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開竅的那一瞬間

寂流觴順手將他拉下馬車,甫一落地,天涯開心的大叫:“哇!我的天!是牛羊,還有牧馬?”

舉目望去居然有成千上萬牛羊牧馬呢!天涯可是生平第一次親眼看到這麼大的草原牧場!柵欄好似圍到天邊,看不到彼端。主人一定很偉大!好了不起!擁有這麼大的牧場!一定是“土豪”!

他邊說邊跳邊跑!貪婪的觀看四周遼闊的草原!正所謂!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可不就是這一幅活生生的景緻?奔近柵欄就打算跳過去,摟抱那一羣羣雪白的羊兒,徜徉在綠草如茵之間觀看高空流雲!

一隻有力的手臂及時摟住他的腰腹,“那邊有門,莫要給本君丟臉了。”卻是寂流觴在他的耳邊低喃着。

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莫約二十步遠,正並列着兩排衣着統一整齊的僕役、馬伕、傭人打扮的人牆。他們同時目瞪口呆的將眼光定在這邊,愣愣地看着這位觴君大人的新隨侍,蓬蔭和緋歌兩人,他們都是眼過的,只有這一位觴君的隨侍卻是一次見着廬山真面目。

“他們在做什麼?”天涯一時之間會意不過來,他是被那麼一羣陌生人齊刷刷地注目禮給震住了。臥槽,看馬戲呢,他能不能收門票的。

而長琴羽那個沒氣質的卻一直狂笑個不停。嘖嘖,土包子,一看就知道是個沒有見過識面的鄉下少年。哼,自己之前居然還爲蓬蔭吃這上不了檯面的小子飛醋,緊張張兮兮地把他劃爲重點關注的情敵?一定是自己太關心蓬蔭了,所謂是關心則亂嘛,一時被蛤蜊糊住了眼也情有所原,恩恩,一定是這樣!

“他們在歡迎兩位君上的光臨,並且等着讓本君的新隨侍、羅浮山的代城主認識他們。”寂流觴在他耳邊笑着說。

不!其實他一點也不介意小傢伙的舉止有失魔君隨侍、堂堂一城副城主的風範!他愛煞了小傢伙臉紅害臊的模樣。果不其然,天涯馬上臊紅雙頰,只求有個地洞可以鑽。他竟然在一大羣人面前失態,大呼小叫的。他不由自主地躲在自家主子的身後低叫:“他們一直這樣看小的,是不是因爲小的剛纔的不莊重?”何止不莊重,他甚至還想着發一筆橫財,向人家收參觀門票呢。

“不!他們一直看你,是因爲他們從未看過與狐妖一般勾人的少年活生生站在他們眼前。”這又是一次寂流觴開口說出對他容貌的欣賞。

“觴君、羽君。”風影原據點的總管清泉走了過來,恭敬垂手而立,走道上已上紅氈。

寂流觴點頭,放開天涯,逕自領先邁步而去。長琴羽跟隨其後,而隔了一段距離,天涯與蓬蔭、緋歌才最後並行。天涯不明白爲什麼他不能走在寂流觴身邊,中間爲何需要隔那麼一段,但確定自己不喜歡這種淡漠。

寂流觴是個相當自制的男人,當冷靜理智凌駕一切時,他會遙不可親,如一尊冰冷的雕像,如果他能一直失控那該多好!他會衝着自己冷嘲熱諷,會自然而然地笑出聲,也會……溫柔纏綿……呃,好吧,他很慫地認識到自己貌似挺喜歡了他吻自己、摟自己的感覺了。

這種感覺好像來的太快,又好像一切是水到渠成,在他不經意之間就已經潛移默化了。唉,他這是淪陷了麼,若是讓他那美人娘知道了,肯定會拍手稱好,說不定還會不顧形象地大呼“我兒甚是厲害,男女通吃啊!”至於自家那個奉行“太座至上”老爹麼,呃,可以直接忽略……

“天涯。”蓬蔭摻着他的右手一同走,“傷口恢復的如何了?”

“放心吧,你給拿來的傷藥挺管用的,都差不多結痂了,痛到是不痛了,就是癢的人怪得不舒服的。”

“你呀,還像個小孩子似的,傷口會癢就說明要好啦,你可千萬別去抓,抓破了可是會丟疤的。”

“沒事,我一個大男人,還怕留個疤麼。再說了,我身上本來就有一個疤喲!”那可是他自小就十分“勇敢”地標誌呢!

“什麼?怎麼搞的啊,你也不早說,今兒個回去記得用那傷藥也抹抹,可以去疤的!”

“恩,知道了!放心吧,多年之前的成年老疤了。”他纔不會告訴蓬蔭,那個位小腹側邊不起眼的疤是外科大夫陳七在他八歲那年留下的割盲腸的記印呢!

蓬蔭拍拍他的手,又嘆道,“在人前,觴君是主持偌大羅浮城的城主,是至高無上的,沒有人能接近他。”

“怕損及他威嚴的形象嗎?這是他的想法是吧?這實是愚蠢……”他這話不單單是在罵寂流觴,更是在罵所有會有這種想法的人。話說回來,這些人也十分可憐,被別人的眼光、世俗的禮教綁得死死的,拼命讓自己高高在上,摒棄一些珍貴的東西。

既然我是他的隨侍,就應該站在他身邊。哼哼,這次我放過他,但是他絕沒有第二次機會可以撇下我。

蓬蔭卻是驚呼:“天涯,你這話若是被觴君聽了去,只怕他會……”

“打我?懲罰我?我不在乎,蓬蔭。寂流觴是個值得冒險的對象,況且我可是與他綁在一起,說不定註定要過一生一世的人呢!我必須讓他接受我,而不是改變我。”天涯開始明白,寂流觴不若外表顯現的兇惡,至少他從沒真正地打過自己。

看天涯堅定的神情,蓬蔭不禁好生羨慕。爲什麼會有這麼奇特的人?勇敢而不魯莽,知道自己要什麼、怎麼做。反觀自己,依附在長琴羽看似滴水不漏的羽翼之下,她什麼也不愁,卻也什麼都不會。不明白自己能做些什麼,就連……自己所要的,也不敢去爭取。

“對了,這裡就是你住的梵音谷麼?”爲何是一遍大草原?所謂的谷不應該是山谷的意思麼?

“不,這裡只是梵音谷的外圍據點,不過也是我們魔宗羅浮山的轄區了,叫作風影原。”

天涯被這裡的地點繞得的雲裡霧裡,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一會是這裡的屬地,一會是敵對勢力的領地,不過這就是亂世!自古以來,亂世出英雄,既然自己沒有穿成什麼王侯將相,那麼老實地待在一位英雄身邊,也是在這樣的世道里好好生存下去的不二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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