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成王府,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正準備休息,折騰了一夜,再加上總算收拾了慕容家一大家子,心裡清爽,更想好好的睡一覺。
不過漢成王卻吩咐人來喚了他們過去,兩個人不知道父王有什麼事,所以領着幾個手下過去了。
書房裡,漢成王端坐着,一臉的若有所思,待到夏候墨炎走進來,便招手讓他們兩個人坐下。
一時間誰也沒有說話,直到晚清打破了寂靜。
“父王喚我們過來有事嗎?”
夏候臻望着夏候墨炎,多希望這個孩子是自已的兒子,可惜他不是,就算他不說,也猜出墨炎大概知道了這件事,所以他纔會喚了他過來。
“墨炎,父王喚你過來是要與你說一件事。”
夏候臻沉重的開口,夏候墨炎以爲漢成王與他要說的是慕容家的事,緩緩的開口:“父王你說吧。”
“其實父王知道,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其實你是皇上的兒子。”
沒想到父王說的竟然是這件事,夏候墨炎默然無語,他確實是知道了,只是他的心中一直只有漢成王這樣的父親,從來就沒有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其實若是皇上知道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他會很高興的,你娘說不定也高興。”
夏候臻並不知道司馬甘藍後來的情況,只以爲她隱姓埋名了,所以纔會如此說,不過墨炎和晚清二人並不打算告訴他關於碧海雲天裡的事情。
夏候臻接着往下說:“皇上此刻一定很爲難,其實他不想立太子爲儲君,可是皇室內再沒有好的人選了,所以只得選太子,你若是進宮,纔是順理成章的太子。”
夏候墨炎一聽到這裡,趕緊的開口:“父王,我不會進宮的。”
他根本就不想認那個男人,也不想進宮。
“可是你若不進宮,皇上恐怕不會處死慕容家的人,那麼皇后和太子還是會對付你的。”
夏候臻一想到這個,很無奈,其實他也不想讓墨炎進宮去,可是實在沒有辦法,眼下的局面,只有墨炎進宮,纔會解了這局。
否則皇上肯定會想辦法保全慕容府的人。
夏候墨炎沒說話,晚清沉穩的開口:“其實墨炎不進宮,還有一個人可以進宮。”
不是她想犧牲離歌來成全他們,而是因爲他們答應了甘藍孃親,要讓離歌進宮,這正是好時機。
夏候臻有些錯愕,不明白晚清說的是什麼意思?
晚清接着先前的話:“其實皇上除了墨炎這個兒子,他還有一個兒子,就是從前宮中鳳才人的兒子。”
“鳳才人的兒子。”
夏候臻努力的想,才記得宮中確實曾出現了這麼一個才人,可是她和孩子不是都死了嗎?聽說鳳才人是被宮裡的嬪妃下毒害死的,連帶的小孩子也毒死了,皇兄當時處死了那名妃嬪。
“他們母子不是死了嗎?”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搖頭,本來墨炎不想說離歌的事,不過見晚清說了,便不再阻止,而且他確實答應了孃親,要把離歌送到宮中去,所以夏候臻一問,他緩緩的搖頭開口。
“鳳才人死了,可是孩子沒有死,鳳才人也不是被妃嬪毒死的,她是被皇后下毒毒死的,皇后答應她,若是她服了毒便饒過她的兒子,而她根本不相信皇后,所以便派了人把兒子送出宮去了。”
“你們怎麼知道?”
夏候臻很驚訝,沉聲問,夏候墨炎自然不好說出孃親來,便編排了一個理由。
“其實當時那個孩子被我師父撿到了,所以我纔會知道,那個皇子其實就是離歌。”
“離歌,鳳離歌,你說他是皇上的孩子?”
夏候臻失聲叫起來,夏候墨炎和晚清點頭。
房間安靜下來,夏候臻好久才喃喃的開口:“難怪離歌小時候便與墨炎親近,原來是親兄弟,看來這血脈親情是割捨不掉的,而且眉目也有幾分想像,卻原來是親兄弟。”
夏候墨炎緩緩的開口:“離歌還不知道這件事,我會與他說這件事的,不知道他會不會反彈。”
這件事倒是令人頭疼,別人羨慕皇宮,他們兩個並不稀憾什麼皇宮,這一點夏候墨炎是心知肚明的。
“嗯,你去問問他,不管怎麼樣,既然是皇上的孩子,自然該進宮。”
夏候臻感嘆,若是離歌進宮,倒不失爲一個好事。
他的能力他是知道的,確實不錯,人也長得出色,而且最重要的一點,他若當皇帝,恐怕比自已的皇兄更合適,那就是他薄倖寡情,或者說冷情。
自古帝皇皆薄倖,若是長情或者多情,都不是好事,就像皇兄和墨炎。
皇兄當日一心疼寵司馬甘藍,所以後宮只納了幾個妃嬪,才使得血脈寡薄,如若多納美人進宮,也不會今日這般難處。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聽了夏候臻的話,應了一聲,兩個人起身走了出去。
書房門外,兩人相視,然後同時打了一個哈欠,夏候墨炎伸出手牽了晚清的和:“走,我們先去睡覺,等恢復了精力再去做別的事。”
“好。”
晚清開心的點頭,現在慕容家的人全數下獄了,短時間內,他們別想出來,所以他們先安心的睡覺,回頭再想辦法繼續對付皇后和太子。
皇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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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寢宮裡,御醫給皇后服了藥,然後退了下去。
太子夏候洛晨整個人陰驁凜寒,緊握着母后的手,看到母后被氣得吐血,他真是恨自已沒有用,對付不了夏候墨炎和晚清,枉她平時栽培他,幫助他。
“母后,母后,你醒醒,你醒醒。”
皇后處在渾渾沌沌中,四周霧茫茫的一片迷濛,本來不想醒來,只想一睡不起,可是聽到太子焦慮的叫聲,不由得打起精神撥開重重的雲霧,然後陡的睜開眼睛,望着太子。
她一睜開眼睛,便想起了先前瑞龍宮大殿內發生的事情,也就想起了慕容府的人全都被關進了大牢中的事。
“晨兒。”
皇后傷心的流淚,太子夏候洛晨緊握着皇后的手。
“母后,雖然他們被抓了,我們還是想辦法救他們脫離刑部的大牢吧。”
“這該如何做?”
皇后完全沒了主意,往日凌厲的人,因爲連番的打擊,整個人都沒了主心骨,望着太子。
太子挑眉,沉穩的思索,然後慢慢的開口。
“此事發展成眼前的局面,要想全身而退,已不可能了,我們丟車保卒,挑慕容家的幾個重要犯案人認罪,下剩的人流放,撿那些年輕一輩中的佼佼罪,保留一些,這樣慕容家不怕翻不了身,另外母后可以去救父皇,父皇和母后多少年的恩情,而且我想,他大概不希望我的背後一點勢力都沒有。”
太子說得有條至理,皇后知道他說的沒錯,眼下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可是一想到要親眼看到老父和昔日的兄弟們被斬首,皇后還是心痛難忍,捂着胸口:“可是母后真的很難過。”
“兒臣知道,若是等到兒臣登基後,那些曾經傷害過母后的人,兒臣會一個不留的把他們統統的處死。”
夏候洛晨發狠,眼瞳赤紅,臉色猙獰扭曲得可怕。
皇后不再說話,寢宮內一片哭噎聲。
太子在寢宮內陪着皇后,一直到傍晚的時候才離開,悄悄的吩咐了人手,讓母后前往刑部去探望慕容家的人。
太子出面,刑部的人再怎麼樣也要賣這個臉面。
這些大臣個個比猴精,知道皇上不想立瑾王爲太子,所以一定會牢牢的抓住太子。
那麼慕容家的人說不定最後還可以翻牌,所以刑部的人自然要賣太子和皇后這個臉面。
刑部的大牢裡,慕容府的人分成幾批關押,一批重要的人關在天字號牢房裡,
那些人中有皇后的老父,家族中的兄弟,至於一些無關緊要的人便關在地字號牢房裡,家中的奴僕等又關在前面尋常的牢房裡。
皇后出現的時候,牢中的兄弟們,全都跪着給她磕頭,哀求着她:“娘娘,你要救救我們啊,要救救我們啊。”
一個個哭得淚人似的,皇后越過他們,看到大牢深處,七十歲的老父口鼻歪斜說不出話來,心裡真是一滴滴的流血。
即便中風了,心裡卻是明白的,那臉上老淚縱橫,閃着哀求的光芒,分明是要她救救慕容府的這一家子,皇后看到這一切,再也忍受不住的流下淚來,雙手用力的緊抓着牢房外面的柱子,然後嗜血的開口。
“你們放心吧,我一定要救你們出來。”
她說完看也不看牢中的一干人,一甩手便離開了刑部的大牢,悄然而出直奔外面的馬車回宮去了。
皇后一回到宮中,便領着隨身伺候她的一班宮女和太監,直直的跪在了瑞龍宮的大殿外面,嚇得太監和宮女的跪了一地。
皇上夏候東宸讓大太監江寒出來,讓她回去,可惜她根本不理會,只管跪在地上,沉穩的開口。
“求皇上饒過慕容家的人一命,可以罷官流放,只要饒他們一命就行。”
只要人不死,她就不怕慕容家不能翻身,皇后咬牙切齒的發着誓。
江寒一聽皇后的話,便又走進去稟報皇上夏候東宸。
“皇上,皇后娘娘不走,跪在外面,讓皇上饒過慕容家的人。”
皇帝的臉色難看異常,揮了揮手不耐煩的開口:“她喜歡跪着就跪着吧,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身爲皇后爲何不時時提點着家人,現在出了這等子事,便來求放人,這江山不是皇室一家子,整個楚京的人都在瞧着呢?”
“是,皇上。”
江寒不再理會,外面颳起了冷凜的風,呼嘯有聲,皇后在風中簌簌發抖,卻堅決不起來。
可惜她跪着也沒人理會她,最後她一遍遍的叫起來:“皇上,求你看在太子的份上吧,求你看在太子的份上吧。”
這裡的事有人稟報進太子府,太子立刻領着人過來,看到母后跪在地上,不由得心痛,緊拉着皇后的手。
“母后,這大冷的天,你再這樣下去會搞挎身體的,到時候不但是慕容家,就是我們只怕也不會好過,快起來回去吧,我與你另想辦法,就算你跪在這裡,父皇也沒辦法赦免慕容家,因爲現在他們的罪證呈在刑部的大堂上,但這不代表父皇不想饒慕容家。”
太子說完,皇后一雙淚眼陡的有神起來,一把拽住太子的手:“這是什麼意思?”
“兒臣也是剛剛悟出來的,若是我們私下動了手腳,父皇一定會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所以我們何必驚動父皇,我們可以暗中把慕容家的一部分人劫出刑部的大牢,至於其他的人就聽天由命吧。”
太子陰沉的開口,皇后立刻點頭贊同:“好,好,我們回去,立刻辦這件事。”
看來太子成熟了,最近的事情,他比自已沉穩得多,皇后起身和太子一起回宮殿去。
瑞龍宮總算安靜了下來,大太監稟報進去,是太子勸走了皇后。
皇帝滿意的點頭,嘆息:“看來洛晨也不是一無是處,他知道朕的難處啊?”
“是,皇上。”
江寒點頭,沉穩的開口:“皇上,您休息吧。”
“嗯,最近的事兒真多,朕真累啊!”皇上發了牢騷,然後睡覺,到於那暗中發生點什麼事,確實不是他想管的事。
漢成王府。
夏候墨炎和晚清睡了一覺醒來後,天色已經很晚了,迴雪稟報,孫涵已經回來了。
這孫涵和夜飛鵲等人被夏候墨炎派到刑部去監視着動靜,若有一點的動靜便來回報。
現在孫涵回來,定然是有什麼事發生了,兩個人穿衣起牀,直奔門外而去。
古宛的廳堂內,孫涵正坐着喝茶,一看到夏候墨炎和晚清過來,忙放下茶盎站了起來,沉穩的開口:“世子爺,教主。”
“嗯,坐下吧,那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夏候墨炎隨意的揮手示意孫涵坐下,晚清也朝着他點頭,示意他不必過於拒謹,他們這些人跟着晚清,就像她的兄弟姐妹一般,深知她的習性,所以也不講究,坐下來回話。
“果然不出世子爺所料,皇后夜探刑部大牢。”
夏候墨炎一聽,臉色暗沉,眼瞳陰驁,脣角緊抿,一言不發。
一側的晚清緩緩的開口:“皇后一定會去求皇上饒過慕容家的人,如若皇上不理會,你說她會如何做?”
“一定會劫獄,而這件事,皇上恐怕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夏候墨炎陰驁無比的開口,臉上罩着血腥,冷酷的開口:“皇上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我們卻不會放過他們。”
他說完望向孫涵,沉穩的命令:“你立刻把鳳皇教的人調到刑部四周防守,另外讓雁平和落沙帶着漢成王府的羽衣衛相幫。”
“是,屬下領命。”
孫涵起身,夏候墨炎喚出門外的雁平和落沙,吩咐他們立刻帶着一部分羽衣衛,聽候孫涵的調派,牢牢監視着刑部的大牢,不準裡面任何人被劫出來。
“是!”雁平和落沙二人應聲,走出去調集王府內的羽衣衛。
堂上,夏候墨炎叮嚀孫涵:“你們要小心些,精心佈署一下,太子手中有東魎軍,那些人很是兇猛,不過我相信你們,另外,如若有人來劫牢,記着,照死了打,把東魎軍給我全數瓦解了。”
“我知道了。”
孫涵領命而去,堂上燭火輕搖,一片荼緋,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心情好多了,就算太子的東魎軍再厲害,他們手中有羽衣衛,還有鳳皇教的不少高手,所以說他要想從刑部把人弄走,就是癡心妄想。
“這一次就讓他們爲曾經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夏候墨炎狠狠的開口,晚清沒說話。
門外,喜兒奔了進來,恭敬的稟報:“世子爺,有人送信過來了。”
她說完,便奉上一封信,夏候墨炎和晚清詫異,之前也有人曾送信過來,這人究竟是誰啊?
“誰送過來的。”
晚清挑眉詢問,喜兒搖頭:“奴婢不知,是有人從西角門讓人拿進來的,那婆子說沒看清楚人,因爲戴着斗篷。”
夏候墨炎打開信,信中竟然告訴他們,今夜有人要劫獄。
果然如她們猜測的一般,就算沒有這人送信,他們也早已佈置好了,不會讓人從牢中劫出人來。
不過這送信的究竟是誰,竟然知道送信給他們,必然是隱在皇后身邊的人。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奇怪,暗自猜測着,究竟是何人呢?
不過眼下他們還另有事要處理,先前夏候墨炎曾讓離歌去查軒轅夜暖的下落,不知道查得如何了,想着問喜兒。
“鳳公子還沒有回來嗎?”
喜兒剛要搖頭,卻聽到門外有說話聲響起來:“師兄。”
竟是鳳離歌的聲音,他剛走到門外,便聽到夏候墨炎的問話,便應了一聲,隨之走了進來。
夏候墨炎望着鳳離歌,自從知道他是他的親兄弟後,他的心裡越發覺得他的親近。
“怎麼樣?查到軒轅夜暖在什麼地方了嗎?”
“他現在正在一家酒樓內邀了朋友吃酒。”
“好,我們立刻去會會他,膽敢謀算我漢成王府的人,讓他知道知道什麼人該動,什麼人不該動。”
夏候墨炎眉眼冷冽,脣角勾出涼薄陰沉的笑,然後低首間,眼瞳中便是柔軟,溫和的開口:“晚兒,你在府內等我的消息,我收拾了軒轅夜暖就回來。”
晚清也想收拾軒轅夜暖,所以點頭叮嚀他:“小心點。”
“好!”夏候墨炎應聲和鳳離歌二人一先一後的走出去,廳上的晚清望着鳳離歌的背影,暗自想着,該如何告訴鳳離歌他的身世呢?
門外,夏候墨炎和鳳離歌二人剛出了古宛,迎面便看到一人,這人正是晚清的表哥雲痕,抱拳沉穩的開口:“兩位這是去哪啊,我可以隨了你們一起去嗎?”
夏候墨炎本來沒打算帶雲痕,因爲軒轅夜暖好歹是他們的錦王殿下,若是讓他看見,總歸不好受,不過既然他提到了,不帶倒是有些生份了,所以只叮嚀一句:“去倒是可以,但是到時候不準出聲。”
“好。”
其實雲痕多少已猜出他們是去見誰,定然是他們的錦王殿下,而他之所以跟着去,也是想到時候提醒他們一聲,別把錦王殿下打死了,若是這樣的話,兩國之間終歸是麻煩的。
一行人直奔府門外,領了王府的侍衛,又帶着天鷹樓的數名手下,浩浩蕩蕩的跟着鳳離歌,直奔軒轅夜暖所在的酒樓而去。
酒樓門前,車水馬龍,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
一樓的大廳內,正有人喝酒聊天,酒興正酣的時候,門前雷霆之速奔進來一羣黑衣人,動作整齊俐落,個個面無表情,分列在酒樓門前兩側,森冷的眸光掃視了酒樓內的人一圈,頓時間鴉雀無聲,有膽小的人都打起顫來,膽大的人只是滿臉的看熱鬧,借酒壯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全都齊刷刷的盯着酒樓門前。
酒樓掌櫃的和小二也不敢過來招呼,趕緊的縮在櫃檯後面,伸出腦袋張望這是什麼情況?
只見那些黑衣人排列好,便有三道光影從門外走進來。
人人錦衣玉帶,華貴非常,爲首的一人五官公明,美奐絕倫,棱角分明的一張臉,此刻罩着陰驁,一襲素色長衫,映得面容越發的美如冠玉,舉手投足狂放英魅,光彩照人,這人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夏候墨炎,酒樓中很多人認了出來。
至於他身側隨着的兩個男子,一人優雅如竹,同樣着素色衣衫,那絕色的面容並不比夏候墨炎差多少,不過氣勢卻不相同,夏候墨炎是那種霸道張揚的,而這男子卻是一身的冷酷,面容上罩着冬日冷霜,眸光更寒,輕瞄一眼,便讓人覺得涼意襲來,衣不遮體。
還有一人卻讓人看着舒服得多,五官立體剛毅,眉眼爽朗,一看便是那種正直無私的人,三人走進來,不理會別人,直接往二樓走去,身後緊跟着一羣侍衛,然後黑衣人收身,也緊隨了他們的身後直奔二樓而去。
整齊俐落,乾脆爽利。
等到他們都奔上了二樓,一樓的大廳開始議論起來,有人甚至向掌櫃的打探,這是什麼狀況。
有些膽小的人趕緊的結帳溜了,有些膽大的卻留下,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聽說這漢成王府的世子爺扳倒了慕容府的一大家子,不知道現在又是什麼狀況。
二樓的一間雅房外面,鳳離歌一揮手命令手下:“給我狠狠的打。”
手下得令,飛身而起,便衝着擋在門外的人攻了上去,下手狠辣,毫不留情面,而另有人上前一步,擡腳便揣,雅間的門轟的一聲應聲而倒,直撲向房裡面。
房間裡,此時幾人正在吃酒聊天,還有幾個美女相陪,此時正是興起的時候,有人對身側的女人上下其手。
門咣噹一聲被揣倒,那些人睜大眼睛驚慌失措,然後是一迭連聲的尖叫。
整個雅間慌亂成一團,直往旁邊讓去,眼睜睜的看着外面幾個守門的傢伙被制伏,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狀況,然後幾人一起望向坐在最正中位置上的東道主,軒轅國的錦王軒轅夜暖。
軒轅夜暖周身的戾氣,眼瞳黑沉漫延着無邊的冷寒,緊盯着門前的幾人,沉聲開口:“你們是什麼人?”
先前樓下大廳的動靜,他是聽到一些的,只是沒想到這些人竟然是來找自已的,他不知道自已竟然在金夏與人交惡,不由得大怒。
門外,有腳步聲響起,那些人整齊穩重的後退。
有兩個絕色風姿的人走了出來,前面的正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旁邊的人倒是不識。
不過軒轅夜暖一看到夏候墨炎便知道這些人爲什麼會出現了,原來是夏候墨炎找他算帳來了,難道他怕他不成?
軒轅夜暖沒有與夏候墨炎真正的交過手,所以對於他的事,大多來自於傳聞,而且一向心高氣傲的人,不認爲這男人有多麼厲害,能夠打敗他這個沙場上的殺神將軍。
想到這,軒轅夜暖冷笑一聲,陡的起身,脣角挽笑:“好,很好,原來是漢成王府的世子爺,不知道世子爺大駕光臨所爲何事?”
夏候墨炎臉上攏上凜寒的笑意:“錦王殿下的記性真是好差啊,你的一朵血蓮差點害了本世子的孩子,一條妙策差點毀了漢成王府,你說,本世子難道不該回敬你點什麼?”
他一聲落,軒轅夜暖狂傲不羈的笑起來。
“憑你嗎?”
“是!”
夏候墨炎也笑了起來,脣齒掛着玩味,他還真沒遇到過如此自大狂妄的人,就算是蒼狼國的稼木蕭遙,在他的面前也不敢如此的託大,他倒要教教他,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夏候墨炎身形一動,便被一人擋了,鳳離歌沉聲開口。
“師兄,我來會會他,他這樣的能力,還不配和你交手。”
鳳離歌一聲冷哼,身形已縱起,直撲向軒轅夜暖,雅間內,那些公子哥兒雖然全都會玄力,或高或低的,但鳳離歌一出手,便是藍玄之境,不由得大駭,很多人臉色難看,門前,夏候墨炎一聲冷喝。
“不想找死的,趕緊滾。”
那些人得了赦令,再不管軒轅夜暖的死活,齊齊的往門外擠去。
軒轅夜暖一看前一刻還和他稱兄道弟的人,這一會子跑得比兔子還快,心內憤恨,手下力道更猛。
他也是藍玄之境的人,玄力修爲與離歌不相上下,只是他的出手狠辣殘忍,招招死穴,這倒是離歌所不及的,所以一時間難以分出勝負,夏候墨炎望着眼前的一切,不想與他慢慢的糾纏,當下一聲命令:“離歌退下,我來。”
飛身便起,鳳離歌一掌飛出去,便後退開來,夏候墨炎接了他的手,他一出手,周身的玄氣澎漲,紫芒籠罩在整個雅間裡,強大的波光氣流讓人無法隨心所欲的使出招式,每一招每一式都受到他的干擾。
軒轅夜暖一看,臉色大變,沒想到夏候墨炎,這個世人眼中的傻子,竟然達到玄力的頂峰紫玄之級,當真令人驚駭。
這時候軒轅夜暖才知道夏候墨炎爲何有恃無恐了,原來他有如此強大的能力。
今日看來他要想全身而退,十分困難,不過即便如此,也要拼死一戰,他一代沙場殺神,總不能怕死而退吧。
想着陡的出手,拼足全力的攻上去,夏候墨炎大喝一聲,玄氣爆漲,手中的玄力好似鋒利的利刃一般,鋪天蓋地的朝軒轅夜暖頭上拍去,快若閃電,軒轅夜暖大驚,臉色難看,飛快的擡手,玄力罩頂,和夏候墨炎的玄力相撞。
一藍一紫兩道玄力爆開,只聽通一聲響,二樓的雅間炸開,兩人的身子直往樓下墜去,樓下大廳內本來正看熱鬧的人,嚇得紛紛大叫着躲避。
夏候墨炎和軒轅夜暖二人同時收手,只見夏候墨炎面不改色,軒轅夜暖的臉色蒼白一片,身形一連倒退幾步才穩住身影,哇的一聲嘔了一聲,竟有鮮血溢出來。
這時候從二樓奔下來的幾名手下臉色難看,飛快的衝過去,緊張的開口。
“王爺,你沒事吧,你沒事吧。”
軒轅夜暖雖然受了傷,臉色蒼白,不過那氣勢卻不輸人,一揮手阻止了那些人的驚呼,擡眸陰驁的瞪視着對面的夏候墨炎。
夏候墨炎身形一縱,陡的再次欺身,軒轅夜暖自然不可能躲避,同樣的飛身而起迎了過來。
不過夏候墨炎這一次沒有用玄力,而是直接以掌攻擊,兩個人接了兩招,夏候墨炎側首一個虛晃,賣了一個破綻,軒轅夜暖一來受傷了,二來報仇心切,所以搶攻過來,夏候墨炎飛快的反撲過去,掌心翻起直擊向軒轅夜暖的前胸,碰,碰,碰的一連多少下擊了下去,肉掌的力量雖然有限,不過重傷了軒轅夜暖,他先前受傷,再次被擊,哪裡受得了,直接身子往後一仰,一口氣接不上來,昏倒了過去。
夏候墨炎陡的一收手,冷冷的望向對面的軒轅夜暖,沉聲開口:“今日饒你一命,下次再見,絕對不是如此簡單的事。”
這時候雲痕從二樓下來,夏候墨炎望着雲痕:“你把他帶回軒轅去,告訴軒轅夜辰,今日饒他一次,再有下次,定然讓他死無全屍。”
夏候墨炎脣齒嗜血,冷寒的開口,雲痕點頭,然後向夏候墨炎打了招呼,走到軒轅夜暖的身邊,示意那手下扶起王爺,立刻回軒轅去。
雖然軒轅夜暖受了重傷,不過一時不會要了他的命,一行幾人迅速的離去。
夏候墨炎一揮手領着鳳離歌等人回府,經過櫃檯的時候,扔下了一張銀票,冷冷的開口:“這是賠償。”
說完飛快的離開了,酒樓內的人一下子恢復過來,不時的議論紛紛,說得熱鬧。
雲痕連夜帶軒轅夜暖回軒轅國去了,夏候墨炎則領着鳳離歌等人回到漢成王府,各人分開去休息。
夏候墨炎回到古宛內的時候,晚清還沒有睡,一直在房內等他,不看到他回來,她很不放心,見他無事,她才鬆了一口氣。
“怎麼樣?收拾了軒轅夜暖嗎?”
“嗯!”夏候墨炎一邊點頭一邊洗盥,迴雪在他的身邊遞毛巾,等到他盥洗過後,走到晚清的身邊坐下:“我重傷了他,若不是看在他是軒轅國的王爺份上,我當真想一掌斃了他,不過爲免軒轅和金夏交惡,所以只是打傷了他,算是便宜了他,若再有下一次,定然饒不過他。”
“好了,夜深了,我們早點休息吧。”
晚清只要他沒事就好,管什麼軒轅夜暖,他那個人死活都與她無關。
兩個人說着話兒休息,迴雪等人退了出去,一夜無話。
第二日,晨光攏上窗櫺,天還未大亮,便聽到窗外響起雁平聲音:“爺。”
夏候墨炎側首望晚清,睡得正香的時候,不想驚動她,輕手輕腳的從牀上下來,披衣下地,走出了房間。
門外的廊下立着的正是雁平和落沙二人,兩個人滿身的興奮,衣衫上點點血跡,似乎打鬥所至,夏候墨炎立刻關切的問。
“你們沒事吧。”
“我們沒事,爺,太子殿下的東魎軍果然劫牢了,不過沒有讓他們任何一個人進了刑部的大牢,我們重傷了東魎軍。”
落沙沉穩的稟報,夏候墨炎挑眉關心的詢問:“我們的人傷亡怎麼樣?”
雖然重傷了太子的東魎軍,夏候墨炎很開心,不過羽衣衛和鳳皇教的人,他不想損失。
“回爺的話,有一部分受傷了,不過死傷的不多,這一次鳳皇教內的高手起了大力,孫涵讓鳳皇教的人打頭陣,然後我們羽衣衛掃尾,這樣一配合,倒是損失不大。”
“好,孫涵做得不錯。”
夏候墨炎點頭,只要鳳皇教的人和羽衣衛損失小,這贏纔是高興的,想着吩咐雁平:“此次一戰,每個人都有賞,那些受傷的人更是全力救治。”
“是,屬下立刻去辦。”
“你們兩個累了,也去休息一天。”
“是!”兩人笑着離去了,夏候墨炎則是滿心高興,從門外走進去,發現晚清已醒過來了,歪靠在牀上看着他,滿頭的青絲如雲,睡了一夜的臉蛋水潤水潤的,格外的誘人,夏候墨炎走過去,俯身便親了一下她的臉。
晚清挑眉:“太子的東魎軍果然想劫牢。”
“嗯,不過他們沒有得手,想必皇后和太子要氣死了,不但沒有得手,還損失了一部分的東魎軍。”
“想想倒真是讓人愉快!”晚清笑起來,伸手勾過夏候墨炎的腰:“既然是開心事,我們再睡一會兒吧。”
“好啊!”夏候墨炎又爬上了牀,兩個人在牀上玩了起來,一會兒的功夫便聽到房內的說話聲響起。
“幹什麼呢?”
“不是讓我上來睡會兒嗎?”
“只是讓你睡會兒,不是讓你動手動腳的。”
然後房間內歸於平靜,一點聲響都沒有了,屋外的迴雪仰頭看天,滿臉的笑意,今日天氣不錯。
皇宮。
一大早,太子便接到了消息,東魎軍不但沒有得手,還損失慘重,死傷了近一半的人。
一想到損失了一半的東魎軍,太子夏候洛晨的心便很痛,這東魎軍可是他的依仗,以前還有慕容家,現在慕容家在大牢中,他爲了幫他們,竟然害得自已手中的東魎軍損失慘重,這樣下去,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與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鬥,根本就是自找死路,而且母后想救出慕容府的人真是癡心妄想。
夏候洛晨在太子府想通了這層理兒,眼下他們應該再建立關係網,把之前與慕容家走得近的人重新拉攏起來,只要他不被廢,就好辦,若是他再被廢了,他們所有的一切都是妄然,多少年籌謀都成了一場空。
現在他不能再讓東魎軍損傷了,太子一邊想着一邊領着人前往母后的宮殿稟報情況。
皇后一得到消息,聽說東魎軍沒有得手,還損失慘重,當下仰頭大笑,瘋了一般的抑制不住,看着今時今日的一切,難道說今日她們所受的一切都是報應。
太子看母后傷心,趕緊勸她:“母后,你還是別傷心了,現在漢成王府防守得很緊,我們要想救出慕容家的人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聽天由命了,或者父皇大開方便之門,否則是沒辦法可行的,眼下我們還是聯絡朝中的重臣,重新建立好關係網纔是真的。”
皇后一聽太子的話,心裡更是淒涼,這種時候,太子也要放棄慕容家了,那麼還有何人救得了慕容家,指望皇上嗎?皇上如若願意循私,就不會一無所動了。
“你回去吧,母后累了,想休息一會兒。”
太子雖然心疼,卻無計可施,告安退了出去,大殿內,皇后手捂着臉,淚水從指尖上流下來,痛苦的輕喃,難道這些都是我的報應吧,寶兒,這是你對我對慕容家的懲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