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時間,蘇凡被輪迴排斥出來的消息便席捲地府。
幾乎所有鬼差都得到了這個消息,無不震驚。
一時間,蘇凡在地府名聲大盛。
倒不是說什麼鬼雄豪傑,而是他的各項癖好被人盡皆知。
三生石只映照出了他的當世,至於前世來生,無權映照。
但僅僅是當世,那特殊的愛好,便讓鬼差震驚不已。
再加上蘇凡成爲鬼差之後卷的勾魂司發麻,一時間,衆多鬼差對蘇凡皆鄙夷無比。
不過,這對蘇凡來說不是什麼,哪個功成名就的鬼才能不揹負罵名?
陽間,一座神山之巔,仙氣繚繞。
四方花草碧翠,彩霞瀰漫。
一株株靈草在陽光的照耀下綻放霞光,璀璨無比。
神山之巔,大殿之前,雕欄玉徹,曹獻坐於涼亭之內。
在他面前,則是一座棋盤,他以仙力凝聚棋子,正在左手與右手博弈。
曹獻實力強大,如今已經是太乙金仙境界,深得廣成子喜愛。
再加上自己闡教弟子的身份,哪怕是天庭也無權調令。
因此,在這三界之內,他自由自在,除了闡教之外,不受任何約束。
本是無憂無慮的仙道生活,卻被不久前的一件事打亂了。
他在凡俗的私生子徐鴻,被一位鬼差堙滅了神魂。
就連肉身都找不到了。
百般探查之下,他終於鎖定了一位名叫蘇凡的鬼差。
兩日前,地府巡查司一位名叫戈丁的司君告訴他,蘇凡不但殺了他的兒子。
更是殺了幾位佛門羅漢,如今已經被佛門地藏送入輪迴地。
但這等惡賊,曹獻又豈會能夠讓他舒服?
哪怕是輪迴了,他都要找到對方,將其神魂熬煉萬年,以解他心頭之恨。
也算是對他那苦命兒子有個交代。
算算時間,戈丁應該也快來了吧?
畢竟,作爲地府巡查司的一位司君,打聽這點事情,想必輕而易舉。
曹獻也不慌,不差這一天兩天。
這盤棋,想要下完,還需要兩三日。
時間一點點過去,轉眼便是兩個時辰。
這兩個時辰,曹獻只走了三子,一直在思考着。
思考完白子思考黑子,他見過師尊下棋,每走一步,都要思索好久。
師尊曾言:下棋如修道,一步走錯,滿盤皆輸。
終於,山下有陰風四起,縷縷陰氣蔓延而來。
曹獻目光一閃,放下手中棋子,望向山下。
只見神山之下,一道渾身陰氣繚繞的身影緩緩登山。
那身影臉色凝重,周身鬼氣滾滾,所過之處,碧翠的靈草都黯淡了。
很快,那身影便到了山頂,他望着曹獻,沉默不語。
此鬼不是別人,正是前日與曹獻相見的地府巡查司司君,戈丁。
“如何了?可曾打聽出他輪迴到了何處?”曹獻低頭望着棋盤,淡聲開口。
戈丁依然沉默,並沒有說話。
這讓曹獻微微蹙眉,他擡頭望向戈丁,見對方臉色凝重,似乎頗有心事。
“怎麼?沒查到?還是說又想加價?”曹獻問道。
“不是價錢的問題!”戈丁終於開口了,聲音有點顫抖。
“那是爲何?難道一個輪迴的鬼差,就讓你驚恐成這樣?"
感受到戈丁聲音的顫抖,曹獻開口問道。
“曹獻道友,那蘇凡太詭異了。”戈丁急促道。
“不要叫我道友,我們不是同道中人,只是利益關係罷了。”
“我出錢,你辦事,其他沒什麼可說的。”曹獻語氣中透露着一絲高高在上。
他乃闡教三代弟子,身份不一般,豈是這地府小小司君能夠比擬的?
道友?
同道中的朋友,至少身份地位要相當吧?
戈丁臉色一變,沒再開口。
“說吧,是不是沒查到?對方如何詭異了?"
“他沒有被輪迴,或者說,是被輪迴了,又回來了。”
“什麼意思?”曹獻有點不明白。
“那小子被扔進輪迴,然後又被輪迴門給吐出來了,而且,記憶也沒有消失。”戈丁情緒有點激動。
當鬼差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說什麼?”
曹獻大驚失色。
就連面前的棋盤都不穩了,一時沒有控制住力量,棋盤被震碎了。
“那惡鬼進入輪迴之後,又被輪迴給吐出來了?這怎麼可能?"曹獻震驚不已。
作爲闡教弟子,他見識不凡,自然知道地府輪迴的神秘。
哪怕是他師尊廣成子,都不敢說能夠自輪迴中逆流而上走出來。
而且,他聽師尊說過,地府輪迴,天地間很多勢力都在惦記。
但卻沒有哪個勢力能夠插手進去,便足以見得輪迴的神秘。
一個小小的鬼差,何以能夠在輪迴中逃出來?
此時此刻,對於蘇凡,曹獻已經不是單單的仇恨了。
若是能將這鬼差擒來,逼問之下,說不定能夠知道輪迴內的一些秘密。
畢竟,他進去過。
這世間入過輪迴之人不只他一人,但是他們沒有一人記得入過輪迴之事。
能夠帶着記憶逆流而上走出輪迴的,唯有那蘇凡一鬼而已。
想到此處,曹獻望向戈丁,低沉道:“那小鬼現在何方?”
“地府勾魂司!”
“將他弄出來!”
聞言,戈丁神色一變,道:“恐怕有難度,對方也是司君,若按地府官職,我二人平級,而且,到了司君地位,所勾之魂基本上都是仙人,但三界仙人壽命悠久。”
“而且,勾魂司那麼多司君,就算有仙人命數將盡,恐怕也輪不到他……”
“十顆三萬年柳木心!”
曹獻直接開口道。
“你應該知道,我若不顧一切,足以進入地府將他擒拿。”
“但我身爲闡教弟子,身份不太方便。”
聞言,戈丁神色一變。
三萬年柳木心,這等寶物,不管是對仙人亦或是陰鬼都珍貴無比。
一顆萬年柳木心,便可讓仙人或者是陰鬼重塑軀身。
三萬年柳木心,足以讓魂體強大一大截,更何況是十顆!
戈丁沉默,思考一會,道:“我儘量!”
“但我只負責將他引出鬼門關,其他我不管。”
“你就算想管,能將他降服嗎?”曹獻嗤笑道。
對於這些見錢眼開的鬼物,他嗤之以鼻。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等話一點不假。
戈丁神色幾經變幻,最後深吸一口氣,轉身離去。
“他離開鬼門關之際,我會聯繫你。”