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天天轉涼,樹葉緘默着,等待着某一時刻的來臨。
夏晴苒和顧默陽已經幾日沒見過面了,不管是刻意避開也好,見面尷尬也罷,總之他們都需要時間冷靜和思考。
沈小雯還是好好的,似乎並沒有因爲夏晴苒的話而有什麼特殊的反應,依舊風輕雲淡地跟在夏晴苒身邊,也會時常跟喬方宇鬥鬥嘴皮子,但卻一直不承認喜歡,因爲死心眼的人不只一個,夏晴苒是,沈小雯是,喬方宇也是。
多日不見,焦慮、不安、想念,如春草般在心頭滋滋蔓延。夏晴苒總是端着一杯濃郁的咖啡,是顧默陽經常帶她喝的那種,然後慢慢涼掉,有時會抿上一小口,她不喜歡喝,但是他喜歡。而顧默陽總是捧着一本書發呆,《了不起的蓋茨比》,是夏晴苒最喜歡的書,裡面夾着一個淡藍色的精緻的書籤,是在他十七歲生日的時候她送給他的,書頁間若隱若現地彌散着淡淡的墨香。
當纏綿的雨如人魚的眼淚止不住落下時,夏晴苒終於見到顧默陽。
他,好像瘦了。
她,好像過得不開心。
“你……”
“你……”
兩人默契地同時開口,又面露尷尬之色。
“苒苒,如果是我讓你造成了什麼困擾的話,我可以……”顧默陽語氣低沉。
“我不要聽!”夏晴苒面色蒼白,“你又沒有錯!”
於是,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又回到了原點,他們仍然只是青梅竹馬的鄰居,一起長大的同學,這種感覺,真的是既微妙又諷刺。
直到那一天,強烈的在乎讓夏晴苒壓抑在心底的情感爆發出來。
“哎,你們聽說沒有……”夏晴苒和沈小雯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只聽見幾個同學在嘀咕些什麼。
沈小雯的八卦之心跳動着,興致勃勃地對夏晴苒說道:“小苒,我去問問他們在說些什麼,你等我啊。”
夏晴苒沒有那麼好奇,只是她太瞭解沈小雯的性子了,既然這樣,就由她去吧。
“什麼!”只聽得沈小雯驚叫一聲。
夏晴苒很擔心,連忙過去看她。
“怎麼了,小雯?”
沈小雯臉色蒼白,彷彿是聽到了什麼絕密檔案。
她故作鎮定道:“沒事,小苒,我們還是趕緊走吧,天涼,會感冒的。”
說着就抓住夏晴苒的手臂想趕緊帶她走。
“喂,小雯,你這是幹什麼呀?”夏晴苒不明所以。
“聽說了嗎,大二的學姐蔣夢琴跟大一的那個天才帥哥顧默陽表白了!”經過的兩個女生走過,談論着的內容夏晴苒聽得清清楚楚。
夏晴苒在那一瞬的感受是腦子似乎轟然炸開,像被拋棄了的委屈、傷心頓時涌上心頭。
“小苒,你沒事吧?”沈小雯小心翼翼地問她,十分擔心。
“我去找他。”夏晴苒只想快點找到顧默陽,向他問清楚。
“小苒你等等我啊!”沈小雯跟了上去。
離心理學系的教室還有幾步,夏晴苒停住了腳步,打算返回。
“小苒,你怎麼不過去了?”沈小雯着急地問道。
“我又不是他什麼人,有什麼資格去質問他啊!”可明明心裡很想問問他。
“哎……”
夏晴苒剛要邁開腳步,遠遠地就看見兩個人。
一個女生正拉着顧默陽的手,關係很好的樣子,那個應該就是蔣夢琴吧。
阿陽他,沒有鬆開,那麼,他是答應了嗎?
鋪天蓋地的悲傷席捲而來,化作眼淚,夏晴苒的眼眶溼潤了,她站在原地,不知該走該留,血液中似乎也充斥着冰冷。
“顧男神!”沈小雯一看情況不妙了,趕緊喊顧默陽,她相信她崇拜的男神是不會做對不起小苒的事的。
顧默陽看過來,同時也看到了站在一旁紅着眼的夏晴苒,她滿懷怨氣的眼瞪着他,頭也不回地跑開。
顧默陽心慌了,也顧不上旁的了,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