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元宴最終還是沒有參加成。
不是王臨池沒去,而是郡府被炸了。
這一幕看的他實在是太過於臥槽,畢竟這郡府都能炸,到底是哪裡來的賊人,居然這麼囂張。
郡守當場被炸死了,並且還有大量官吏跟着一起死亡。
因爲這件事,鎮海城那邊的鑾儀衛、擎天鐵騎以及三法司都被驚動了,連夜帶着人過來,並且還封鎖了整個百山郡,強行接管所有情況。
從王臨池打聽到的情報來說,是流寇所爲。
大靖朝廷並非是這個世界的唯一王朝,周邊還有大大小小的各種王國,只不過因爲其大靖實力強大,能夠震懾周邊。
不過也免不了被侵擾。
北邊的胡虜和南邊的流寇,讓大靖朝一直都很頭疼。
胡虜供妖神,流寇則是善火藥。
和靈士一比就差太多了,胡虜的妖神要用血食,並且所能夠賦予的力量實在是太弱了,最多也就是隻能夠達到秀才水平,並且無論是兵甲還是民生,都遠遠不如大靖,能吃飽就已經很不錯了。
而流寇的火藥,發展程度也不太行,像是炸掉郡府,估計是裡應外合的緣故。
火藥倒是能夠威脅到靈士,可是發展太差了,還是用類似於煙花一樣的情況,沒有發展到火炮級別。
至於郡府如何被炸,王臨池就不清楚了,他來之前就已經炸掉了。
“總覺得大靖國運不濟的樣子。”
要是末法之劫繼續下來,那麼靈士的沒落是必然的,屆時胡虜很可能會崛起。
靈士是在30級這一個檔位的,胡虜裡的薩滿供養妖神是在20級這個檔位,而流寇的火藥這個就不提了,等級最低,全靠量大,本身沒有超凡體系的存在,屬於普通人。
他也知道爲什麼火藥發展這麼慢,因爲流寇本身所處的位置偏僻,想要發展起來根本就不可能。
大靖就是被胡虜滅了,也不可能輪到流寇撿便宜。
可要是末法之劫再低檔次到10級以下的話,那靈士和薩滿也會無法存活,說不定流寇就能夠登上舞臺。
前提是其火藥之法沒有被大靖拿到手。
歷代靖帝其實根本就看不上火藥的,對於他們來說,火藥不過是小道。
“不過話說回來,有沒有可能是自導自演?”王臨池突然想到這件事情。
是靖帝想要藉助着這一次火藥案,徹底解決掉南寇北虜裡的流寇隱患。
之前清繳流寇胡虜之事,朝堂上一直都是不太同意。
剿匪都要錢,更何況是這剿滅流寇了,軍隊一動,那就是開啓了燒錢機器,朝堂上的諸公自然不能忍了,這可是從他們的錢袋子裡掏錢走。
現在不一樣了,人家連郡府都敢炸,郡守都敢殺,諸公們再反對,那有一天要是你們這些個位高權重的老爺們也跟着挨一下子,就算你們不死,能保證家眷也不死?
一想到這裡,王臨池就瞬間清晰了起來。
如果不是鑾儀衛,又有誰能有這本事悄無聲息的將大量火藥運進郡府之中。
更重要的是現在的時機。
前有鎮海城,後有春元宴,想不鬧大都不行。
接下來只需要輿論簡單引導一下,朝廷諸公不同意都不行。
真要是有硬跟靖帝作對的人,那麼完全能夠再復刻一下郡府爆炸事件。
那這麼一來,所有人都會同意的。
“說不定是從之前就開始佈局了。”王臨池想到當初百山郡府封鎖的事件。
“接下來的話,那兩名消失的鑾儀衛應該也會栽贓在流寇身上了。”
王臨池只需要等消息就行了,發展要是完全符合他的思路,那麼可以確定就是自導自演。
爲的就是名正言順。
“靖帝想要在有生之年解決南寇北虜,難度其實並不”
“等等,我想差了,什麼解決南寇北虜,以大靖如今的國力,要的應該更多。”
“比如大一統!”
腦海之中,王臨池浮現了這個想法來。
“開疆拓土,這是所有皇帝的目標,如此,才能夠名留青史。”
無論是靈士還是薩滿,其實都是無法長生,所以像是靖帝這種上位就擁有鐵血手段並且具備相應能力的皇帝,要的無非就是後世的正面評價。
再一晃,就又是半個月,百山郡總算是解除了封鎖。
春元宴自然也是沒有辦了。
王臨池也打算收拾一番離開百山郡,有不少人都是這麼幹的,明眼人都看出來了,百山郡、鎮海城如今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相應的,王臨池也確定了郡府被炸這件事,確實是靖帝自導自演,犧牲一個郡府,換來了一個大義。
鍋被死死的扣在了流寇身上,連帶着還把柳踄和另一名鑾儀衛的死按在了流寇身上。
再接下來,繳寇的旨意直接從朝堂上下達下來。
調動了十萬大軍並連帶着靖帝的那一支名爲陷陣軍的王牌軍隊一同南下。
朝堂上倒沒有人不開眼的在百山郡府爆炸案後跳出來反對靖帝,反而一個個都是支持無比,缺點是要錢要糧要人是一個都沒有。
朝堂諸公都是世家大族之人,秉承的想法大多都是國可以破但是家不能亡。
也得虧這位靖帝有手段,不給沒關係,他可以拿,一系列政令之下,直接給世家割肉放血。
簡直就是世家之敵。
世家也沒敢反抗,只能儘自己最大的能力止損。
因爲人家是真能讓你活不下去,到時候扶持旁支庶子上位,世家沒斷絕,但是你這一脈卻會斷絕。
這麼做並不會引起世家反彈,畢竟人家沒有趕盡殺絕。
長房嫡系是代表世家卻不一定能夠完整掌控世家。
哪怕不做的這麼絕,扶持旁支庶子一下子,長房嫡系也扛不住的,雙方打擂臺內耗,又有外部壓力在,要麼敗亡要麼投降。
當然,這些事和王臨池沒有多少關係,他又不是世家,收拾好了東西牽上馬就準備離開。
城門口處,有着一羣身着甲冑的士卒看守。
封鎖雖然結束了,可是卻不代表什麼防護措施都沒有了,裝樣子也得裝到最後,而不是半路露餡掉。
“幹什麼的,去哪裡?”一名士卒攔下了王臨池。
王臨池回答道:“去州府參加靈士考試。”
說着,王臨池取出了名錄和路引遞了過去。
對方認真的查閱了一下,又對比了王臨池,這才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
按理說王臨池都有舉人功名了,也是五品官,這孤身上路非常的可疑。
要是大車小車還有奴僕侍妾之類,反倒是正常。
“我叫王臨池,是白鶴縣的一名醫師出身。”王臨池平靜的說道。
說到這裡,對方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王解元,失敬失敬。”
士卒一下子就明白爲什麼,因爲被世家排斥。
王臨池在這一帶也是名人了,以百姓出身愣是成爲舉人解元的同時還沒有加入世家,落魄點也是能夠理解。
世家不敢做大動作,小動作還是可以的,比如讓王臨池買不到僕役或者是租不到東西。
不過這只是士卒的腦補,實際上是王臨池懶得搞這些事。
“客氣了,我能走了吧?”王臨池謙虛的說道。
“王解元請!”對方讓開了一條路,足以給王臨池出去。
“多謝。”王臨池道謝後,便牽着馬出城,等出城後,這才騎馬離開。
對方目送着王臨池離開,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唉,我等百姓出身,哪怕功成名就,也遠不如世家一句話。”
能去當兵的,不可能是世家之人,世家若是從軍,最低都是吏,怎麼可能在底層磨鍊。
在大靖朝,並沒有文武之分,只有官職之分。
而普通百姓就算是從軍,如果沒有成爲靈士,一輩子都成不了官,只能當兵,哪怕是隨着從軍年限的提升或者是戰功的積累,最高也只會是吏,而不是官。
先天的差距形成的階級,是無法跨越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