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木於銘

木於歌有些難過的摸着自己肚子, 心想這粥真甜,不過我喜歡,有些毀形象的吧唧了下嘴巴。

曾經有好多人說過難過的時候吃甜的東西, 就不難過了。木於歌摸了摸自己的心房, 似乎確實沒有那麼悶悶的難受了。有些心滿意足的, 撇了一眼應該洗的碗, 默默的站起身來離開了。

似乎還有人說, 難過的時候比較懶,這是一個很好的藉口,讓木於歌不用洗碗。

木於歌進入廚房洗了好多的水果做成沙拉, 再到冰箱裡拿出幾瓶濃酸奶和純牛奶,還有些小餅乾。看着身前一大盤子的零食, 木於歌笑了笑便端着往花房走去。

花房外的走廊很是陰涼, 老葡萄藤彎彎曲曲的盤旋在走廊的頂上, 偶爾幾條分支,耷拉着想下伸張。木於歌慢騰騰的走過的時候, 有些從頭頂劃過,恰到好處的長度。

木於歌把零食放在一邊的桌子上,自己則懶散的躺在小時候木於歌和墨笙歌玩耍的躺椅上。偷偷溜進來的陽光!眼睛上,分外的刺眼,何況走一路已經出了不少的汗水。

一切安置妥當後, 木於歌便閉着眼睛, 吃東西, 好不愜意的樣子。

有些覓食的小鳥在一邊歇息時叫幾句, 知了則是不停的交換, 不遠處終年開花的花房吸引嗡嗡叫的蜜蜂。

在這種格外吵鬧的環境中,木於歌拿東西吃的手越來越慢, 最後停住了,這才知道木於歌已經睡着了。

安靜的睡顏下是掩蓋不住的青黑眼袋,下巴上似乎也因爲一夜沒有睡,冒出了鬍渣,凌亂的似乎老了許多。

快臨近中午的時候,知了聲越發的猖狂,直接暴露在聲波攻擊下的木於歌,就算在累,也被吵醒了。

有些迷濛的揉了揉乾澀的眼睛,這纔看向周圍,想要藉助環境判斷時間。有些意外的,木於歌看到了一個不應該會出現在這裡的人-小銘。

小銘有些怯生生的站在躺椅旁邊,雙腿不停的原地踩動着,讓木於歌心裡蕩起一個疑惑“這個孩子不會是蹲着看到我醒吧?”

終究什麼也沒有問出來,木於歌對於小銘的印象還是挺好的,除了比較內向以外,外表絕對是木於歌喜歡的類型。

木於歌對着小銘招了招手,小朋友看了看後很乖的走到木於歌身邊,木於歌不客氣的一把把小朋友抱坐在身上,捏住小朋友的富有膠原蛋白的臉蛋說:“你就這麼信陌生人的話啊?也虧得我是好人。”

小銘仰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木於歌說道:“你是哥哥。”

“嗯嗯,我是哥哥。”木於歌滿意的聽到小銘的答案,不忘捏幾下臉,笑着說。

看着小銘被自己捏的可憐兮兮的樣子,大大的眼睛裡似乎浸了水一樣,反應過來的木於歌有些不好意思的隨手捏起盤子裡的東西往小銘嘴邊喂,一如既往的順從,讓木於歌高興的笑咪了眼睛。

還在投喂中的木於歌,忽然對着小銘說道:“不如我們來玩躲貓貓吧。”

小銘有點迫不及待的點頭。

木於歌很高興自己的提議被接受,又捏了捏臉,接着說:“那我們開始吧,記得不要超出花房的範圍哦。”

有些麻利的,木於歌把小銘放在地上,自己立馬找地方藏起來。

小銘一開始有點懵,站在原地,過了一會兒後也就明白了木於歌的意思,開始在花房裡找起來。

就躲在走廊柱子後面的木於歌得意的聽到小銘越來越遠的腳步聲,偷偷縮出一個頭,直到看不到小銘後,又慢悠悠的躺在躺椅上吃零食。

木家大宅二樓,林石正在像墨笙歌彙報木家企業股票的漲跌形式,恭敬的低着頭就像是年輕版的林管家。

墨笙歌倚在窗臺上,手指敲打着窗沿,看着窗外漫不經心的迴應簡單的字。

林石感覺到墨笙歌的態的不在狀態,偷偷的瞄了一眼下面,從這個窗臺可以看到木於歌,按奈下心中的悶氣,彙報完後便匆匆離開了。

這邊木於歌依舊悠哉悠哉的吃着零食,耳邊還可以聽到花房中傳來的小銘的喊叫聲。

“哥哥,你在哪啊。”

這讓木於歌深刻懷疑這孩子的智商,不想忽然間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循着聲音看過去,是林石靠着柱子站着說話。

“那個,你剛剛在說什麼?我沒有聽到”木於歌開口道。

筆直的貼着柱子站着的林石認真的看了木於歌一眼說:“你是不是真的傻?”

“是啊,傻了那麼多年的人怎麼可能聰明起來。”嘲諷的語氣從林石口中流露出來,木於歌有些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我想傻了這麼多年,又只會待在家裡看書的你一定不知道其實墨笙歌在十八歲的時候就和木浩謙那個禽獸另了結婚證吧。”

“雖然不被法律承認,但憑藉關係還是可以拿證蓋章的,更何況法律上又到合法婚齡轉化爲合法婚姻的條約。”

“那個禽獸就是這樣把墨笙歌綁在木家這個骯髒的地方,居然死了還要墨笙歌生下他的孩子。”

林石有些變調的嗓音不斷刺激着木於歌的耳膜。

忽然林石尖着嗓子細聲說:“那個孩子就是叫你哥哥的那個孩子哦。”說完後,林石面容扭曲的輕聲笑着,而後意味深長的看了木於歌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木於歌有些呆愣的坐在原來的地方消化着忽然得到的大量信息。

不知道從那裡跑出來的小銘,一把撲在木於歌身上,抱着木於歌的腰說:“我抓到你了。我抓到你了。”

木於歌忽然一把抓住小銘的兩臂,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小銘。”小銘有些害怕的說。

木於歌在此收控了手,冷漠的看着小銘痛苦的表情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木於銘。爺爺說不能和你說的,不要告訴爺爺。哥哥,我很痛,放開我。”小銘掙扎的說到,只是小孩子的力氣終究比不過大人,掙扎無果。

木於歌此時卻像是泄了渾身的氣力一樣,雙手無力的從小銘身上滑下,嘴裡楠楠的唸到:“木於銘。”

最後竟然笑了起來。

小銘害怕的跑進大宅。

搖椅上的木於歌呆呆做着,腦袋裡是理不清的思緒,腦海裡不斷重複的是“他剛剛說小銘是墨笙歌的孩子,林石那個傻大個說小銘是墨笙歌和木浩謙的孩子,而且他們已經結婚了。林石他是傻了嗎?這樣子墨笙歌不就是我的繼母,傻了吧唧的。那爲什麼墨笙歌要和我在一起,難道她也傻了嗎?”

木於歌想着想着就雙手捂住臉大聲的笑了起來,沙啞的逐漸沒了聲音,只有聳動的肩膀在表明着他還活着。

因爲害怕跑進大宅的小銘拉着林管家的手走了出來,看到詭異的木於歌后立馬躲在林管家身後,搖了搖林管家的手,擔心的看着木於歌說:“爺爺,是不是我不應該告訴哥哥我的名字啊?他是怎麼了?”

林管家有些意外小銘的問題,轉過身蹲下來知道視線與小銘平直後,摸着小銘的頭說:“不是你的錯,是哥哥自己做錯了事,所以受到了懲罰,很傷心。”

“那哥哥做錯了什麼呢?”小銘眨着大大的眼睛詢問着林管家。

林管家眼眸逐漸加深,像是在回憶什麼幽幽的說道:“喜歡了不該喜歡的人。”

小銘不解的望着林管家:“爲什麼要喜歡他呢?喜歡小銘多好啊,小銘喜歡和哥哥玩躲貓貓。”說着還偷偷的看了木於歌一眼。

木於歌此時已經恢復平靜了,傷心或許還在繼續,但怎麼也不能讓別人看到這樣的一面,所以就算傷心也要笑,笑得比誰都燦爛才行。似乎是前面的情緒波動太大了,木於歌覺得自己又疲憊了,明明剛睡醒沒有多久,身體的疲勞讓木於歌再次躺在躺椅上,絲毫沒有注意到站在遠處的小銘和林管家。

“看哥哥已經睡着了,小銘還要過去嗎?”林管家站起身來輕輕說道。

小銘搖了搖頭仰起頭來說:“不了,以後我可以找哥哥玩嗎?”

“可以。”似是嘆了一口氣,便拉着小銘離開了,小銘回頭看了木於歌一眼,只看到木於歌筆直的躺着,有點像是動畫片裡死去的人,雙手交叉在腹部。

睡眠中的時間總是快速的滑過,一睜眼便已經到了黃昏時分,遠處的已經只剩下一點點,高貴的紫色漂浮在空中,讓人想要臣服。

等木於歌走到餐桌前時,墨笙歌已經坐在首位上了,另外還多了一個人-小銘,林管家和林石分別站在墨笙歌的兩側,低着頭,一副恭敬的樣子。

木於歌此時反應的有些快,等下人拉開椅子後,慢慢笑着坐下,看了一眼小銘誇讚道:“這小孩子這可愛。”

又轉頭看向墨笙歌問道:“這是誰家的孩子?”或許是在顧家時接受過這樣的訓練,此時木於歌笑得和往常沒有什麼不同,舉止有禮。

墨笙歌深深看了木於歌一眼,沉默了許久,幾乎到木於歌以爲墨笙歌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時,墨笙歌清冷的嗓音在餐廳裡響起:“木浩謙的孩子,你弟弟。”

“誰的,我問是誰的?”木於歌依舊笑着,此時的語氣卻激烈的讓人以爲他在和人吵架。

墨笙歌等着木於歌平靜下來後,看着窗外說:“墨笙歌的。”

咚的一聲,木於歌撞在一旁的椅子上,一瘸一拐的跑上閣樓。

小銘有些擔心的看着墨笙歌,小心翼翼的叫到:“媽媽……”

“我不是你媽媽,記住啦。”墨笙歌平靜的臉第一次有了裂痕,閃着寒光的眸子注視着小銘一字一句的唸到,隨後深深的看了林管家一眼,便也起身上樓啦。

小銘低下頭看着桌面,不一會兒就看到桌面上出現水漬。林管家將小銘的頭摟在胸前,撫着小銘短短的髮絲一下又一下的,小銘的肩膀逐漸抖動起來,像是掐住喉嚨的嗚咽從嘴巴擠出來。

“媽媽,是不是不喜歡我?”斷斷續續的說着,因爲忍者,小銘開始打嗝。

“不是,只是她心情不好,過一會她就會和小銘玩啦。”

“來跟着爺爺深呼一口氣,分九次吞下。”林管家笑着說,真的做出這樣的動作,最後林管家也打了一個隔。

小銘看到頓時笑了起來:“爺爺騙人,你也打嗝啦。”

這邊笑做一團。

林石卻是跟着墨笙歌上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