睢宮一趟,命令御醫暗中動手腳,給睿王下一種慢性毒,一種讓他發現不了的慢性毒。”
“好。”
宸妃神色如常,堯景帝帶着她,兩個人只帶了兩個太監,一路悄悄的進了寢宮外面,堯景帝命令安生:“你去安排一下,讓御醫把這個下在睿王爺的湯藥之中,要神不知鬼不覺的不要讓人發現。”
安生望了一眼皇上手中的藥包,心裡顫顫的,手都有些發軟,皇上這是打算殺了睿王嗎?
可是不是說宸妃娘娘是睿王的母妃嗎,爲什麼宸妃娘娘神色如常,一動也不動呢。
安生接了過來,宸妃望向堯景帝輕聲說道:“皇上,睿王爺長得和過去的賢王爺倒是挺像的,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是賢王的孩子呢。”
宸妃玩笑的說着,一擡首看到皇帝臉色變了,她趕緊的捂住嘴巴:“皇上,你不會生臣妾的氣吧,事實上這怎麼可能呢,是不是皇上的孩子,只要滴血驗親,一驗便知啊。”
堯景帝腦中靈光一閃,對啊,他可以滴血驗親,一驗便知道是不是他的兒子了,雖然不管君淵是不是他的兒子,他都要殺他,可是他若就是他的兒子呢,那他豈不是冤枉了宸妃嗎。
想到這,堯景帝立刻小聲的喚了安生過來。
“安生。”
安生趕緊的奔了過來,恭敬的垂首聽命,只聽堯景帝命令他:“你去和御醫說,讓他和睿王說,需要睿王的血做藥引,把睿王的血滴了趕緊的端過來,”
他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和睿王驗一下血,看看這個兒子究竟是不是他的骨血。
安生一聽,立刻執行命令,趕緊的悄悄的進了寢宮。
寢宮裡,御醫正在給容凜開藥方,一邊開一邊和容凜說道:“睿王爺,你是被人打傷了經脈,氣血逆轉,這傷比一般刀傷箭傷的還要嚴重,因爲是內傷,治起來比較慢,從現在開始睿王爺要安心靜養,不要隨便運動內力,若是隨便的運動內力,只怕傷了根本,內力難以恢復。”
“有勞御醫大人了,。”
容凜客套的說道,他牀前的容臻顯得十分的傷心,伸手緊握着他,一臉擔心的望着容凜。
容凜又安撫她:“趙嬋,我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對了,等我傷好了,我們就請父皇下旨賜婚好嗎?”
容臻點頭:“好,我聽你的。”
御醫輕笑着開口:“那下官先在這裡祝王爺和趙小姐大喜。”
容凜和容臻高興的輕搖頭,寢宮內的人正說着話,外面安太監走了進來,他先給容凜施禮,然後關心的問了容凜的傷勢,最後才轉身離開,不過臨離開的時候,朝御醫打個眼色。御醫自然看到了,便跟着他的身後走了出去。
安太監把皇上的旨意下給他,御醫愣了一下,不過卻不敢多問,當然他也不敢想皇帝要睿王的血是爲了滴血認親,他只能遵旨行事。
寢宮裡,容凜和容臻二人本來正說着話,聽御醫說要用容凜的血做藥引,兩個人不由得愣了一下,這內傷要什麼血做藥引啊。
容臻一個激靈,立馬想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件事。
她在大曆時,那老皇帝想看看她是不是他的女兒,便用了滴血驗親的法子,這御醫要什麼血做藥引,不會滴血驗親吧。
呵呵,虧得這老皇帝想得出來這樣的招數,還用血做藥引。
容臻心中冷笑連連,不過臉上卻不顯出來,她笑望着御醫:“既然需要藥引,那就滴吧。”
她說着從懷中取了帕子出來,把容凜的手指擦了幾下,然後示意御醫用銀針滴血。
御醫立刻端了碗過來,用銀針刺了容凜的手指,然後滴了血進碗裡,最後他把這滴了血的碗給端走了。
待到御醫離開,容臻望向容凜,幽幽的開口:“這是堯景帝搞出來的把戲,滴血驗親的戲碼,不過你別擔心,我在你的指頭上抹了藥,所以不管什麼血定會融在一起的。”
他們進宮後,一直沒有和宸妃見面,因爲宸妃身邊現在有老皇帝派的眼線,他們不想給宸妃惹來麻煩,所以最好不要隨便見面。
不管即便不見面,大致的走向他們還是瞭解的。
寢宮外面,堯景帝望着面前的碗,有些興奮,有些激動,同時還有着擔心,若是這血不相融怎麼辦?那君淵就真的不是他的兒子,那他是誰的兒子,看宸妃的樣子,不像是她的兒子,難道君淵是梅妃和九賢王生的兒子。
堯景帝滿腦子胡思亂想,宸妃趕緊的提醒他:“皇上,再不滴血怕就凝了。”
堯景帝醒神,不過手邊卻沒有東西放血,不由得四處張望。
安生立刻開口:“要不,奴才進寢宮去跟御醫取枚銀針出來。”
堯景帝立刻瞪他一眼:“要你多事。”
他直接的用嘴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宸妃眼神幽暗的望着他,這男人也是蠻拼的,爲了證明睿王是他的孩子,連自己的手指都能咬了,平常可是不能受一點傷的。
堯景帝咬破了手指後,把血滴進碗裡。
一雙深邃混濁的眼睛緊盯着碗,宸妃也緊盯着碗,安太監也緊盯着碗。
最後只見兩滴血慢慢的融到一起去了,安生立刻跪下恭喜皇上。
“皇上,血相融了,血融了。”
這下好了,他可以不用死了,睿王是皇上的骨血,這說明先前那兩個宮女分明是別人使的詭計,宸妃娘娘和九賢王有染的事情,分明是假的,睿王也不是宸妃娘娘的兒子,他是梅妃娘娘的兒子。
安太監正想着,皇帝忽地指向了安太監:“你,咬破手指滴進去。”
安太監一愣:“啊。”
宸妃的眼神一下子暗了,手指悄然的握起來,沒想到老皇帝這麼陰險,明明兩滴血相融了,竟然還懷疑有假,他這是怕君淵做假吧,所以纔會讓安太監也把血滴進去,若是安太監的血滴進去也會融的話,那說明這血分明是動了手腳的。
所以宸妃整個人很緊張,一顆心的到了嗓眼子。
安太監有些不能反應,堯景帝卻臉色難看的瞪着他:“還不咬破手指把血滴進去。”
安太監趕緊的咬手指,把血滴進了碗裡。
他是下意識做的,待到做完了,他纔想起皇上讓他這樣做的目的,分明是怕睿王爺做假啊。
皇上真是太小心了,不過睿王爺會不會真的做假呢,。
安太監也要嚇死了,他現在一心一意的希望睿王就是皇上的孩子,是梅妃娘娘的孩子,這樣一來,他就不會有事了,老天保佑啊。
除了安太監滿臉緊張外,宸妃也緊張得要死,一顆心繃到嗓眼子裡,緊盯着安太監手裡的碗,直到碗裡的血慢慢的分開,她才鬆了一口氣,手心裡全是冷汗,強打起精神,撐出笑臉來:“皇上。”
堯景帝的臉色此時卻好看得多,尤其是聽到宸妃喚他的聲音,想到自己之前差點就想殺了宸妃的事情,不由得愧疚萬分,他伸手拉着宸妃:“芷兒,看來真是朕想多了。”
至於想多了什麼,他並沒有說,因爲若是他把這事說了,宸妃豈不是心寒。
可惜他不知道宸妃從頭到尾都知道。
宸妃望着堯景帝問道:“皇上那這藥還下嗎?”
堯景帝遲疑了一下,最後沉聲開口:“雖然他是我的兒子,但是爲了冥兒着想,他是留不得的。”
宸妃嘴角是輕蔑的冷笑,不就是因爲淵兒長得像賢王嗎,明明他的能力比君冥強,明明比君冥更適合當一個皇帝,可是卻因爲他長得像賢王,所以你便容不得他,而要至他於死地。
既如此,還裝出這麼冠冕堂皇的嘴臉做什麼。
不過宸妃只能一臉感動的說道:“皇上,謝謝你爲冥兒做了這麼多,但願冥兒能瞭解皇上爲他犧牲的心。”
堯景帝對於宸妃所說的話很滿意,他望向安太監:“去,讓御醫悄悄的把藥下在睿王的湯藥來,不要露出任何的馬腳來。”
安太監的後背溢滿了冷汗,想到皇上的心狠手辣,更是怕得要死,皇上能眼不眨的讓人給自個的兒子下藥,可想而知對於別人會怎麼樣。
世人都說虎毒不食子,要他說,這人比老虎還可怕,不對,是皇帝比老虎還可怕。
不過安太監不敢有半點的表示,飛快的開口:“奴才遵旨。”
這裡堯景帝送了宸妃回椒宸宮,自己又領着人前往勤政殿去上早朝。
宸妃待到他一走,整個人癱在大殿的軟榻上,周身好像水洗過的一般,動都動不了,想到之前驚險的一幕,她到現在還後怕,終於除掉了老皇帝的心頭之疑,可是他要對自個的兒子下毒,她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讓人給兒子下毒啊。
宸妃2掙扎着起身,卻不敢前往關睢宮去看望自個的兒子,也不敢隨便的派人前往關睢宮送信,因爲她知道,堯景帝派了高手隱在椒宸宮外面,若是她的人一動,他就會收到消息,那麼前功盡棄了。
所以她該如何把這信送出去呢,宸妃很快想到了主意,讓太監悄悄的把十三殿下帶了過來。
因爲宸妃知道十三殿下跟前有一隻寵物十一郎,十分的機靈,所以她請離兒幫一個忙,給趙嬋送一個紙條。
容離一聽這事,自然滿口答應,宸妃便寫了兩個字給十一郎送去,下毒。
關睢宮裡,容臻讓容凜把避毒珠含在嘴裡,若是老皇帝讓人在湯藥裡下毒呢,雖然之前老皇帝搞了一出滴血驗親的戲碼,可即便證明了容凜是老皇帝的親生子,只怕老皇帝也容不下他,因爲他不喜歡容凜。
至於滴血驗親的戲碼,只不過是爲了讓他自己舒坦一些罷了。
容臻很擔心避毒珠有問題,望着容凜滿心擔憂。
“容凜,若是避毒珠避不了毒怎麼辦?”
容凜看她焦急心疼的樣子,伸手拉着她,讓她靠在他的胸前:“臻兒,別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待到這一切結束了,我們就大婚好不好。”
“好。”
容臻立刻便答應了,她靠在容凜的胸前,聽着他心臟傳來的有力的聲音,用手點着他的胸,沉穩的說道:“容凜,你一定要好好的,千萬不要有事,不要真的被老皇帝害到,若是這避毒珠避不了毒,我就把流雲和尚給扒了皮。”
容臻狠狠的說道,眼神說不出的冷。
她現在擔心死了,真怕容凜中毒,雖說有避毒珠,可她也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避了毒。
容臻正擔憂,忽地寢宮窗外吱的一聲叫,十一郎的聲音響起來,容臻臉色微暗,飛快的開口:“十一郎過來了,看來是宸妃娘娘讓它送信來的。”
容凜點頭,十一郎已從外面竄了進來,一進來便直撲向容臻,容臻趕緊的伸手去抱它,不過容凜擡手一拉容臻的身子,十一郎啪的一聲死死的摔到了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十一郎顧不得疼痛,迅速的爬起來,指着容凜便大罵,你想摔死你猴爺嗎,你個陰險鄙卑的小人,不要以爲爺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不就是想獨霸主子一人嗎?
十一郎罵完容凜,掉頭望向容臻,嘴一咧,眼淚珠便汪在了眼裡,主子,他欺負我,我沒法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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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臻無語的望着這活寶猴,發現它現在越來越有靈性,越來越有耍寶的本事了,不過看到這傢伙,身心愉快倒是真的。
“說吧,宸妃娘娘讓你過來幹什麼的?”
十一郎一聽到正事,立刻正經多了,猴爪子從自己的下巴毛髮裡扒啊扒的,最後扒出一張小紙條遞到容臻的手裡,小紙條上寫着兩個字,下毒。
容臻一看,臉色立刻變了,這個老渣男,果然要對容凜下毒,太可恨了,明明滴血驗親驗過了,他還來下毒,看來他比老虎還毒啊。
容臻正想着,門外響起腳步聲,御醫的聲音響起來:“湯藥來了。”
容臻趕緊的吩咐十一郎:“去,告訴宸妃娘娘,不會有事的,另外若是娘娘有事,你就過來告訴我。”
十一郎應了一聲,閃身便走,而屏風外面御醫端了湯藥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