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婇忙扶起師清落,兩個人對望了一眼,面面相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了,我們侯爺在裡面,小姐請進。”小廝站住,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師清落穩住身體,對小廝微微欠身,道:“有勞小哥了。”
帶着妍婇進入到天月閣中,才一進門,便看到許久不見的江雲海坐在軟榻的小桌子邊,手裡拿着一顆棋子,遲遲沒有下下去,ua白的眉頭擰成了一團,一副糾結萬分的模樣。
這個姿態是師清落極爲熟悉的,之前與他下棋,每每下到難破的地方,他便是如此模樣。
師清落眼中浮現一抹笑意,她快步走了過去,仔細的觀察那盤棋,纖指往棋盤上一指,道:“下這裡。”
江雲海順着她指的看過去,頓時,眼一亮,將手中的棋子按下,拍着tuǐ嘆道:“對了,就是下這裡,我怎麼沒想到呢。”搖頭晃腦,一番嘆息。
師清落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師父還跟多年前一樣,率真可愛。
江雲海嘆完後,方把注意力放在師清落的身上,上下打量着:“小丫頭,聽說你是來求醫的?”
“正是。”
“那陪我下幾盤棋,如果你能贏我,我就同你一起去看診。”江雲海捋捋鬍鬚道。
“好。”師清落大方的坐了下來。她與江雲海一年的相處,十分了解他的脾氣,他就跟老頑童一下,下棋極愛耍賴,若是贏了他,他定然羞惱,吹鬍子瞪眼幾天不理人。若是輸的太多,他又覺得沒意思,也會氣惱。所以,他剛剛說的那句話,完全可以不予理會,只要讓他高興了,叫他做什麼,他都會喜滋滋的。
幾盤棋下來,師清落輸的不動聲sè,江雲海樂的直拍手:“好久沒下的這麼爽快了,小丫頭,你都差點趕上我的清落小徒兒。”
“哪能跟您的高徒相比?”師清落謙虛的道,這話說的有點兒虛,她可不就是他說的那個“清落小徒兒”。
“呵呵,那倒是,我的清落小徒兒是獨一無二的。”江雲海笑的眼睛都眯起了,心裡一開心,他站了起來,“走,小丫頭,去給你說的病人看病。”
師清落心裡一喜,連忙鞠躬道:“多謝神醫。”
與江雲海一同出了天月閣,一路上,師清落神態小心,怕會不小心撞上了江子丞。剛剛那小廝的話讓她心頭十分míuo,那小廝說的那個“師清落”就是她,且不說她消失五年,即使沒有消失,她也只可能嫁給非離。但是,江子丞娶了“她”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他始終對她放不下?
如此,她更不敢輕易的在江雲海面前說出自己就是他口中的“清落小徒兒”了。
對不起,師父,我不是有意要騙您的,請您原諒我。看着江雲海的背影,師清落在心底歉疚的道。
一路順暢的出了江侯府,他們坐上了回去的馬車,到了宮殿前的那棟小別院,江雲海下了馬車,一看,“咦”了一聲。
“小丫頭,跟我的清落小徒兒還真有緣分啊,她以前就住在你隔壁。”江雲海的目光投向師府,一時之間,那眼中出現一絲恍惚,微微輕嘆,“可惜,她現在回到她自己的地方去了。”
江雲海如此模樣讓師清落心裡的歉疚更深了,她知道江雲海待她一直極好,卻想不到五年過去了,他還是如此的掛念她。心裡一酸,幾乎都要上前就跟他說她就是他的“清落小徒兒”了。
妍婇拉住了她,對她搖搖頭。師清落剋制住心裡的情緒,對江雲海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神醫,請進吧。”
江雲海收回了心神,再次一嘆,隨同師清落進入到別院中。
非離被放在主臥室裡,他的臉上也帶了易容的面具,看起來只不過是個面容普通的昏mí中的年輕人。江雲海看到他身下的寒冰牀,臉sè凝重了起來,走上前去,爲他仔細的把脈,臉sè更加嚴肅了,看得師清落心裡一跳一跳的。
“神醫,怎麼樣?”她緊張的問。
“如果我沒判斷錯誤的話,他已經昏mí了五年了。”
“是的,神醫,您知道他爲什麼昏mí嗎?還能不能醒過來?”師清落急切的問。
江雲海收回手,momo鬍子,搖頭道:“他身體各部分都很健康,這種昏**況,我以前從未見過,醒不醒得來還是未知的。”他mo鬍鬚的手忽然一頓,眼中閃過一道亮光,“我想起來了,有種可能會造成這種狀態。”
“是什麼?”
“使用了逆天之術。”
“逆天之術?”師清落心裡一跳,莫非就是讓她穿越時空的法術?“那還能不能醒過來,神醫?”
江雲海微微一嘆:“逆天之術不是一般人可以使用的,逆天而行,必遭天譴。一旦使用後會傷及心魄,不過,這年輕人的心魄倒沒有受損。只是陷入昏mí中,這也許是一種天譴吧。”
“天遣?”師清落心底一沉,眼中一熱,眼淚幾乎掉下,非離爲了她使用逆天之術,讓她穿越時空,所以遭了天譴嗎?
“不過——”江雲海話鋒一轉,“如果有無非領地的聖物淚鏈,他也許能醒過來。傳說那淚鏈是用龍之淚製成,龍之淚何其珍貴,自是有起死回生的功能。但是,這淚鏈是無非領地的聖物,且不說我們一般人不知道無非領地在哪裡,就算是知道了,他們也未必肯將他們的聖物交給你。所以……唉,小丫頭,你還是節哀吧……”
江雲海搖頭說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師清落隨着他的話,一雙黑水晶般的眼睛瞬間睜的老大,然後單手按住xiong前,臉上出現jī動喜悅的神sè。
“神醫,如果有淚鏈的話,要怎麼使用呢?”師清落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頭的jī動與狂喜。
“方法倒是很簡單,就是碾磨成粉,用溫水服下即可。可惜,這淚鏈太難得了。小丫頭,別太傷心了,人命由天,總會有生老病死的……”江雲海輕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以爲她眼中的淚ua是難受所致。
“多謝神醫。”師清落低下頭來,握着淚鏈的手在微微顫抖。
非離,你終於可以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