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達鳳鳴城的時候,楚天涯真的要被這裡的奇景給震住了。這根本不象一個城,而仿若是一個國界一般,城牆有如長城一般環拱看不到尾。而城的中央,居然環着一座大山。這山的造型非常奇特,遠望有如一前世裡看到的婚禮蛋糕一樣,是一層層摞着的,一環環的向上,非常高,是個獨峰,卻沒有峰尖。
遠眺山頂,聚着五色的雲朵,很奇異的,不是藉由日光折射而出現的色彩,而本身就像是帶了顏色一樣。將整個大山的平平山頂,都映成紛美的色澤。他大着膽子從軟榻向下俯看,真心的美,這城,是圍着大山而建,山上也圍了一圈像是高城一般的建築,不得不令人驚歎。
“鳳鳴城好大啊!”楚天涯喃喃的說着,寂流觴很好心情地微微笑着:“不止一座城,是三座,圍山一週,統稱鳳鳴。”
“啊?那豈不是和一個小國一樣了?”楚天涯覺得自己好像鄉巴佬進城似的,連連驚歎,這座山太奇異了,山頂竟然有這樣的雲,美得像是仙境一樣,難道真有鳳凰?不然幹嘛叫鳳鳴呢?
“今天晚上,你在鳳鳴驛站裡休息,我要上山。”寂流觴忽然一伸手,往天涯嘴裡塞了個東西。動作並不快,所以他看清了,居然是那類似珍珠的白珠子。他翻着白眼,瞪着眼前這個混蛋:“你給我吃什麼?”
“覓蹤丹。小東西,你若是敢跑,我可是不會客氣的。”他說的雲淡風輕,但天涯知道他這警告,決對不是開玩笑。這玩藝難道是藥?剛纔自己明明看清了,卻就是沒辦法掙脫,生生讓他掰開了嘴吞了進去,我爲魚肉的感覺真的是很糟糕。
“死不了人吧?”天涯啐了一口,伸手去摳嗓子眼,嘔了半天也沒嘔出來。而寂流觴根本不理他,施法在城外一個僻靜處降下軟榻,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待到天涯回過神來時,那詭異的黑衣人和軟榻均已消失的無影無蹤,如果不是正站在這鳳鳴城外,他幾乎要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寂流觴還是板着一張沒溫度的臉,也不瞧他那副蠢樣子,就領先向城裡走去,氣得天涯衝着他的背影喊着:“那我逛大街行不行啊,英雄!”
“隨便你。”他的聲音飄了過來,愣是沒回頭。
“那你不給錢?老子逛個屁啊!”天涯邁着八字步,橫着肩一步三晃地拔腳就要追他。漂亮話,誰都會說,尼瑪不給錢,都是一紙空文。
“看看你那隨身帶的包。”像是帶着笑意,寂流觴那清冷的聲音再次從遠處傳來,可人影卻已然不見了。
聞言,他停下腳步低頭打開圍在腰上的小包,裡面果然有一個之前沒見過的錦袋,拿在手裡沉甸甸的,也不知道那傢伙是何時放進去的,他沒發現什麼吧?算了,事已至此,多想也沒用,他沒有打開來細瞧,反正他相信寂流觴不會欺他這點,對着他消失的方向,大聲叫道:“謝啦,英雄。”
站在城外,楚天涯來回徘徊着,心裡暗忖:那個混蛋讓自己去城中驛站,說句實話,他不想去哎!這是個機會,可以逃離人牲命運的機會,如果剛剛沒有吃下那個所謂的覓蹤丹,他一定豪不猶豫地撒腿就跑,可是現在肚裡有一粒那個鬼玩意,他還得惦量惦量,畢竟不能拿自身性命開玩笑不是。
踟躊頓首了大半天,他仍在城外沒動,突然身後遠遠的林道上傳來一陣清晰的馬蹄聲,一個機靈,他迅速地身形一躍,深入道外林間,倚在樹後遠遠觀望着。
看到一隊輕騎慢慢向這邊漸行漸近,爲首是一個青年男子,騎着高大的黑色駿馬,毛皮油亮,姿態昂揚。蹄掌踏在石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步履緩慢,似是閒踱一般。那人是一襲月白色錦織長衫,長髮綰得齊整妥貼。身後揹着一柄長劍,一副武家出身。楚天涯知道這樣的人惹不起,他悄悄摒了氣,放輕了腳步,向更深處隱去。
誰知他剛剛退了幾步,忽然聽一聲輕語:“什麼人?在林間鬼鬼祟祟?”這聲音一出,他簡直肝膽俱裂,這都是什麼人啊,耳朵這麼好使,這麼一驚,他卻也不敢再動一步。
那個青年男子在此同時已輕然躍下俊馬,他的身形高大修長,一身錦織長衫在他身上,穿出幾分佼爾不羣來。
此刻青年正面對着林間楚天涯的方向,右手裡握着繮繩輕點着左手掌。他的身後,躬身站立着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少年極爲瘦削,卻雙目炯炯。
楚天涯纔剛剛看了兩眼,那青年彷彿感覺到有人注視一般,迅速的回過來。他的反應太過靈繁,天涯又是一驚,連忙一閃,便沒有看清他的面目。
雖然沒有看到楚天涯,青年還是定定的盯着他所躲藏的方向,皺眉不語。少年見到主子的模樣,不由警惕的跳到他前面,四下張望起來。
揮了揮手,制止要再前林裡張望的少年,青年轉過頭去,聲音清楚的說道:“暉,別嚇到了人家,他沒有惡意的。”
楚天涯本來準備伸出的頭被他這句話給嚇了一跳。他萬萬沒有想到,對方這麼篤定他的存在。沉思了一會,楚天涯還是決定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再觀察一下青年的來頭來說。
安靜了半晌,楚天涯還是沒有出來。青年不由一笑,他也不再理會楚天涯,自顧自的繼續摸了摸馬頭,讓少年吩咐下去讓馬隊原地休整。
楚天涯心中暗暗想道:這人似乎挺斯文有理的。並沒有強行命令我出來。想到這裡,他從樹叢下鑽了出來,在少年的盯視中,慢慢向青年走去。
一直到楚天涯停下,青年才頭也不回的淡然笑道:“原來是位小公子,卻是如此謹慎。”他低沉的笑着,聲音中帶着某種輕嘲:“公子如兔子一樣容易受驚,看來不是鳳鳴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