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寂流觴沒再戲弄天涯,可他自己卻是仍沒有睡好。
這能睡個好覺就出鬼了,上半夜和那個混蛋一直在浴房裡瞎折騰,血脈沸騰的,下半夜又膽顫驚心地就怕自己一個不查被那混蛋鑽了空子,好不容易待到天矇矇亮剛有了點睡意,那個混蛋又吩咐自己伺候着起身更衣了!
那個混蛋肯定是故意的!一個大男人有手有腳的,換個衣服還非得拽個人來伺候着,他服侍着不累,看那混蛋伸手不動倒是累的慌。
不過,經過昨個晚上的那番折騰,他現在算是老實多了,心中腹誹着,面上仍不見喜怒,低眉順目地給那位爺更上新衣。話說,這傢伙是怎麼帶了這麼多新衣服的?放在那魂車上的?也沒見他帶着包袱進城啊,想不通……
“你那小腦袋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了?整天就知道瞎想,越想越笨……”頂上傳來那低沉地,隱隱帶着絲笑意的男聲。
忍!我忍!我忍忍忍!!天涯默唸三遍,才壓下心中聽到這話蹭蹭而上的怒火。你丫得,你不開口,我不會當你是啞巴……
見天涯默不作聲,寂流觴眸光暗了暗,卻也沒有再出口刁難。下面的漱口,冠發都是全程無聲,待接過天涯遞過來的面巾淨了臉後,寂流觴才緩緩開口:“你收拾一下,一會來前院正廳用餐後,我們就出發。”語畢也不再瞧上一眼,但拂袖離開,往前面的正廳而去。
待不見他人影后,天涯這才一屁股癱坐到貴妃榻上,他還是不敢破口大罵,誰知道那傢伙會不會突然竄出來尋個名目折騰自己,如今自己算是怕了他了,喜怒無常不說,還神出鬼沒的,當屬頂級BoSS,惹不起,更悲摧的是,他還躲不起!!
重重地嘆了口氣,他才慢吞吞地起身梳洗,恍如夢遊一番,剛剛有大魔王在,不得不全身緊繃,注意力高度負壓,這回兒魔王一離開,他就像癟了氣的氣球,沒直接癱軟在地就算不錯的了。
直到天涯如遊魂般,睡眼惺忪地飄蕩到錦華苑正廳時,寂流觴已和長琴羽不見所蹤了,蓬蔭見天涯過來了,便上前將他領入,按入席,給他盛了碗香氣四溢的粥,笑道:“這龍吟城果真是好喜風雅,這碗粥名喚好逑,是蓮芯珍珠米燉的,你嚐嚐看。”
天涯接過碗,不置可否,只是有點奇怪那兩人怎麼不見蹤影,便輕聲問着:“他們人呢?”
蓬蔭也坐下來,手肘撐着桌面雙手托腮看着他迴應:“兩位大人應那龍吟城主之邀前往綺華苑共進餐同時商討一下合作的細節,等他們回來,我們便出發。”
“恩”天涯喝了口粥,頓時感覺口中蓮香嫋嫋,沁人心脾,吸了口氣,才又開口:“那位龍姑娘果真要隨我們一起?”
聞言,蓬蔭面上明顯一暗,隨後嘆了口氣:“可不是,路上天涯說話可不要大意了讓她給套了話去。”
敢情,那龍姑娘還是個007!好吧,話又說回來了,這裡的人又有哪個像自己這麼單純的,怕是個個都不簡單吶。
“我一上那鬼轎子,不知怎滴就昏沉沉的,估計醒着的時間不會太多。”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我有啥機密會不小心說漏了嘴,再說了我能知道啥機密啊,那個混蛋除了欺負自己外,有用的信息是一個字兒也沒說過!
“噗嗤”地一聲,蓬蔭笑了出來,這個傻小子還不知道那是因爲他家的那位觴君大人是怕他小身板在魂車上挨不住奔波折騰,體能消耗過大而提前給他喝了秘藥,他這才一上魂車就想睡覺的,像是現在他正在吃着的這碗好逑粥裡也放了魔宗秘藥“夢香散”。
唉,人家觴君還真是個面冷心細之人,哪像自家那個不靠譜的,整天嘻嘻哈哈,沒個正經,別人不知道的以爲他那是保護色,隨性之間暗藏鋒芒之類的,其實她是知道的,自家的那位羽君真心的有副豬大腸般的性格,爛泥扶不上牆啊……
兩人這番說說笑笑之間,天涯已不知不覺地喝了兩碗粥,正要拭嘴撫撫圓起來的小肚皮時,突然正廳外傳來長琴羽的聲音:“蓬蔭,天涯,你們好了沒,準備出發了。”
兩人忙相視一眼,便起身遂聲來到廳外空地,只見兩輛魂車已浮在半空之中,寂流觴一臉漠然地站在那聽龍宿隱在說着什麼,龍隱秀站在其哥哥身後,正好奇地打量着這飄浮在空中的幽冥轎榻,她身後跟着的是一個沒見過的碧衫小丫頭,手裡提着兩個包袱,已然不見在彌幻境初遇時的那位青檸丫頭了。
見天涯、蓬蔭兩人出來,長琴羽便來到兩人身前,風流倜儻地搖着扇子,“嘖嘖”兩聲,“天涯這是怎麼了,沒睡好?瞧這眼腫得,可憐見的。”
他這麼一聲,別的不說,到是引來了兩位四目的關注,一位便是天涯自家的主子,只見寂流觴淡淡地朝着他上上下下掃視了個來回,便又轉過眼去低聲與龍宿隱繼續說着。天涯被他那如同X光的視線掃得的渾身雞皮疙瘩直冒,卻是敢怒不敢言。
另一位就是那位龍吟城主的親妹,龍隱秀,龍大姑娘了。與寂流觴強烈的X光不同,姑娘家家的,自然是嬌羞,含蓄地偷瞧了一眼又一眼,欲說還休的樣子。
“哎喲,看來人家龍姑娘挺中意你小子的嘛。”那兩人注意地視線自然沒有瞞過好八卦的羽毛大人,他上前幾步附在天涯耳際,調笑道,“你小子桃花運不淺哦……”
這話,卻是讓天涯聽之一驚,到不是他是什麼柳下蕙,只是怎麼說來着呢,他對這位龍大姑娘不感冒,這位龍吟城主的親妹不是自個兒的那盤菜啊,“你別胡說,壞了人家妹紙的名聲!”他咬着牙,小聲地迴應,又小心地注意着不遠處的那位龍姑娘,就怕給她聽到什麼誤會了,那到時他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