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似乎降臨的很快,我聽到媽媽收拾東西的聲音,而我就站在房門邊上聽着動靜,媽媽關上門,我也跟着媽媽出來。看着媽媽在前面走着,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面。
走着走着,便看着媽媽走進一個燈紅酒綠的地方,那裡似乎很亂,外面站着一些人,有個女人穿的很少站在廣告牌下面,廣告牌閃着不同的燈光,燈光印在女人的臉上一會紅一會綠的顯得特別嚇人,她站在那抽着煙,在暗處還有一男一女相互貼着,我不敢看向他們,但是我很想進去找媽媽,我看到倆個身形魁梧的人站在門口聊着天,他們的身上有着紋身,我有些害怕向後退着,我向後一轉身一下子撞到一個人的身上。
“顧念,你就不看着路。”那個人看着我。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陳驊,原來他跟了我這麼久我都沒有發現他,他先起身然後將我扶起來,“沒事吧?”他問着。
我甩開他的手,然後向旁邊走去,“你怎麼在這?”我問陳驊。
“我啊,那倆個傢伙帶我來這裡看海,結果他們倆個一下子就不見了,我就看到了你,然後就跟上來了。”陳驊說的很隨意,我也並沒有在意他是否真的過來看海。
陳驊的眼睛看向別處似乎問了一句什麼,我並沒有聽清,因爲我看到媽媽走進的那個地方,後面還有一個門,我快速的移動過去。
卻看到身後的陳驊叫了我一聲,“顧念。”
我怕他驚擾到門口站的那倆個人,轉過身,用手捂住他的嘴,陳驊的嘴脣碰到了我的手,他的嘴脣很軟,摩擦着我的手心,我感覺到氣氛的尷尬,立馬換了個噤聲的手勢,陳驊似乎懂得我的意圖,向我點了點頭,他一笑轉過身一下子抓住我的手然後帶着我跑進了那個地方,那個小巷子很黑,我很害怕,一下子抓住陳驊的袖子,我的手心在出着汗,因爲越向裡面走便能聽到一些嘈雜的聲音。
我總以爲不會有人抓住我們,可是沒想到還是被人抓住了,他們拎着我向裡面走,帶到了一個男人的面前,我看到小紅阿姨就偎在那個男人的懷裡,看到我後,小紅阿姨嚇了一跳,我看到不遠處的媽媽,眼淚就這樣子流了下來,那些人說的沒錯,我的媽媽,還有那個待我很好的小紅阿姨都在做着這種事,那個男人似乎很聽小紅阿姨的話,阿姨帶着我和陳驊出來,我的眼淚卻這樣淚流不止,我看到媽媽也走了出來。
媽媽一上來便給了我一巴掌,“誰讓你來這種地方的。”
我哭得很兇沒有看到陳驊看到這一幕的表情,我啞着嗓子說:“你們怎麼可以來這種地方,你們爲什麼要在這種地方做事?”
“阿念,我和媽媽不做事,阿念不就沒有東西吃了,沒有衣服穿了。”小紅阿姨擋在媽媽面前然後抱着我安慰道。
“我不要那些東西,你們回家好不好?”我抱着小紅阿姨哭了起來。
“滾回家去,下次你要是再敢來這種地方,你就滾回你的孤兒院,我就沒你這個女兒。”媽媽將我從小紅阿姨的懷抱中拎出來,推搡着我往前走。
聽到這話,我不敢再說話,阿姨似乎還在勸着媽媽,我回頭流着眼淚看了一眼媽媽,轉過身然後離開,我哭着向前走去,路上好黑,我感覺什麼也看不見,一切都模模糊糊的。陳驊在我的身後喊着我,“顧念,顧念,你知道回家的路嗎?你要走到那裡去?”
我停住腳步,站在原地抽泣着,回家的路,我怎麼不知道,我害怕回不了家,自從幼兒園那次以後,每次出門我都會謹記着回家的路,我怕會被人丟掉,會再也回不了家。
陳驊看着我笑話我,“看你哭的像一個大花貓一樣,本來就不好看,現在更不好看了。”
他沒有驚訝的說我媽媽,只是笑話着我。
“我……帶你……去看海。”我抽泣的說完這句話。
陳驊並沒有回答我。我也沒有等他答覆就徑直向前走着,陳驊跟在我的身後,我走到海邊然後坐在沙灘上。我感覺海風將我的臉吹乾了,很難受。陳驊慢悠悠的坐在我的身邊突然問起我:“那個打你的是你媽媽?”
聽到這句我便想到媽媽和阿姨,便又開始哭了起來,這裡四處沒人,我哭得更兇。我感覺到淚水,和鼻涕都在流着。
陳驊在旁邊說着,“顧念,你能不哭了嗎?”
陳驊用他的袖子擦着我臉上的淚水,我感覺擦得不過癮拽起陳驊的袖子擦着鼻涕,我知道陳驊的眼裡一定充滿着絕望,我卻不管,繼續擦着流下來的鼻涕,我想陳驊討厭我吧,就這樣讓他很討厭我吧,這樣他就不會將我和媽媽的事說出去了,這樣想着,我更加放心的說着話。
“我沒有爸爸,媽媽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親生媽媽,從小到大,就沒有人關心過我,院子裡的人都說我是小雜種,沒有爸爸的小雜種。嗚嗚……”我換了一口氣繼續說着,“他們都討厭我,同學不喜歡我,老師也不喜歡我,都討厭我。你也討厭我吧?”
我看着陳驊點了點頭,就更兇的哭了起來。
“顧念,我不討厭你,好了吧!”陳驊說出這話的時候我知道他是安慰我,但是心裡更加難受,子涵哥哥的媽媽不要我在找子涵哥哥,我沒有了子涵哥哥了,想着更加難受的哭起來,想着爲什麼不是子涵哥哥在這裡,我看着陳驊。
“那我討厭你呀。”說完我哭的更兇了。
我從口袋裡掏出那封同桌的書信,塞到陳驊手中,陳驊卻俏皮的說着,“情書啊,你的啊?”陳驊換了只袖子給我擦,卻笑着說,“故意說討厭我的吧?”
我真是不理解陳驊的思維,我不是說討厭他了嗎?
“這不是我的。嗚嗚。”我看着陳驊將手中的情書放在地上,倆隻手都爲我擦起來。
“好了,不哭了,在哭下去我會瘋的。”聽到這我不知道爲什麼,想想陳驊瘋掉的樣子,竟不禁破涕爲笑了。
我邊笑邊哭,結果就感覺到有幾滴雨水落在臉上,原來是下雨了,雨水越來越大,陳驊原本蹲在我的面前,現在卻一下子拿衣服將我招在裡面,然後帶着我跑起來,跑了許久才找到一塊地方躲起來。
“顧念,真是遇到你,一件好事也沒有。”陳驊用衣服擦着頭髮生氣的說。
我看着外面下着的雨,不知道雨什麼時候會停。
突然一件衣服一下子蓋到我的頭上。
“把頭髮擦擦,別感冒了。”陳驊這樣說着,也動起手來,拿衣服亂蹂躪着我的頭髮,我大叫着,“陳驊,放開我。”
我聽到陳驊竟開心的笑起來,我用手去掙脫那件衣服,等我掙脫出來,齊肩的頭髮已經被陳驊蹂躪的不能看了。
陳驊看着我捧腹大笑,我生氣的衝進雨裡回頭對着陳驊說:“我走了,你就等着被海里的大魚吃掉吧!”
“顧念。”陳驊在後面喊着。
我沒有回頭,一下子衝到一塊岩石附近躲了起來,我也沒有聽到陳驊喊我的聲音,我躲在岩石縫裡,看到有倆個人走了過來,我也看到陳驊隨着那倆個人離開,而那倆個人不是別人,就是上次站在陳驊身邊的倆個朋友,看到陳驊離開,我也淋着雨回到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